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一直在持續著。
似乎家里的窗子,有一扇是沒有關好的,有風吹進了屋里,門不時地搖動著。
小垣的身體剛剛好,不能去外面,否則吸到了冷空氣,就又會病發的,而甜甜是不敢,這么黑,她縮在被窩里,瞪大眼睛,看著四周的黑暗,緊張到不敢動。
“沒事的,”小垣握住她的手,“沒事的,不要害怕,沒事的。”
“阿垣哥哥,外面下這么大的雨,會不會突然發生泥石流啊?”甜甜小聲地問著,“我們背靠著山呢!”
“不會,”小垣輕笑著,“這里的山,大多是石頭,泥土不算太多,而且,上面都種上了樹木,不會有泥石流的事情發生。”
“可是萬一呢?”
“不會有萬一的,”小垣握緊她的手,“不要想這些不會發生的事情,閉上眼睛,睡覺吧。”
甜甜閉上眼睛,聽著外面的雨聲。
屋內,很安靜。
咝——咝——
甜甜睜開眼睛,仔細去聽,卻什么也聽不到,之有外面無休止的雨聲,可是再次閉上眼睛,還是有。
而且,聲音,在漸漸向他們靠近。
越來越近了!
似乎,已經跑到了他們的床上。
因為腳上,感覺有什么東西在動,隔著薄薄的棉被,能感覺到上面有東西在爬過。
不敢動。
甜甜都要嚇出汗了。
而且,她感覺那個東西在沿著她的腿一點一點的往上,雖然動作很慢,但是卻在接近她的臉。
什么東西?
而就在甜甜準備伸手去開燈的時候,小垣突然做出了動作。
“輕瀾!”
威嚴的聲音,像是一個稚嫩的王者,而與此同時,小垣拉起被子將甜甜死死的蒙了起來!
窗口,有一道黑影閃過!
頓時,燈被打開了。
“主人,已經沒事了。”說話的,是一個冰冷的聲音。
小垣掀開被子,不去看其他的人,首先低頭看甜甜,“甜甜,有沒有傷到?”
“我沒事,我……”甜甜一邊說一邊扭頭看向一邊,然而,當她看到房間里多了一個女人,而且還有女人手中的毒蛇時,嚇得瞪大了眼睛。
“你是誰?”
很漂亮的女人,只是,卻像是一只被冰封的玫瑰,冷硬無比。
“她是我的下屬,”小垣解釋,“不要害怕,她是來保護我們的。”
甜甜緩過神,對她點頭,“姐姐,謝謝你。”
是姐姐,而不是阿姨,這是對年輕漂亮女孩兒的稱贊。
女人勾唇,露出了一個幾乎沒有表情的笑意,“主人,我在客廳的你,有重要的事情稟告。”
小垣點點頭,“我馬上就來。”
不顧自己的身體,小垣從床上站起來,然后找了一間外套披在身上,轉頭,看著甜甜。
“不要害怕,周圍都有我們的人,我去去就來。”
雖然甜甜還是有點害怕,然而還是點了點頭。
空蕩的屋子里,只有自己一個人,甜甜有些心虛了。
“阿垣哥哥!”甜甜立刻喊住他。
“什么事?”小垣在門口轉頭。
“我……”說害怕的話,是不是太慫了?
“如果你害怕的話,就跟我一起來。”小垣不介意有些事情被她聽到。
“我不害怕!”甜甜瞪大眼睛,“我只是想說,那條蛇可以給我留著嗎?我想用它泡酒給爹地喝!”
看到甜甜逞強的樣子,小垣點點頭,“好。”
客廳里,女人捏著一條半死的蛇,靜靜地站著,似乎對她來說,沒有什么是害怕的。
“輕瀾,”小垣喊著她的名字下樓,“你要說什么?”
夜輕瀾,道上赫赫有名的殺手,只是,卻不知因何種原因而甘愿為小垣賣命,是她主動送上門的,小垣自己也不太清楚。
“主人,您認識這個人么?”夜輕瀾將一張照片放在小垣的面前。
是鐘漫。
小垣點頭,“認識。”
“這條蛇,是他放的。”很肯定的聲音。
“你剛剛見到了他?”
“沒有,來放蛇的人不是他,但是卻是他指使的,我在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所以,她才能及時的趕到。
不然,如果這樣的毒蛇咬到他們,不用兩分鐘,他們便會死亡。
小垣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鐘漫?
“他現在人呢?”
“不清楚,”夜輕瀾握住毒蛇,“如果主人需要,我現在就去查。”
“嗯!”小垣點頭。
然而這時,夜輕瀾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怎么了?”
“有人進來!”
“誰?”
“在二樓!”
小垣猛然瞪大眼睛,“快去看看!”
在二樓,甜甜在二樓!
夜輕瀾用最快的速度沖上去,然而推開房間時候,甜甜已經不見了!
窗子是開著的,屋里有腳印,帶著泥土。
小垣沖過來的時候,一股冷氣鋪面而來!
“咳咳咳咳……”小垣忍不住咳嗽了起來,而且咳嗽得越來越激烈。
“主人?”夜輕瀾立刻走過來,拿起桌子上的噴霧,想要將藥物噴進他的口中。
小垣捂著嘴,后退幾步,避免冷空氣。
“……不要……管我……咳咳咳……去找甜甜……咳咳咳咳……”
咳嗽,越來越激烈。
“主人,我的任務是保護你!”
“我沒事……咳咳咳……”
夜輕瀾不肯走,執意要留在小垣身邊,一直到小垣的咳嗽聲慢慢平緩。
“去找甜甜,這是命令!”小垣忍著咳意。
“可是……”
“我說沒事就沒事!”小垣幾乎用吼的,“去找把甜甜找回來!”
“是!”夜輕瀾從窗口跳下去,消失在黑夜里。
而幾乎是在同時,拼命壓印的咳嗽再次兇猛而來,那種恐怖的哮鳴音再次響起來,藥物的作用已經不是很大了。
小垣吃力地爬到一旁,拿起電話,撥通了醫生的電話號碼。
“來……救我……”
然后,電話扔在一旁,小垣捂著胸口,任那種死亡的感覺再次逼進。
每次病發,都很痛苦,他都以為自己要死了,可是每次,他卻總能掙扎著醒過來,他常常想,既然老天想要他死,為什么要又給了他一條命,讓他繼續活著?
為什么要讓他的家庭越來越圓滿,為什么要讓他越來越是舍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