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雖然翻天覆地,卻也順理成章。
我憤怒地推開房間的門,我媽見我們兩個談崩了,趕緊聰哥廚房出來想要攔住我的去路。可現(xiàn)在哪里是她攔我就會停下來的?
我對著我媽說:“你今天要是再幫他一下,他在我眼里就是第二個張大志,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我媽大概是被我這聲音嚇住了,望著我不敢吱聲。
張宇從我房間里走出來,對我媽鞠了一個躬:“阿姨,不好意思,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我今天就不吃飯了,改天再來給你們二老和陳沫賠禮道歉。”
“小張,別啊,阿姨這飯菜都”
我媽話還沒有說完,張宇就已經(jīng)把門給關上,揚長而去。
我媽嘆了口氣,埋怨地看了我一眼:“都怪你!又是因為那個楓子吧?你說說你,這么大的個人了,什么是好什么是壞你都分不清楚!”
“我看分不清楚好壞的人是你!”
我爸微怒的聲音從房間里面?zhèn)髁顺鰜恚覌屢惑@,立刻不敢說話了。
“陳沫,你現(xiàn)在想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當初你媽就是錢迷了心竅,讓你嫁給了張大志,不然哪里會有這么多麻煩的事情?女兒已經(jīng)大了,現(xiàn)在這個家,沒有她哪里支撐的下去?你就少操一點兒心,也讓陳沫少操一點兒心,行不行?”
我爸在里面數(shù)落,我清楚地看見我媽的眼圈漸漸紅了起來,臉上寫滿了委屈。不敢大聲和我爸理論,只好小聲嘟囔著。
我也是聽了好久才聽清楚,她嘴里一直念叨著的是:“我這都是為誰啊?”
我也知道我媽是為了我好,她和我爸都是教師,一輩子沒有過過什么大富大貴的日子。早些年更是連病都生不起。
正是因為她知道貧賤夫妻百事哀,所以才想讓我找一個條件好的。
但什么事都有個度,執(zhí)念于對便是錯。我媽錯就錯在,她主觀意念太過強大,在金錢面前,什么都可以放棄。
因為生活經(jīng)歷的關系,錢已經(jīng)在她心中深深扎根,成為她的心魔,甚至于說是一塊心病。導致她現(xiàn)在無論是做什么,第一件事情想到的就是錢。
終究是做子女的,看見這一幕,誰能移得開腳?
就在我準備安慰我媽的時候,手里捏著的電話響了,我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我的電話,看見上面楓子兩個字的時候,嘆了口氣,臉上滿是失望。
我拿這電話走到一旁,剛一接通就聽見楓子在那邊問:“你現(xiàn)在在哪兒?怎么還不過來?”
“我在家呢!差不多就過來了。”
“那你待會兒到酒吧,直接來小薛的辦公室,我在這里等你。”
看著掛掉的電話,我心里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楓子這么急著找我過去,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難道說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我看了一眼坐在沙發(fā)上偷偷抹淚的我媽,心里又生出了一絲愧疚:“媽,你和我爸都是為了我好我知道,你就別再傷心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中秋節(jié)我再回家來看你們。”
我媽沒有理我,安靜的家只有我一個人的聲音,顯得是那么尷尬。
我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轉身離開。
等我到了酒吧,進了小薛辦公室的時候,才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小薛辦公室里面黑壓壓的全是人,看他們的穿著和神情,應該都是楓子身邊得力的人。尤其是看見刀疤哥站在楓子的身邊,一臉洋洋自得,胸有成竹的模樣,我更是心跳加速。
刀疤哥討厭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想將我除之而后快的心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現(xiàn)在露出這樣一副表情,大概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那會是什么秘密呢?
是張宇和警方的合作關系?
還是我和閨蜜之間的聯(lián)系?
又或者是他們知道張宇今天去了我家,我和他爭執(zhí)的事情?
不管是哪個,對我來說都是一個燙手山芋,稍有不慎,前功盡棄,功虧一簣也就算了,說不定我的小命就搭在這里了。
來之前就答應我媽要和他們一起過中秋節(jié),現(xiàn)在就變成了不知道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
“楓子,出什么事了嗎?”
我忽略刀疤哥高壓線似的眼神,直接走到楓子身邊。
一旁的小薛一向有眼力勁,立馬給我遞了一個凳子:“茉莉姐,您坐。”
“這種人也配坐在這里?”
