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包廂和我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我和杜鵑走進去的時候,露娜正坐在里面,玩手機玩得正是起勁。
見到我和杜鵑一起進來,她臉上先是驚訝,然后又是一臉不屑,從這表情的變化中我大概了解到,昨晚上這兩個人中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一個是一點就炸的暴脾氣,一個是直來直往敢想敢說的直性子,這兩個人要是站在對立面,那肯定就是一個后果——易燃易爆炸。
兩個人斜眼相對,滋滋的電流足以秒殺這屋子里的一切,包括我。面對嫉惡如仇的人,最好的相處辦法就是別變成她眼中的仇人。
杜鵑最終還是先收回目光,不屑地冷笑一聲,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跟個老佛爺似的,清了清嗓子對露娜說:“我說小姐,你們這兒怎么是這個服務態度啊?我們這都進來半天了,你怎么還愣在哪里啊?”
露娜一聽不高興了,立馬嗆聲回去:“你叫誰小姐呢?你全家都是小姐!”
“好好好,我全家都是小姐,總比你全家都是雞好。”輪唇槍舌戰,我還沒有見過杜鵑輸給誰,露娜聽完這句話臉都綠了。
畢竟顧客就是上帝,在服務行業,永遠都是這樣。
所以,露娜就算千百個不愿意,還是客客氣氣地問杜鵑:“那好啊,小姐您需要些什么?”
“我啊,需要你們這個店里最好看的兩個男的。”
杜鵑脫口而出的話讓我震驚不已,萬萬沒有想到,她說完這句之后,露娜竟然向我看過來,帶著一絲絲探究。
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說她不相信我這么輕易就放開楓子?
露娜半天沒有說話,杜鵑那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耀武揚威:“怎么著,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露娜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對杜鵑說:“大姐,你何必這樣對我不依不饒呢?想男人了是不是,我這就給你叫去!”
“不是我想男人了,是我這個姐妹,最好把你們這兒每個類型的男人都給我叫過來,我得摸摸底,看她喜歡什么類型的。”
杜鵑故意把話說得格外曖昧,還把這個屎盆子扣到我的頭上,雖然我知道,她這只不過是在逼楓子出來。
帶著賭氣的成分,露娜很快就領了三個男人進來。
雖然我一直都知道酒吧里是有這種服務的,但是第一次見,還是自己親身經歷,莫名地,我竟然有幾分興奮。
跟著露娜進來的三個男人都很高,基本上都是180+,顏值基本上都是在人群中不會被淹沒的那種,從外型上就能看出他們三個性格迥異。
第一個燙著韓星的黃毛,一笑起來,笑眼彎彎,是鄰家弟弟的類型;第二個帶著黑框眼鏡,穿著黑色T恤,暖男校草型;最后一個穿著白襯衫,帶著無框眼鏡,不茍言笑,當下流行的禁欲氣息撲面而來。
“你們店里的好貨都在這兒了嗎?”
杜鵑像是在服裝店里買衣服一樣,一下子摸摸他們堅實的胸肌,一下子拍拍他們的臉頰,撩得一手好漢。
露娜“嗯”了一聲,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大姐,這已經是我們酒店里今天上班的最好的貨色了,你要是不喜歡我也沒有辦法。”
杜鵑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看向我問:“茉莉,你覺得他們怎么樣?要留下誰?”
看著這三個年紀都不大的男人,我知道這里工作的辛酸,反正留在我這兒也不會發生什么事,葉哥也不差這點兒錢,于是乎,我脫口而出,說出了一句豪言壯語——“我覺得他們三個都挺不錯的,要不我們就把他們都留下來吧!”
這下,露娜和杜鵑一次出去惡意的對視了一眼,緊接著立馬移開自己的視線。
杜鵑清了清嗓子說:“那好,你們三個就都留下來吧,我不用你們伺候,你們把她照顧開心就可以了。”
說完,她嫌棄地看了一眼杵在那兒的露娜:“你怎么還在這兒不走啊?難道你想留下來一起玩?不過,你不是有男朋友嗎?”
露娜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包廂里只剩下我們五個人,剛剛氣勢洶洶的杜鵑坐在沙發上發呆,那三個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氣氛陷入了謎一樣的尷尬。
我清了清嗓子,試圖打破這個尷尬:“要不我們玩個游戲吧?”
杜鵑立馬朝我看來,那模樣就是像在看一個老司機。
生怕她誤解我話里的意思,我趕緊解釋:“我說的游戲是正經的游戲,我們來玩兒斗地主怎么樣?”
