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祁肆儼然一副冷面孔,看著剛才顧喬念隱忍笑意的臉頰,抬起手,拿起酒樽給她添了杯酒,并話中帶話的看向莫倩美問道:“這里只有兩只酒杯,莫小姐不介意吧!”
他的話意思很明顯,就是這里沒有你的份兒,識趣的就自己離開。
可盡管如此,莫倩美依舊不肯離開,媚眼如絲,不斷給他放電,就連在桌下的長腿也沒閑著,“沒關系宮先生,有機會我們單獨一起喝!”
她悄然翹起長腿在桌下移向宮祁肆,細細摩挲著他的西裝褲,一邊曖昧說道:“我認識一個酒莊老板,他那兒的酒,都是出口國外市場,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機會,約宮先生去酒莊,單獨一起品酒呢?”
她如此的舉動已經觸碰到宮祁肆的底線,只見他眸底漾開一絲惱意,腳下一用力,往她腳裸處猛踢過去。
“哎喲!”莫倩美吃痛的一聲大叫,連旁邊的客人,也投來詫異的目光。
顧喬念被她的聲音驚了一下,“莫小姐,你怎么了?”
堅韌的皮質鞋頭,敲中她的腳裸骨,那股刺痛蔓延到心頭,疼得她一時難以言語。
她微微彎下腰,按揉著腳裸處,拉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微笑,應著顧喬念的話,“沒,沒事。”
只是她話音剛落下,宮祁肆那帶著警告意味的話就響起,“莫小姐,這里是公眾場合,請注意下自己的言行舉止。”
他的意思,是在嘲諷她,別隨性行騷,注意形象嗎?
顧喬念暗下發笑,但莫倩美卻吃了啞巴虧,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組織不來語言。
好好的氣氛被人莫名打擾,這份甜品他已經沒興致在品嘗,宮祁肆看了看時間,率先站起來看向顧喬念,“顧律師,我看今天我們就只能談到這了。”
“好的,改天再約!”說話間,顧喬念主動伸手與他交握。
宮祁肆厚實的大掌將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里,感受著她的溫度,遲遲不愿松開。
此時還有第三個人在場,顧喬念保持笑容用力抽回手,提醒道:“宮先生,路上小心。”
“我會在宮海大廈給你留一個最佳的觀景位置。”語畢,宮祁肆轉身離開,留下一抹偉岸的背影。
等他離開后,顧喬念看向一臉癡呆的莫倩美,好似她的魂都跟著宮祁肆一起離開了。
“莫小姐,我們一起上事務所吧?”
“啊?可以可以……”被她的喊聲拉回現實的莫倩美連連點,剛準備站起來,腳踝一陣發疼。
顧喬念看她臉色有些不對,用目光詢問著她。
“那個,我腳崴到了,你能扶一下我嗎?”莫倩美尷尬的一笑,總不能將實情說出來,只能編個理由糊弄她,雖然她也知道這理由很牽強。
“當然可以。”顧喬念沒有戳穿她的謊言,站起來伸出手,讓她扶住自己。
沒了宮祁肆在,莫倩美也不顧及什么形象問題了,把身上的力氣全靠在顧喬念身上,一撅一拐的離開了威尼斯。
好在餐廳離事務所不遠,沒幾分鐘顧喬念就扶著她來到自己辦公室坐下,看著她紅腫的腳踝,好心問道:“需不需要找點藥給你噴一下?”
莫倩美嘆了口氣,揉著還紅腫一片的腳踝,搖搖頭,“不用了,我歇一會就好。”
這時,余夏敲了敲門,送進來兩杯咖啡。
寥寥的咖啡醇香,充斥在空氣中,配合著午后的暖陽,很是舒心。
等余夏離開,莫倩美也不著急自己的事情,一臉興味盎然,看著顧喬念開口,“顧律師,冒昧問一句,你和宮先生是什么關系?”
“他邀請我加入宮海集團擔任法律顧問,嚴格算起來,上司和下屬關系吧。”顧喬念沒有多想,公式化回道。
“就這么簡單?那你們怎么認識的?”莫倩美明顯不相信,又追問道。
顧喬念對她提出的問題有些不自在,表情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我和你怎么認識,和他就是怎么認識的,莫小姐,不如我們回歸到你的案子上吧?”
“案子的事情不著急,以后我們可以慢慢聊,我相信顧律師你的能力,現在我們來聊聊宮先生,他剛才在餐廳可是一直盯著你看,要說你們真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我還不太相信呢!”
