“莊小姐您是有所不知,聶大小姐在宛城是極為出名的,追求她的男人不知凡幾,可她瞧得上的卻根本沒有,若不是當(dāng)年聶家出了事,聶大小姐也是絕無可能和那么多男人不清不楚的……”
“有這樣的事?”莊靜姝不由得有些愕然。
那下屬卻自覺失言,不由尷尬笑了笑,擺手道:“我這些也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莊小姐您就當(dāng)我胡言亂語好了……”
莊靜姝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下,卻眉間微蹙,仿佛若有所思,潮生他這樣寧缺毋濫的一個人,難道就真的看上了這樣一個女人嗎?
這世上從來都是無風(fēng)不起浪,她雖然不會輕信傳言,可也對這些傳言持保留的態(tài)度,若那聶小姐當(dāng)真是潔身自好的一個人,外人又怎么會捕風(fēng)捉到影呢?
她戀慕陳潮生這么多年,不管將來結(jié)果是好是壞,她一心所愿的,也不過是陳潮生會幸福,但是這個女人,她待潮生的心思,又會有幾分的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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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明蓉出了酒店左轉(zhuǎn),一路閑庭漫步一般的悠閑逛著。
他們?nèi)胱〉木频,自然在最繁華的地段,出門左右都是林立的名店,無不金碧輝煌高高在上。
聶明蓉隨便逛了幾家,卻多是買給嘉樹和明朗的東西。
珠兒如今有傅竟行寵著,自不用她來操心,聶明蓉這個做姐姐的向來愛操心,如今更多的心思也就放在了自己的親外甥和親弟弟的身上。
給明朗挑了一塊表,又買了一條領(lǐng)帶,看領(lǐng)帶的時候,下意識的又去挑選那些低調(diào)的顏色花紋和樣式……
顧長錦不喜歡太花哨的東西,她給他買過一條石青色頗具中國風(fēng)的領(lǐng)帶,他很喜歡,常常都帶著那一條。
她又慣常的去看那些顏色的時候,卻才醒悟過來,這些事,再也不用她來操心了。
聶明蓉自嘲的一笑,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來陳潮生方才那一張陰沉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的一張臉。
這個男人也太小心眼了一些,她不過是睡熟了沒有接到電話,他就生氣成這樣,再說了,他身邊既然有美人兒做伴,她的爽約豈不是正好給了他空間?
算了,她這三天抱定了主意要和陳潮生平平靜靜相安無事的度過去,那就買一條領(lǐng)帶送給他,當(dāng)成她的賠罪好了。
要不然他一個不高興,又食言起來,那麻煩還真是沒完沒了,豈不是讓人更糟心?
聶明蓉想到陳潮生平日里總是一身暗色調(diào)衣服,雖然年齡大了一點(diǎn),其實(shí)看著也并不太顯,何苦將自己倒騰的一副老態(tài)呢?
她就故意選了一條特別花哨顏色撞的極其招人的領(lǐng)帶,正是現(xiàn)在香港的潮男們特別中意的一款,也不知道陳潮生那無趣古板到極致的男人戴上這樣的領(lǐng)帶會是什么效果。
但聶明蓉只是想一想,就心情好了起來。
讓導(dǎo)購幫她把領(lǐng)帶包起來,她又給明朗選了一條,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買完東西,她又找了家餐廳吃了點(diǎn)東西,這才折轉(zhuǎn)回去酒店。
回了房間,陳潮生卻并不在,聶明蓉就將裝了領(lǐng)帶的盒子放在他房間小客廳的桌子上,隨手扯了一張便箋紙寫了一行字,壓在了盒子下。
晚上無事,聶明蓉洗了澡換了衣服就又下樓去,酒店侍應(yīng)生說這附近有一家法國人的酒吧,氛圍特別不錯,有一種產(chǎn)自慕尼黑的啤酒,味道棒極了,左右她一個人待在房間也無聊,干脆就去坐一會兒。
聶明蓉離開酒店的時候,陳潮生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正看到她窈窕的一抹身影走出去。
她換了衣服,黑色的連身長裙,這一次倒是把自己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了,可不知怎么的,卻好似比白日里那一襲玫紅色的露肩短裙還要讓人移不開眼。
對面坐著的客戶說了什么,他好似并未聽的太清楚,好在他身邊的助手早就經(jīng)驗(yàn)豐富,天衣無縫的將話接了過去……
會談到了尾聲,陳潮生借故起身離開,可等他走出旋轉(zhuǎn)門,卻早已不見了聶明蓉的身影。
香港的夜,是紙醉金迷的,最富麗堂皇的,最骯臟靡麗的,卻恰到好處的交融在一起。
不過是不到一百米的路程,搭訕的男人卻多的讓人煩不勝煩。
當(dāng)聶明蓉不知第幾次用流暢的英文拒絕了又一位異國男人的時候,她的手腕忽然被人緊緊握住了。
“阿蓉……”
背后,耳畔,晚風(fēng)拂來的卻是男人清冽怡人的氣息,聶明蓉的脊背僵住,她不能回身,就那樣定定站著,看著面前的霓虹閃爍。
“阿蓉,我想了很久,很久!
顧長錦握住她的手腕,他向前一步,走到她的面前,站定。
光影從他的身后投來,他的臉容在流光的浮動之中,一如既往的溫潤英俊。
那晦暗不明的光線是魔術(shù)師神奇的手,而這每一個撩人的夜,卻是讓你卸下盔甲成為最柔軟的一個人。
“我后悔了,我錯了,阿蓉……”
他的眼眶里泛著濃烈的紅,曾幾何時,他只要這樣看著她,她的心立時就能化成繞指柔,所有人都說,聶明蓉這個女人心太狠太硬,可卻沒有人知道她也會有柔情似水,因?yàn)樗麄兌疾皇穷欓L錦……
聶明蓉看著他,這一刻,她冷靜的可怕,連她自己都覺得可怕。
“你的太太懷孕了,顧長錦!
她把自己的手腕從他的手指中用力的抽出來,她緩緩向后退了一步,卻依舊看著他:“別用你碰過她的手來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