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子，你都知道了啊？”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但我心里清楚，我臉上的笑一定比哭還要難看。
楓子先是看了我一眼，而后又看了豹子一眼，說：“豹子，你也不是外人了。我和茉莉之間，其實并不是男女朋友關系，所以，這件事我干涉不了她，你不要覺得驚訝，也不要在外面亂說。”
“啊？”
豹子差異地看著楓子，而后點點頭：“好吧，你說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楓子這話表面上是不在乎，但我心里清楚，他生氣了，很嚴重的那種。
我抓住他的手，解釋說：“楓子，我和周霽之間真的沒什么。我們昨晚是在一起，可這只是一個巧合！”
“所以，你現在是在告訴我，你們只是蓋上被子純聊天嗎？”
楓子譏笑著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笑話。
我低下頭，咬著嘴唇，委屈低聲地說：“可我們真的只是蓋上被子純聊天啊！”
“可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呢？”
楓子的這句話徹底把我堵死，覺得委屈也為楓子誤會我著急，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我知道，楓子生我的氣是因為我屢教不改。
“小三爺，要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豹子對楓子說完，用眼神暗示我不要再辯解，我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深呼吸控制著眼眶里面的淚水。
楓子點點頭，對我說：“我們現在要去我二哥的生日會，待會兒你少說話，我不在的時候你就跟著豹子。”
“好。”
豹子剛剛提醒我，我不敢多說話，乖乖地跟著楓子上了他停在門口的車。
豹子坐在駕駛座上，我和楓子坐在后座上。之前原本還算熱鬧的三人組，第一次這么安靜。
楓子別過頭看窗外，這樣深沉的表情最近越來越多的出現在他的臉上。和胖哥之間的事情，他雖然從來都沒有對我明說過，但我清楚，他的人生正在經歷這一次足以讓他脫胎換骨，破繭成蝶的地震。
我透過后視鏡不斷地和豹子進行眼神交流，請求他幫我打破這個僵局。在我數次真誠的請求下，豹子沒有辦法，只好向我妥協。
“小三爺，剛剛你和嫂子說的那個周公子，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那個第一公子吧？”
楓子把眼神從窗外收回來，鼻腔里發出一個單音節字，“嗯。”
“天啊，嫂子，這就是你不對了。”
我抓住這個機會，趕緊向楓子道歉：“楓子，對不起，昨晚上也是事發突然，我沒有辦法拒絕他。他說他離家出走了，沒有地方去，大晚上的，我總不可能讓他露宿街頭。我和張大志可以這么順利離婚，的確欠了他一個很大的人情。”
“很大的人情？”楓子凌冽地看了我一眼，最后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難道你就因為那么一個很大的人情，就和周家作對？他和周家鬧別扭出來，你就收留他，這不明擺著和周家唱反調嗎？”
楓子的話讓我愣在原地，昨天找不到張宇這件事讓我思緒混亂，完全沒有想到幫助周霽的后果。
好吧，無意中又鑄成大錯。
胖哥的生日宴，無疑是一次這個城市黑道的大聯歡。我緊跟在楓子身后走進已經被包場的酒店，一進去就察覺到最里面人群中一絲不善的目光，順眼望去，許久未見的成哥正坐在沙發上，拿著一杯香檳瞪著我看。
原本以為他會是我的墊腳石，沒想到那么早就撕破了臉。
我收回自己的目光，他現在已經不能奈我何，我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扯。
既然是胖哥的主場，又怎么會少得了張大志這種人物呢？李叔今天不在場，胖哥和張大志更加的旁若無人，二人堂而皇之地在門口迎賓。
快走到他們二人面前時，已經忽視我一路的楓子，忽然緊緊握住我的手，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眼底拿我無可奈何的溫柔震得我心頭蕩漾。
那天早已經把話說開，也許，這輩子不能和他成為情侶，會是我最大的遺憾。
“二哥，生日快樂。”
楓子給跟在我們身后的豹子一個眼神，豹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盒子，放到胖哥面前的桌子上。
“喲，這是什么東西？”
胖哥笑著打開盒子，看見里面東西時，臉上的神色立馬大變，低聲忍怒問道楓子：“你這是幾個意思？”
我趁機看了一眼盒子里的東西，竟然是一枚子彈殼！