顧喬念微微淺笑,嚴謹的說,“莫小姐也是圈內人,我的身份你應該知道,又何必故意試探我呢。”
“呵呵”莫倩美一聲冷笑,搔首弄姿的撩了撩耳邊的發,“也是,你不提醒我,我都差點忘了你已經是殷太太了,算下來,你和宮先生還沾帶著點親戚關系呢。”
“現在沒有第三個人在場,莫小姐有話不妨直說。”顧喬念已經聞到了她身上那股別有用心的氣息。
見她也爽快,莫倩美故作討好地沖她笑了笑,說道,“殷太太你可是最了解我情況的人,我現在丈夫死了又是單身一人,缺的就是個伴,不如你幫我一把,只要我能成為宮先生的女人,以后的好處我絕對少不了給你,怎么樣?”
顧喬念勉強揚起笑容,無奈搖搖頭,“莫小姐,感情是雙方面的,你這個請求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圍,恕我愛莫能助,如果你不想談案子的話,我們改天再約?”
她的回答讓莫倩美眸底閃爍的興趣開始變淡,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自己也不好意思繼續下去。
拂拂長裙的灰塵,故意理了理長卷發,慵懶的說道:“好吧,那我們現在談案子吧。”
顧喬念對她點點頭,把余夏也叫了進來,等她做好筆錄工作,才開口說道:“莫小姐,你現在可以開始把事情的經過清楚的說出來。”
莫倩美掃了眼余夏,微微點頭,目光蕩開幾許漣漪,開始回憶整件事情,“我丈夫叫陳達生,今年50歲,患有心肌梗塞,突然犯病人就去了。”
顧喬念和余夏對視一眼,顧喬念挑眉細問,“警方有介入過調查嗎?”
她點點頭,“有,醫生已經出示了證明,我丈夫的死是心肌梗塞病發,正常死亡。”
“那你這次找我的用意是什么?”她一邊說著,掃了眼余夏做的記錄。
提到這,莫倩美的情緒就有些激動起來,美眸一瞪,咬牙切齒道:“我丈夫是突然死亡的,沒有立遺囑,按理說我有權繼承拿到他一半的遺產。”
“可他和前妻所生的那個兒子陳繼華,說公司是他父母一起創業打下的,就連房子都是那個死鬼和他前妻的名字,更可氣的是連我丈夫的死都推到我頭上,硬說我沒有資格繼承遺產,還叫我搬出大宅,但他那個死鬼老媽都過世好幾年了,我現在才是名正言順的陳太太!”
聽完她的敘述,顧喬念思考了一會,少許,明眸鋒利回神后,看向她,嚴肅的問:“在你和陳先生結婚登記前,你們有做過婚前財產公證嗎?”
莫倩美細細回想后,搖搖頭,“沒有!”
顧喬念點點頭,纖指拿著鋼筆,在文件夾上若有似無地敲著,清麗的嗓音有力響起,“既然沒有立遺囑,也沒有做過婚前財產公證,按照繼承法第二章第十條,死者如果沒有合法遺囑,其遺產繼承第一順序,應該是配偶、子女、父母,依照你給我的資料顯示,陳達生先生父母早就過世,已不再是繼承人,而你為第一法定繼承人,你有權繼承其遺產……”
莫倩美聽到這緊張打斷她,“顧律師,如果我和陳繼華打這場官司,勝算有幾成?”
時間一分一秒走著,顧喬念頗有耐心,和她講述著案子。
“放心吧莫小姐,法律是有它自身衡量準則,你和陳先生哪怕是再婚,但你們是有權互相繼承遺產的;另外,你丈夫的死因警方也調查過,和你沒有任何關系,這更不用在意,哪怕上了法庭,陳繼華剛才對你指控的那些,都不構成任何依據!”
聽到她這么說,莫倩美總算松了一口氣,點點頭,揚笑看向她,“顧律師,聽你這么一說,我總算放心了。”
她媚眸一勾,突然又問道:“那如果真要上法庭打官司,我該做什么準備?”
顧喬念看著她給自己提供的資料,里面的數據比較零碎,明眸看向她,正色道:“我會讓余夏找你再要一些詳細資料,另外,在庭審結束前,我奉勸你一句,務必注意自身形象,不要傳出任何負面消息,給法官留下一個好印象,OK?”
莫倩美背脊一挺,對她勾唇笑著,自信說道:“放心吧,我的形象一向都很正面,要怪就怪那些臭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聽她這么一說,道行還淺的余夏,忍不住低下頭,憋得臉蛋都紅了。
莫倩美瞥了她一眼,又道:“小夏,你想笑就笑,姐姐我說的可是大實話,像我這樣年紀的熟女,男人才會喜歡,才勾人。”
顧喬念聽著她的話,淺笑不語,把文件夾一合,加重語氣叮囑道:“該說的,該提醒的我都已經叮囑你了,往后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可別被對方捉到把柄才好!”
“呵呵”莫倩美魅笑兩聲,肯定的回道:“顧律師盡管放心,我一定會配合好你的工作。”
“希望如此!”顧喬念公式化的回應,讓余夏送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