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悲傷的氣氛。

這個抉擇就好像是，你是要直接死，還是變成植物人等死？

不可否認，未來李敬塵還存在著蘇醒的可能，但到那時，黑暗已經降臨，一個全無修為的廢人想要這種環境下生活，勢必要面對極大的心理壓力。

特別是曾經的李敬塵享受過強大所帶來的感受，他好不容易獲得了自由，卻最終只能回到那個陰暗的心理角落中。

一眾隊員你望望我，又我望望你，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最終他們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落在李敬塵已經逐漸變黑的臉色上。

“如果你選第一條路，就眨一下眼睛，選第二條，就眨兩下�！痹S陽似乎沒有半份情感，冰冷的聲音配合面無表情的神色，冷酷的做出了宣判。

眾人實在不解，為何許陽能夠不帶任何感情的說出如此殘酷的話語，他們甚至忍不住去想，如果許陽直接插手戰斗，身為最強者的他肯定不會讓那只該死的怪物又傷到他人的機會。。。。。。。。

但是許陽為何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愧疚！

異樣的情緒在眾人的心底逐漸蔓延著。。。。。。

許陽看著眾人望著他卻又不敢直接對視的目光，很快便明白了他們心中所想，但回首黑暗五十年，類似的抉擇他見過的還少嗎？

如果是那個殘酷的黑暗年代，恐怕李敬塵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第一條，成為廢人，和死了有什么區別？

但現在黑暗還沒有降臨，國家也正在許陽幫助之下組建起強大的對抗力量，就算是成為了廢人，作為英雄的一員，李敬塵也能夠享受到應有的待遇，至少他不用為余生而擔憂。

眾人心思復雜，余光撇向許陽，又感受李敬塵緩緩消弱的氣息，一時之間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壓抑的氣氛復雜和悲痛的氣氛。

李敬塵睜大著眼睛，盡力的在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他回想自己的人生，或許也就是在進入軍營之后，在別人所認為的監牢之中，他找到了人生的自由。

從軍校到特種部隊，從特種部隊到火種計劃，從火種計劃到黎明之劍，一路走來，李敬塵感受著自己內心的放空，就好像張開了一對翅膀，所謂心靈和思想的自由，大概如是吧。

“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雷瘋子一拳砸在自己的開山巨斧上，眼中愧疚之色難以掩飾，如果那個時候他能招架住黑影巨蝎的攻擊，哪里還輪得到李敬塵出手。

許陽面無表情，冰冷的語言如同死神的倒計時：“還有三十個呼吸的時間，快點選擇吧！”

隨著許陽不近人情的話語，眾人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都咽了下去，只是神色復雜的看了許陽一眼后，便將目光集中在了李敬塵的臉上。

半年的時光，朝夕相處的日子，你爭我奪的修煉競賽，每一個日日夜夜的交流，在他們的肩膀上，繡著同樣的標記。。。。。。

李敬塵眼中閃爍著釋然的光澤，眸子里映照出每一個人的臉孔，最終他艱難的眨了一下眼睛。

許陽默然的抬起手中的唐靈刀，銀白色的刀身映照出一雙冰冷的眼睛。

“總指揮。。。。。。�！睂O大同低聲叫道。

刀光折射，寒冷刺骨的刀鋒仿佛緊貼在每一個人的脖頸之間。

“梁隊長！”雷瘋子大吼一聲！

梁暮遠凝目凝結的望著李敬塵，似乎希望時光能夠暫停在此刻。

此時，卻見李敬塵又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睛。。。。。。

“兩下！他眨了兩下！”一名隊員喜悅的驚呼道。

然而很快。。。。。。

只見李敬塵嘴角勾勒出的微笑越來越大，直至整個嘴巴彎曲的好似新月，他又眨動了幾下眼睛。

一下，兩下，三下。。。。。。

空氣中彌漫著的悲痛氣氛突然凝結，直至過了好一會，李敬塵那已經烏黑的臉色才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他“撲哧”的一聲笑了出來。

“總指揮，不是我演技不好，但我真的忍不住了！”

形勢突變，情況急轉。

眾人有些愕然，愣愣的看著李敬塵那張烏黑的臉，一絲絲細蛇般的氣流正在他臉上若隱若現的浮動，無論如何也找不出一絲正常的樣子。

此時，只見許陽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根黑色的尖刺，眾人凝目望去，不正是那黑影巨蝎尾部的毒針嗎？

電光火石之間，所有人腦海閃爍過一道驚雷，似乎明白了什么。

許陽將毒針隨手的扔到地上，冷聲道：“沒想明白的，這次行動過后，如果你還活著，自己寫一份三萬字的經驗總結，不過關的退出自行退出四圣小隊！”

他搖搖頭，隨后一掌拍在李敬塵的腹部，李敬塵頓時流露出一股放松的神色，隨后從嘴中吐出一口黑氣，幾個呼吸之后，臉色逐漸恢復正常。

李敬塵緩緩活動著自己有些僵硬的身軀，緩緩說的道：“雖然氣血還有些積郁，但不影響正常行動，只是像剛才那樣的攻擊，肯定是沒辦法用了，再用的話，這身體就真的廢了。”

許陽點點頭，看著一眾隊員的神情，有的苦思冥想，有的充滿劫后余生的喜悅，也有的一臉幽怨和憤恨的看著李敬塵，只有梁暮遠一臉驚疑的望著許陽。

“走了，去給那家伙收尸！”許陽擺擺手，帶領著眾人繼續前行。

沒往前走幾步，眾人便在峽谷的拐角處看到了一具龐大的尸體，渾身上下被劃出無數道密密麻麻細小的傷口，而在巨蝎的頭顱上，一道道手指粗細的血洞正不斷向外噴射著腦液。

眾人悍然不已的看著巨蝎的尸體，他們實在想不出，這些傷口究竟是何時出現的，還有那透露上好像被機關槍掃過的痕跡。。。。。。。

雷瘋子將目光落在巨蝎的尾部，只見其尾巴已經斷成了一節又一節，但截斷處的傷痕，卻不是刀傷，沒有任何鋒利斬過的痕跡，反而更像是被炸成了碎片一樣。

他望了望許陽，努力回想著交戰時的所有細節，突然目光一凝，駭然的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