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平日里和李叔談判的時候頭頭是道的楓子,在被李叔批評之后,竟然會有這樣的表情,他其實很在乎自己父親對自己的看法吧!
我走過去準(zhǔn)備安慰楓子,沒想到他抬起頭,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主意:“姐,再和我去一趟云南。”
“啊?”
我心里在打鼓,楓子不會是知道小彭這件事了吧?
“去給胖哥和張大志織一張網(wǎng),他們在云南還有殘存的力量,那是他們咸魚翻身最后的希望。我們?nèi)ソo他一點希望,然后再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楓子拉著我往外走,回到家他就催促著我快點收拾行李。
“這么快?”
我心里隱隱不安,他弄了我一個措手不及,豹子還不知道到?jīng)]有到云南,我和楓子這就動身不知道會不會壞了他的計劃。
“嗯,事不宜遲。我們這次去的時間比較久,你多帶點衣服。”楓子扔下這句話,就去他房間里收拾東西了。
回到房間,我第一件事不是收拾衣服,而是和閨蜜還有豹子聯(lián)系。
閨蜜聽見我要去云南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叮囑我要注意安全,記得把有價值的線索給她。豹子不知道在干什么,等我快收拾完東西的時候,才收到他的回信,只有一個字——好。
還沒有徹底回過神來,我已經(jīng)坐在上了開往云南的動車上。
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我睡意全無。身邊的楓子一直抱著筆記本,像是很忙碌的樣子。實在無聊,我只好打擾他了。
“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
“處理一點東西,沒什么事情,你先睡吧!這次我們不回基地,我們直接就住市里的酒店。”
楓子抽空看了我一眼,安撫一笑。我也趁他不注意,偷偷看了一眼他電腦屏幕,上面是一個電子表格,他這是在查賬?
在我的印象中,楓子學(xué)歷對多也就是個高中生,他難道看得懂這些?
帶著這些疑惑,我昏昏沉沉地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夢里,我又做起了那個關(guān)于楓子和閨蜜的夢。
這次我們不是在懸崖邊,而是在一列疾馳的火車頂上,就像功夫電影那樣,我站在一邊,閨蜜和楓子站在一邊。
他們兩個在我面前打斗,打得不可開交,我怎么勸都沒有用。
忽然,我腳下一滑,只聽見楓子和閨蜜同時大喊我的名字,我抓住欄桿看著他們,誰知就在楓子滿臉著急朝我走過來的時候,閨蜜伸手把他從車上推了下去。
鐵路的外面,是萬丈高的懸崖。
我見楓子下去了,也奮不顧身地想跟著他。沒想到我一松手,立馬有一只冰涼的手抓著我,我回頭一看,竟然是小彭!
小彭用一種懇求的語氣對我說:“麻煩你幫我照顧好寧靖,你不能死,千萬得好好活著,不然寧靖在這個世界上就只剩她一個人了。記住,千萬要好好活著,好好地陪著她!”
我愣愣地點點頭,剛想問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就聽見楓子的聲音在叫我:“姐,姐?”
可楓子不是死了嗎?
楓子死了,這個念頭剛剛在我心里冒出一個頭,我渾身就像是被針扎一樣尖銳地疼,連忙睜開眼睛,看見的是車廂里明亮的燈光,還有楓子關(guān)心又費解的眼神。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才發(fā)現(xiàn)臉上不僅有汗,還有淚水。
看著身邊還冒著熱氣的楓子,竟然有種失而復(fù)得的心情,望著他,突然想感激上蒼。
“姐,你剛剛做了什么夢?怎么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看楓子一臉嚴(yán)肅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我尷尬地笑笑:“我這做夢哪里記得啊,反正不是什么好夢。”
我訕訕地笑笑,這一去本就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要是說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他死了,這不太不好了嗎?
楓子撇撇嘴,“看你的樣子就是在做惡夢。你不會是遇見危險了,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我吧?”
我注意到楓子手上的電腦已經(jīng)不見了,聽見他這么一說,我松了口氣,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是啊是啊,遇見危險,我第一個想起的人就是你。”
楓子的話也點醒了我,每次遇見危險,我第一個想到的人的確是楓子。可為什么,偏偏忘不掉的人是張宇呢?
也許,愛是沒有理由的。
到了昆明,楓子直接帶我回到他定下的酒店。
要是周霽帶我過來,他一定只會訂一間雙人間,這樣進(jìn)可攻退可守,但楓子訂了兩間大床房。他雖然表面上看上去痞痞的,但心里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君子。
這也就是為什么,我會和他在一起相處這么久也沒有出現(xiàn)什么大矛盾的原因。
楓子拿著我的房卡把我送到房間,看著我整理好東西之后才離開,離開之前還不忘囑咐我:“我就住在你的隔壁,有什么需要隨時可以過來騷擾我。”
“好。你累了一路了,回去休息吧!”
