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的話讓我更想離開這塊是非之地了。
我把閨蜜臨走之前扔在我身上的戒指重新放在桌子上,再一次重申自己的立場:“張宇,這個禮物太貴重,我還要思考一段時間。”
“它早已經(jīng)失去原來的意義了,留在我身邊也沒有用。我不需要你許諾些什么,你也別有負(fù)擔(dān)。”
“這”
包里震動的手機(jī)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心虛地拿著手機(jī)走到一旁。
“喂?我剛剛不是已經(jīng)請了假嗎?”
“沒有,我不小心摁錯了。”
我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過來接電話,沒想到楓子三言兩語就把我給大發(fā)了。站在原地,望著已經(jīng)黑屏的手機(jī),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什么時候他也養(yǎng)成了這種口是心非的毛病?
心得有多大,腦子是有多蠢才會錯摁到我的電話,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和他大概已經(jīng)差不多一個月沒有聯(lián)系了吧!
等我拿著手機(jī)回到張宇對面坐下的時候,剛剛點的菜已經(jīng)上來了。
張宇給我倒完紅酒,立馬問我說:“你還有約嗎?”
“啊?”
我疑惑地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我是說,如果待會兒你沒有事的話,我請你去看電影。”
原來是這樣的啊!
我搖搖頭說:“不必了,我還有事要做,吃完這頓飯得馬上走。”
“你是不是又去酒吧工作了?”
面對張宇的質(zhì)問,我坦蕩地看著他的眼睛,直言不諱:“沒錯,我是回到酒吧工作了。所以現(xiàn)在得抓緊時間,那邊還等著我呢!遲到三個小時,就要算曠工了。”
“所以剛剛是李景楓給你打的電話?”
不知為何,從張宇口中聽見楓子的名字,讓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低頭,不想讓張宇看見我臉上的羞澀,殊不知這樣的動作才是欲蓋彌彰。
得到我的默認(rèn),張宇再一次把戒指放到我的面前:“既然這樣,這個戒指就再也不能留在我的身邊了。你拿去吧,不然我只能把它丟掉。”
“隨便你。”
我喝了一點兒紅酒,迅速地吃了點東西后對他說:“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我現(xiàn)在得趕過去了,有什么事情我們下次再說。”
我剛站起身,張宇就把他的手壓在我的手上面,語氣平穩(wěn)卻透著一股不容爭辯的霸氣:“你要是急著走,就把這個戒指拿去。這些東西都是為你量身定做的,在你身上才能凸顯出它們的價值,在我這兒只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破銅爛鐵。”
“張宇”他的固執(zhí),讓我有些不耐煩,我把手立馬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
我不喜歡這樣死纏爛打的人、記得上學(xué)的時候,我們隔壁班有一個男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天不給我寫一封錯別字連篇的情書就過不下去,導(dǎo)致我們兩個的緋聞我媽的朋友都知道了。
終于,有一天我忍無可忍,在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我攔住了他的去了路,和他說了半個小時,從此我們兩個不僅沒有成為好朋友,就連朋友都不是。
不能和我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最終都成了敵人。張大志就是如此,周霽倒是一個意外。
“陳沫!我對你的心意我不相信你不明白,我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好嗎?”
張宇的情緒有些失控,加大的分貝讓我們很快成了這個餐廳矚目的焦點。
見我依舊無動于衷,張宇終于降低自己的條件:“你要走也可以,只要把這個戒指戴上。”
我看了一眼手機(jī)上面的時間,已經(jīng)只剩下半個小時了。一聽說有提前離開的可能,再加上周圍不行真相的吃瓜群眾的圍觀,我想都沒有想,直接從盒子里把戒指拿出來,套在手上。
我把手拿起來給張宇看,“你現(xiàn)在滿意了嗎?”
因為時間緊,走進(jìn)酒吧的時候,我完全沒有意識到,張宇給我的戒指我還戴在手上。直到楓子看了我一眼,招呼都沒有打,就直接轉(zhuǎn)身走了的時候,我這才意識到,是手上這個戒指在作祟。
其他人大概不知道,但張宇那天求婚那么高調(diào),我相信他一定會記得,這個造型別致的戒指。
我下意識地把手收到后面,太起頭,剛好迎上露娜若有所思的目光。我準(zhǔn)備無視她往前走去,沒想到路過她的時候,她一把抓住我的手:“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我沒有什么話和你說。”
這些天來接二連三的事情,讓我對她的好感全無。
“關(guān)于楓子的。”
我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選擇和她走。
露娜把我直接帶出了酒吧,買了兩杯奶茶,我們兩個就坐在馬路邊兒的椅子上,在嘈雜的人群中,開始談?wù)撨@個在我們生命中舉足輕重的男人。
我記得那天在聽露娜說話的時候,一向繁華熱鬧的解放路顯得格外安靜。
“你還喜歡楓子對吧,不然按照你那脾氣,說什么也不會再回到酒吧。既然喜歡,又何必帶著別人給你的戒指過來,想要證明楓子真的在乎你嗎?茉莉,你可比我還要幼稚啊!”