只聽見楓子平靜地解釋說：“二哥，不必那么激動，趙虎跟了你那么久，總要留個念想。這子彈殼是從他心臟里取出來的，上面的血跡都沒有擦干，你就好好保存。”
這哪里是生日禮物，分明就是在給胖哥叫板啊！
從我要去云南的時候開始，楓子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從前的他，像是一個不關心世事的大頑童，現在竟然這么具有攻擊性！
胖哥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張大志察言觀色，皮笑肉不笑地對我們說：“幾位里面請吧！”
“喲，想不到你還有這么一面，下次見你是不是也應該叫你一聲嫂子啊！”
豹子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格，說完還俏皮地沖我眨眨眼！好吧，我承認我不厚道地笑了，拉著楓子迅速離開這風暴中心。
這下，豹子也算是和胖哥劃清界限了。
剛剛走進宴會廳，成哥和他身邊的阿才就過來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楓子，許久不見，最近好嗎？”
成哥身上沉穩的氣質還是那么能蠱惑人，可惜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早就看穿他這層虛偽的面目。
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嘴上說的天花亂墜，其實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當初為了追我，那么大動干戈，最后我被人找麻煩，頂著我男朋友頭銜的他竟然去找楓子撈我。
這種人，一遇到危險就會立馬拋棄自己的朋友。
“好得很。”
楓子微微一笑，接過阿才遞過來的酒，“上次我在電話里給你說的事，哥你考慮好了嗎？”
“呵。”
成哥先是笑了一聲，而后拍拍楓子的肩膀嘆了口氣：“哎，從小誰都說你是最人畜無害的那一個，可我們這三兄弟里，最有膽識的那個人，還是你。真是應征了那句話，會咬人的狗不叫。”
“是啊，我們不是誰都沒看出，大哥竟然是這么識時務的人。就和墻頭的草一樣，聽風來，不過照我說，這狗還是比草要好，不是嗎？”
楓子碰了一下成哥手里的杯子，兩個人相視一笑，到頭飲盡杯中酒。
看著這一幕的我目瞪口呆，剛剛兩個人明明就是在進行一場唇槍舌戰，一個罵一個是狗，一個罵一個是墻頭草。現在竟然把酒言歡，甚至已經開始勾肩搭背！
楓子和成哥離開之前，不忘把我托付給豹子：“豹子，照顧好你嫂子。”
“小三爺，你放心吧。”
豹子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說實話，被人這么護著，真是挺暖心的。
這一幕肯定刺激到了成哥那顆陰暗長滿了苔蘚的心臟，他狠狠地看了我半天，最后發出了一聲嘲諷：“想不到楓子你還真寶貝這個女人！”
這話明明就是在諷刺楓子撿他不要的東西還當個寶，可楓子又怎么會讓我吃虧，怎么會讓自己吃虧？
他把我攬在他的懷里，像是示威一般。他對成哥說：“哥，你們兩個的事情是實是虛，我們兄弟二人都清楚。你這樣自欺欺人就沒有意思了。”
此刻，楓子在我心中的形象兩米八！我眼神熱熱地望著他，他卻松開了攬住我的那只手，又勾搭上成哥的背：“好了，今天這個場合不講女人，還是找個沒人的地方聊聊我們的計劃。”
望著楓子和成哥阿才離開的背影，我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擔憂。
我問豹子：“成哥這個意思是要和楓子結盟嗎？”
“顯而易見。這個時候，和楓子結盟是成哥唯一的出路。胖子和他們兄弟兩個人的關系一直都不好，就算成哥和胖子結盟，胖子也不見得會要。”
他的話讓我困惑，他給胖哥叫胖子，卻給成哥也叫成哥。
見我疑惑地望著他，豹子笑笑，“嫂子，你別這么看我。成哥我叫他一聲哥，是因為他這個人值得。除了人品有點問題之外，腦子還算是不錯的。”
“腦子不錯？那楓子和他在一起，不會吃虧嗎？”
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不是嗎？更糟糕的是，成哥這樣的流氓不僅有文化，還有勃勃野心。
豹子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把我拉到一個稍微安靜的地方坐下，兩個單人沙發，我們兩個并肩而坐。
他身子微微向我這邊傾斜，低聲在我耳邊說：“我發現你和寧大領導都有是一種人。”
“啊？”我有點跟不上他跳躍性的思維，好端端地怎么又扯到閨蜜身上。
“死鴨子嘴硬。”
豹子撇撇嘴，一副嫌棄的模樣。
我失笑，搖搖頭，認真地告訴他：“我和她不一樣。對了，我可不可以讓你幫我打聽一個人？”
“誰？”
“我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