我轉(zhuǎn)眼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大約是五點左右,天已經(jīng)開始蒙蒙亮了。
洗完澡之后,我睡意全無。大概是剛剛在動車上睡多了,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天一點點由黑變成藍(lán)。
云南的天永遠(yuǎn)都是那么湛藍(lán),清澈見底,但在在片天空下,卻藏著最丑陋的交易。
人發(fā)呆的時候,時間總是最容易過去。小時候看動畫片,小丸子是最喜歡發(fā)呆的,從前我不喜歡,現(xiàn)在倒是很喜歡,因為有太多的事讓我去思前想后。
直到楓子敲響我的房門,我才從亂七八糟的思緒中醒來,看了一眼手機(jī)上面的時間,才早上十點。
看來不止我,楓子也是一個超人。
打開門,看著精神抖擻穿戴整齊的楓子,我立馬問:“這么早準(zhǔn)備去哪兒?怎么不多睡一會兒?”
“豹子昨晚上已經(jīng)給了我一份名單,他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在基地,這些胖哥安插在我這邊的奸細(xì)已經(jīng)蠢蠢欲動,我們必須加快行動步伐了。”
“什么行動?”
我身上還穿著睡衣,和楓子火急火燎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楓子看了我一眼說:“今天穿得干練一點,和我去談一筆大生意。”
按照楓子的要求,我穿了一身黑,跟著他后面,神情冷漠地乘著電梯來到酒店三樓的茶座。
看著他這架勢,我已經(jīng)猜到,他要帶我談的,到底是一筆怎樣的生意。
打開茶座的推拉門,右手邊的沙發(fā)上已經(jīng)坐了一男一女。男的年紀(jì)估摸著和李叔的年紀(jì)差不多大,那女的看上去應(yīng)該比我小,可惜她身上那件深V的低胸衣,把她的年齡起碼顯大了十歲。
見到我和楓子,那個老男人立馬打招呼,眼睛若有所思地在我身上打量:“小三爺,這可是我第一次在你身邊見到女人啊!”
我禮貌地對他點頭微笑,楓子卻是一臉冷漠,淡淡地說:“顧叔這是哪里的話,我楓子又不是和尚,身邊有個女人很正常。”
“那是,介紹一下,這是佩珊。”
這個叫顧叔的顯然對他的小女朋友很驕傲,楓子卻一臉興致缺缺,只是禮貌地點點頭,轉(zhuǎn)身看我的時候,臉上才露出一點笑容:“茉莉。”
佩珊在顧叔身邊,一臉矯揉造作洋洋得意的時候,我大大方方地伸出手:“顧叔,出席見面,請多關(guān)照。”
顧叔先是一愣,緊接著,他看我的眼神立馬改變,眼神里透出一股欣賞,一邊和我握手,一邊對楓子說:“我說小三爺怎么會突然帶個女人過來呢,看來小三爺?shù)难酃庹娌皇俏覀兡鼙鹊摹!?
“顧叔過獎了。”
楓子帶著我落座,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已經(jīng)打印好的合同:“這是我這次的合作方案,雖然只是一個初步的合同,但我相信你已經(jīng)對很感興趣。”
顧叔過楓子遞過去的合同,臉上立馬露出一副嚴(yán)肅地神情,仔細(xì)閱讀合同內(nèi)容的他,自然就會忽略身邊的小女朋友。
閑得無聊的佩珊便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我的身上,一臉不屑,可她的眼神里卻是分明的嫉妒。
面對她無言的挑釁,我選擇一笑置之。
我知道,她羨慕我身上的大氣淡然,我越是淡定,她越是驕傲。同樣是女人,她內(nèi)心的嫉妒我是有幾分了解的。
就像我當(dāng)初看夏慎蘭一樣,站在她身邊,有一種自卑渾然天成。人家也沒有做什么刺激我內(nèi)心的事,可就是覺得自慚形穢,哪兒哪兒都比不上別人。
看完了合同,顧叔先是沉默靜靜地思考了一會兒,才對楓子說:“小三爺,這次的聲音怎么做這么大?”
“我父親做不了幾年就要退休了。他想先讓我練練手,這筆單子我自然要讓他刮目相看。”
楓子面不改色地說,要不是來之前他給我說了那么多,我差點就相信他說得是真的。
顧叔笑了一聲:“三爺真的好久沒見了,他現(xiàn)在還好嗎?”
“我爸身體狀況一直很好,多謝您惦記。這次的合同,你看怎么樣?”
楓子這樣緊逼不放,看來,他很渴望能夠得到這份合同。
顧叔點點頭,在合同末尾簽上了自己眉飛色舞的名字,“既然你都安排這么好了,我沒有理由不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