刀疤哥的冷嘲熱諷讓我心生不爽,但小薛卻搶在我之前幫我理論:“我不知道你們那些事情,但是茉莉姐對我一直都很好,我敬重她,給她拿個凳子有什么問題嗎?倒是你,磨磨唧唧像個娘兒們!”
“你他媽說話給我注意一點!”刀疤哥沒想到,自己在這么多人面前被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下面子,當即就有些掛不住了。
“你是不是我周圍所有的人都看不慣?”
楓子忍怒反問,刀疤哥立馬低下頭,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他這句對不起自然是給楓子說的,楓子沒有看他,反倒對小薛說:“你茉莉姐已經(jīng)來了,你今晚去888盯著,和今晚的客人解釋一下,順便給他們打個折。”
“嗯,好的,師父我這就過去。”
小薛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轉身走了出去。
我清了清嗓子,輕笑一聲,說:“好了,現(xiàn)在不相干的人都已經(jīng)走了,你們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畢竟這么大陣仗,總不能讓大家伙白跑一趟吧?”
“我必須對我手下所有的人負責,所以才讓你解答一下他的疑惑。”
楓子坐在我身邊,語氣比我們私下在一起要冷淡許多。我知道,他現(xiàn)在只能對我疏遠,成哥還在那里虎視眈眈,楓子如果對我太好,手下的人指不定給他扣上什么帽子呢!
我點點頭,看著刀疤哥,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不耐煩地問他:“有什么問題麻煩今天一次性問清楚,你這三天兩頭的懷疑我,我自己都吃不消。”
刀疤哥冷笑一聲,沒有回應我的挑釁,直接問我:“你和那個叫張宇的醫(yī)生是什么關系?他為什么要對你的手機進行定位?”
“我和他曾經(jīng)在一起過一段時間,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手了。至于他為什么會跟蹤定位我的位置,我剛剛也和他吵了一架,問過他了。他給我說的是因為太愛我了,擔心我的安危,所以才想知道我的一舉一動。”
我看刀疤哥的架勢,十有八九是知道剛剛張宇去了我的家里,我這樣說出來,反而顯得坦蕩。
刀疤哥明顯一愣,顯然我這步棋是走對了的。
“那他是通過警方的系統(tǒng)去定位跟蹤你手機位置的,你知道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周圍的人聽見這句話,立馬坐不住了,紛紛站出來對楓子說:“小三爺,我覺得這個女人肯定有問題,刀疤說的沒有錯。”
“我也覺得這個女人不太一樣,她和警方的關系太過密切。”
“你們是要我自己回答,還是你們幫我代勞啊?也是在道上混跡這么久了,怎么總是喜歡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呢?”
我不悅的一句話,加上楓子的眼神,嘰嘰喳喳的人總算是安靜下來。
我清了清嗓子回答說:“是這樣的,我和張宇分手之后,他一直想要和我和好。我這幾天一直和楓子在一起,對此毫不知情。我也是回家之后才知道,張宇一直在照顧我家人,我媽以為他就是我男朋友,今天下午就把他叫過來吃晚飯。我問了他是不是給我定位了,他一開始沒有承認。我沒有辦法,就叫我一個在警局工作的朋友給我找找關系,讓她幫我查一下我這個定位是怎么回事,結果就是你說的那樣。我想,張宇應該是和警方有聯(lián)系的吧。”
看著刀疤哥噎住的樣子,我就知道自己又把他準備說的話給搶了。不過,我擔心的事情他竟然全部知道,如果他不是上帝的話,就只能證明一點,警方那邊也有一個臥底,而且級別還不低,應該就在閨蜜身邊,不然不可能知道我給閨蜜打電話。
這個想法被我死死摁在心里,我面上依舊像一個二大爺一樣,翹著二郎腿等著刀疤哥的下文。
刀疤哥想了一會兒,又問我:“今天你手機上面的定位又被取消了,這難道不是你做賊心虛?”
“我又不是賊,我心虛什么啊?你要是我,有一個變態(tài)默默監(jiān)視你的一切,你好不容易抓住他了,你難道不要他改嗎?”
我忍不住給刀疤哥翻了一個白眼,“你要是都是這些無中生有,全憑想象力的問題,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我想我剛剛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
“是說得很清楚了嗎?”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抬眼看去,一個熟悉的面孔站在那里,正沖著我笑。
許鑫不是被警方抓了嗎?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楓子明明不待見他,他又是如何進的酒吧?;來這的意圖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