聽了露娜的話我笑笑沒說話,就算這是個誤會,我解釋她又會聽嗎?
顯然,露娜也沒有要聽我解釋的意思,立馬接著說:“其實在我把你送到成哥那里的時候,我和楓子就已經(jīng)完了。你想想啊,你是他拿命護(hù)著的人,我現(xiàn)在把你交出去了,就等于把他的命交出去了,你覺得他還會要我嗎?”
“楓子那天醒來之后,什么話也不說,什么東西也不吃,三天都是靠注射營養(yǎng)液維持生命。三天之后,刀疤哥就被他派去廣州下面盯線。他雖然什么也沒有說,但是我什么都清楚。刀疤哥很不喜歡你,他為了保護(hù)你的安全,把目前自己最得力的助手派出去,這意味著什么你不會不知道。再說我吧,雖然他沒有把我弄出去,當(dāng)然他也沒有這個權(quán)利,不過他竟然拿著我的把柄威脅我,讓我乖乖聽他的話”
露娜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我才意識到她已經(jīng)哭了,她聲音略帶哽咽地說:“我對她死心塌地的,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他,他竟然為了你,把我當(dāng)成敵對,非要拿著我的把柄威脅我才安心。茉莉,他對你什么感情,還要我在說給你聽嗎?”
說罷,她輕笑一聲,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愚蠢,但一臉坦然,絲毫沒有為當(dāng)天做的那個決定感到后悔。
露娜的話讓我驚詫不已,我從來沒有想到,在我備受折磨的時候,竟然發(fā)生了這么一臉串的事情。
“那,那時候你們?yōu)槭裁床粊砭任遥俊?
說我淺薄我也認(rèn),這畢竟是困擾在我心里的一塊心病,要是這個不解開,我對楓子永遠(yuǎn)有一個疙瘩。
露娜看著我,忽然笑出聲:“我真想不到,你這種智商怎么在這個圈兒里混!也對,有楓子這么護(hù)著你,你還需要什么智商?”
這話說的我一頭霧水地看著露娜,等著她的下文。
“成哥那么折磨你,目的就是為了逼楓子出來。如果楓子有一點兒風(fēng)吹草動,成哥不會對你變本加厲嗎?就他那個變態(tài)的性格!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楓子一直知道,你聽過狗哥這兒名字嗎?”
說起狗哥,我眼睛瞬間就睜大了:“我當(dāng)然記得,我還差點兒被這個畜生”
“他是楓子的人。”露娜一句話堵得我啞口無言,半晌我才愣愣地問:“他是楓子的人,為什么會那么對我?”
“呵。”
露娜輕笑一聲,用一種嘲笑的口吻對我說:“他怎么對你了?要不是他,你那天在賓館里那個刀片,就以為真的能夠威脅槍林彈雨里走出來的黑社會?要不是他那天留下來,以為警方能夠那么順利地找到你?”
從露娜口中知道了整個事情的真相后,我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萬萬沒有想到,那個被我嘲笑、被我輕視、被我憎恨,有些傻不拉幾的人,竟然用這種方法在保護(hù)我,而且成功瞞過了我的眼睛。
可是,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在我的眼前被槍殺,我還以為他死有余辜,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世界觀、價值觀像是經(jīng)歷了一次地震,天旋地轉(zhuǎn)。
“你不要覺得什么愧疚。狗哥的妹妹有先天性心臟病,這些年來都是楓子出錢給照顧的,當(dāng)初狗哥求楓子的時候,就說了,只要楓子救他的妹妹,他這條命就是楓子的。”
露娜看了我一眼,皺著眉頭警告我說:“我的天,你可千萬別給我整什么怪罪楓子的幺蛾子。這種事在我們這個圈子屢見不鮮,你最好不要少見多怪,覺得楓子怎么薄情寡義。”
我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guī)矩,我雖然不能全部理解,但我至少也能做到起碼的尊重。
“還有啊,楓子現(xiàn)在這么對你,大概就是因為過不去那個男人那道坎吧。他覺得你是喜歡那個男人的,也覺得自己不能給你好的生活才這個樣子”
“等一下。”
露娜的話還沒有說話,我的電話又響了,低頭一看,打電話來的人不是別人,是閨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