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還是忍著痛去和閨蜜赴約了。閨蜜一見著我,立馬驚訝地問:“陳沫啊,你這不會是從張醫(yī)生的床上剛下來嗎?”
不知為什么,閨蜜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口閉口都離不開張宇了。他們兩個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的?為什么張宇從來不給我提了。
話說張宇,我也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這不像是他的做事風(fēng)格,如果他真的想追我又沒有成功的話,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時時刻刻出現(xiàn)在我的周圍才對。
把這一切疑惑都咽在心里,我沖閨蜜笑笑:“您老眼神真好,一點也看不出是八十歲的。”
“我也這么覺得,一看你這腿,就已經(jīng)兩天沒有下床了吧!”
“”
這還真是不要和老司機(jī)開車。
我和閨蜜約在路邊一家咖啡廳的卡座,這里不算是隱蔽,卻是女孩子逛街休息的時候最常來的地方。
在這樣人多嘈雜的地方離談公事,我和閨蜜還是第一次。
鑒于這個地方是我強(qiáng)烈要求過來的,閨蜜關(guān)顧一周,皺著眉頭,嫌棄地問我:“您老千挑萬選選這么個地方,是因為風(fēng)水好嗎?”
我搖搖頭,苦笑一聲:“我要是會看風(fēng)水,我絕對不會上你這條賊船。楓子身邊有個難纏的家伙,對我疑心很重,我覺得我時時刻刻都活在他的監(jiān)視之中。所以只能來這種最不可能接頭的地方接頭。”
“想不到你還挺有想法的。”閨蜜迅速地拉上窗簾,外面有些嘈雜的音樂聲瞬間少了一大半。不一會兒,她把手機(jī)遞給我,上面有一張模糊的照片,照片拍攝的位置背景就像是在我們周圍。
我疑惑地看著她,本能地沒有發(fā)出聲音,神經(jīng)一下子高度集中起來,因為照片上模糊的背影不是別人,正是刀疤哥。
那我剛剛說的接頭,不是正正撞在他的槍口上嗎?
閨蜜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大笑兩聲:“所以楓子是不知道你把你那條裙子拿過來給我穿了嗎?”
“是啊,不然怎么說是和你接頭呢,都弄得像地下工作者了!你是不知道楓子的那個手下,防我就像是在防賊一樣。真是奇怪了,我賺的錢又不比楓子少。就算楓子想給我花,也是他樂意!一個外人管那么寬,真是當(dāng)自己是住在太平洋了!”
我趁機(jī)報復(fù),把心里的對他的怨恨全部都說了出來,乍一聽倒真像是狐貍精在給自己狐貍精同伙抱怨。
閨蜜捂著嘴偷笑,我給她翻了個白眼,迅速地在手機(jī)上打了出了一行字:周末碼頭許鑫交貨楓子埋伏。
閨蜜微微點頭,示意我已經(jīng)看懂了,我趕緊把上面的內(nèi)容刪掉,我手機(jī)重新收回包里。
“好了好了,裙子已經(jīng)給你送到了,快要上班了,我要是不努力工作,指不定他手下那些人,都以為我是個游手好閑,傍大款的呢!”
我話音剛落,就聽見隔壁有男人的聲音說:“服務(wù)員,埋單。”
我對閨蜜聳聳肩,閨蜜笑了笑說:“也好,反正裙子也拿到了,今晚上的聚會,我要艷壓群芳,我去做造型了。”
話雖然給閨蜜帶到了,但那天被刀疤哥跟蹤的事情還心有余悸。
還好我當(dāng)時沒有說什么覆水難收的話,不然這件事恐怕會是另外一個后果。這幾天刀疤哥經(jīng)常出入酒吧,對楓子更是寸步不離。
離周末許鑫交貨的日子越來越近,我心里越來越忐忑。
是的,出啦擔(dān)心刀疤哥,我也擔(dān)心閨蜜。
他們會不會借此事打擊楓子,要是楓子因為這件事而受挫的話,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三觀這種東西,大概早就被狗吃了吧!
周末這天去上班,酒吧里的氣氛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
這一個多月以來一直都蹲在酒吧里的楓子,今天就沒有來。我沒有發(fā)現(xiàn)楓子,自然就跑去問小薛。
“茉莉姐,我不知道師父去哪兒了,之前師父不過來,都會提前給我打個招呼。但是這次沒有,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去哪兒了?”
小薛的話像是在我心里放下了一塊重重的石頭,許鑫現(xiàn)在基本上已經(jīng)算是成哥的人,楓子不會為了打壓成哥的勢力,親自披掛上陣,去碼頭了吧?
如果他真的去碼頭了,警方又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jī)會嗎?
坐立難安,趁著客人唱歌的空隙,我拿著手機(jī)跑到廁所給閨蜜打電話,可惜打了好幾個都沒有人接。
難道說,警方那邊也已經(jīng)開始有行動了?