“我去!”
杜鵑再一次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我一眼,“待會兒要是楓子忽然進來,看見你們幾個在這里斗地主,那我之前做的一切不是都白費了嗎?聽我的,都給我聽好了,你們現在愛唱歌的唱歌,愛喝酒的喝酒,待會兒你們老板要是進來了,你們就往她身上湊,越曖昧越好,還是惹得你們老板生氣了,我給你們安排工作。”
現在到底是老板娘了,說起話來,都有種指點江山的味道在里面。
有人把我鋪路,幫我做打算,除了坐享其成,我還能做些什么呢?
在這個場子里做事的,也算是懂味杜鵑這么一說,我今晚上來的目的他們也是心中有數,當即四下散去,真像杜鵑說的,愛做什么做什么。
我坐在杜鵑身邊,看著她神態自若地喝酒,我越發的忐忑:“娟姐,你說我們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大好啊?”
“什么不大好啊?我們來這里消費,給錢的!”杜鵑詫異地看著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萬一楓子對我已經沒了感情,我們這樣不依不饒,是不是有些讓人心煩?”
我滿臉擔憂地看著娟姐,這幾個男人進來也有一些時間了,楓子不可能不知道。遲遲未動,我也開始有些打鼓,生怕這會是一出貽笑大方的獨角戲。
誰知道杜鵑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了我一眼,故弄玄虛,高深莫測地說:“你急什么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楓子對你什么感情,我看得明明白白。當初李總還在的時候,楓子在這里不過是個來試水的小酒保,平時他挺低調的,從來沒有干預過這個酒吧什么。從那天他莫名其妙地把你領到我的面前,讓我照顧你,還讓你一來就進這個酒吧的核心,我就知道,你對他來說不一樣。”
說完,杜鵑看了我一眼,壓低嗓子對我說:“我昨天來這里的時候,小薛告訴我一件事。你不是和那個凱麗有過節嗎,聽說她還當眾給你難堪。你不知道吧,昨天晚上楓子就把她趕出這個酒吧了,理由是她做假賬。做假賬的事情在我們這兒已經是個公開的秘密,那么多人,他為什么拿凱麗開刀?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杜鵑把我原本有些冰冷的心又說得熱乎乎的,我低頭忍不住偷笑。
杜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看看你現在這個小媳婦的樣子!我就問你,他恨秦嵐吧,你也看見他是怎么對秦嵐的了,如果他真的恨你,你還會安安穩穩的坐在這里嗎?”
果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杜鵑一句話就讓我吃了一顆定心丸,如果楓子真的想和我再無瓜葛,按照他的脾氣,我現在哪兒能坐在這888包廂里面。
也許,真就像杜鵑說的,這一切都是楓子和我,甚至可以說和他自己的一場博弈。
杜鵑的話說完沒多久,888包廂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邊的男人就立馬把我擁入懷里,讓我不得不感嘆他們的專業。一旁的杜鵑狠狠地掐了我一下,讓我不得不配合這個男人的動作,坐在他的大腿上,伸手摸著頭他健碩的胸肌,臉上擠滿了笑意。
忽然間,包廂里的音樂聲戛然而止,緊接著就是楓子嚴肅的聲音:“你們都暫時給我先出去,我要處理一些事情。”
“小三爺,好久不見啊!”
杜鵑站起來,摁住了想要出去的小正太:“我們今天可是正常消費,你把你的人交出去,恐怕不合規矩吧?我好不容易拉著我的姐妹出來找樂子,你這樣做,可是有點兒掃興了。”
“呵。”楓子冷笑一聲,邁著大步走到我的面前,“你是來找樂子的?”
“額”
事實證明,我的確是個上不得正席的人,楓子這么一問,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回答什么,甚至立馬從那個人身上站起來。
真是,真是沒出息啊!
楓子輕笑一聲,雖然依舊板著臉,但我能感覺出他是高興的。可他冷著一張臉,轉頭看著杜鵑,冷冰冰地說:“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杜鵑聳聳肩,對那三個男人說:“那你們就先回去吧,下次再帶茉莉和你們玩兒!”
那三個男人可真是個杜鵑面子,臨走前還不怕死地對我笑著說:“茉莉姐,我們下次再見!”
我滿臉汗顏地偷偷忘了一眼楓子,他現在一臉輕松的表情完全詮釋了一句話——我現在心無波瀾,甚至還有一點兒想笑。
哎,丟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