腦海中,瞬間就出現(xiàn)了兩幫人在碼頭火拼的模樣,嚇得我趕緊用冷水洗了一把臉。
看著鏡子里滿臉是水的自己,我第一次感覺到無助和彷徨,如果真是因為我害得楓子一敗涂地,我也不想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
我把洗手間的門從里面關(guān)上,開著水龍頭,不可抑止地哭了起來。
要不是睜開眼睛,看著放在洗手臺上閃爍的屏幕,我想我大概就錯過了這個電話,也許,故事的結(jié)局也就大不一樣了。
電話是閨蜜打來的,電話那頭的她喘著粗氣:“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你在哪兒啊?為什么不接電話?”
我一把鼻涕一把淚,這時候我在發(fā)現(xiàn),我的無助還有一部分是因為閨蜜。如果她也出現(xiàn)在碼頭,按照楓子的性格,會不會放她一條生路?
“我在執(zhí)行任務(wù)手機(jī)關(guān)了靜音,我這都是跑了好遠(yuǎn)才給你回電話的。”
閨蜜的話讓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連忙問她:“你現(xiàn)在是在碼頭嗎?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對啊,我們已經(jīng)在碼頭的出口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許鑫這次插翅也難逃。”
閨蜜的話傳到我的耳朵,經(jīng)過我大腦的處理,只剩下四個字——插翅難逃。
我在這邊許久沒有回答,閨蜜不安地在那邊問:“陳沫,你是怎么了?怎么不說話?”
“沒有,你沒事就好,剛剛你不接電話,把我嚇了一跳。現(xiàn)在你沒事我就安心了,待會兒記得小心一點,這次不成功還有下次,但是你的生命就只有這一次知道嗎?”
我把水龍頭關(guān)上,聲音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我心里已經(jīng)想好了,只要楓子現(xiàn)在在碼頭,就算成為這個世界的敵人,我也要讓他逃脫升天。
閨蜜畢竟和我在一起這么長的時間,我不對勁,她自然第一時間就感覺出來了,她警惕地問我:“陳沫,你是不是在擔(dān)心楓子的安危?”
然而這一次,我對她撒了謊。事關(guān)楓子的生死,如果我坦誠相待,她要是公正不阿,借此對付楓子。這樣產(chǎn)生的后果我承擔(dān)不起,就算假設(shè)也不敢想。
“沒有,楓子剛剛才出去,他今天大概沒有過去吧!”
也不管閨蜜是否相信我的胡說八道,反正我都這么說了,她暫時不會刨根問底。
“那好,那你好好工作,做好你自己的事情,這里一切都有我們。”
閨蜜掛了電話,我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機(jī),毫不留情地把它丟盡了滿是水的洗手池了。
因為要做讓我愧疚一輩子的事情,為了找尋做這件事情的勇氣,我必須把我和閨蜜之前的交情全部忘得一干二凈。
我要自私自利,我要為愛癡狂,不去想我被判了這個組織之后,閨蜜的處境有多難,也不去想,她在知道我的背叛之后,心里有多難受。
之前總是會做一個夢,夢里夢見生死一線,我在楓子和閨蜜之間只能選擇一個,夢里遲遲沒有做出的決定,我現(xiàn)在做出來了。
對不起了小彭,這次大概只能讓她孑然一身在這個世界上。
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掉,我試了好幾次,才把廁所的門給打開。
眼淚盛滿了眼眶,外面的世界好像變了一個樣,淚眼模糊中我隱約看見我眼前有一個男人的身影,這個身影還有些熟悉。
不會是他吧?
我在內(nèi)心默默地祈禱,如果我擦干眼淚,眼前的人真的是楓子的話,我愿意三天不吃肉!
剛剛許完愿,眼前的男人就伸手替我擦干了眼淚。
“干嘛呢?怎么一個人躲在廁所里面哭?誰欺負(fù)你了,這么不長眼敢欺負(fù)我的人?”
真的是他,聲音,溫度都是他!
我深愛著的,深深鐫刻在腦海里的,怎么也錯不了。
任由楓子把我抱在懷里,我毫無節(jié)制地放聲大哭,就像是劫后余生的人一樣,有感動也有后怕,更多的是對命運(yùn)的感激。
“喂?”
楓子抱著我接電話,可惜他的心跳聲實在太有力了,我耳畔全部都是他的心跳聲,所以,一句都沒有聽見電話那頭的人在講些什么。
好不容易等他掛了電話,楓子把我正對著他,滿臉興奮地對我說:“剛剛他們打電話過來,許鑫已經(jīng)被警方在碼頭抓了。”
什么?
閨蜜剛剛和我掛完電話,許鑫這就被抓了?他們的辦事能力也太快了吧?
楓子那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回過神來,對他笑笑說:“恭喜你啊,坐享漁翁之利!”
“許鑫為什么會被警方抓啊?好奇怪。”
楓子盯著我,但眼前里卻沒有懷疑詢問的眼神。
我心一橫,出來混玩得不就是一個心跳嗎——“這大概就是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