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種方式行不通,方瑜馬上換了一種方式和張宇溝通。從剛剛的撒嬌變成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死纏爛打:“那我不是離不開你嗎?張宇,我錯了,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愛好愛你!你要是因為她和我分手,我明天就從你家樓上跳下去!”
聽著這些話我搖搖頭,好在終于收拾好包,可以離開。臨走前,發(fā)現(xiàn)張宇的眼神還是停留在我身上。
我尷尬地咳了咳,對他說:“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陳沫,你要去哪里?”
方瑜抓著張宇的大腿,他移不開步子,只要伸手?jǐn)r住我的去路,懇求我不要離開。
“張宇,為什么不讓她走?”方瑜蹭得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站到我面前,對我說:“陳沫,你要是真像你自己說的,不喜歡張宇,你就從這里走出去!”
張宇認(rèn)真地看著我,似乎他也想要這個答案。
我深吸一口氣,笑笑,“既然你都這樣說,那我便不能走。”
方瑜一下子激動起來,歇斯底里地指著我罵:“我就說你是個綠茶婊,你就喜歡勾引別的男人,你就是賤!去夜場工作能有什么好女人,你和你之前老公鬧離婚,也是因為你在外面偷男人吧!你這個不要臉的爛貨!”
“方瑜,我不準(zhǔn)你再說她一個字!”
張宇幾乎是暴怒,他揚起的巴掌最終還是沒有狠得下心落下。
他把我護(hù)在他身后,和方瑜四目相瞪,我看到了她眼里破碎的希望和生出來的絕望。
愛情中的女人總是瘋狂的,有多愛就有多瘋。為了能留住自己心愛的人,什么尊嚴(yán)啊形象啊底線啊統(tǒng)統(tǒng)都可以放到一邊,我經(jīng)歷過所以我知道,我不恨方瑜,真的。相反的,我覺得她很可憐。
我從張宇身后走出來,心平氣和地對方瑜說:“我不走是因為我的確喜歡張宇,我騙不了他。但我從來沒有涉足過你們之間的感情,張宇要和你們分手那是你們自己的原因,與我無關(guān)。你嘴巴最好給我放干凈一點,要是下次再遇上這種事情,我不會對你客氣!
方瑜本就不占理,又被張宇那么一吼,這下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不肯吭聲。
“但是現(xiàn)在我和她已經(jīng)分手了!”張宇迫不及待地扳過我的身子,讓我看著他。他大概是因為聽見了我剛剛那句話,又驚又喜地看著我。
難道他以為我不和他在一起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他有女朋友嗎?
“你們分手了能改變什么呢?張宇,我有男朋友了,我們兩個現(xiàn)在很好,我準(zhǔn)備和他結(jié)婚,你也不要老是來找我了,這會讓我很困擾!
我逼完自己說完這段話,不敢等張宇的反應(yīng),頭也不回地快速走出這個房間。
之前和不想接受張宇,的確是因為他有女朋友,現(xiàn)在不想接受他,也是因為身邊那些男人。張宇他那么正直陽光,那么弱小,怎么和他們斗?
有一種愛叫做放手,還有一種愛叫做回避。
回到市里的酒店,天已經(jīng)開始蒙蒙亮,我把自己洗了好幾遍,經(jīng)過一晚上的鬧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我倒在干凈的大床上,剛剛一閉上眼睛,整個人立馬被驚醒。
糟了,昨晚出來的時候竟然忘了讓方瑜和那幫混混刪照片!
昨晚上一晚沒睡,導(dǎo)致我直接睡到上班的時間,等我慌慌張張趕到酒吧時,里面已經(jīng)人聲鼎沸。
楓子一看見我,就從吧臺后面繞出來,把我往后面沒人的包廂里帶。
“怎么了?”
進(jìn)來包廂,隔近一看,我才發(fā)現(xiàn)楓子的眼睛紅得可怕,里面布滿了血絲。
“我還想問你怎么了呢?姐,你昨晚上去哪兒了,手機(jī)怎么打不通?”
楓子著急上火的樣子讓我不知道說什么好,不用問我也知道,成哥昨晚聽見我的求救,轉(zhuǎn)而打電話給楓子,然后楓子就找了我整整一個晚上。
“一言難盡!蔽覈@了口氣,“以后有機(jī)會慢慢說吧!”
哪怕是楓子,我也不想讓他知道我是因為張宇才出的事。
我轉(zhuǎn)身想要離開,楓子一把抓住我的手,他這次卻不再叫我姐了:“陳沫,你是被我?guī)线@條路了的,你以后遇事千萬要小心處理,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我會自責(zé)的。”
我輕笑,“莫非每個你帶進(jìn)夜場的姑娘你都會對她們負(fù)責(zé)到底?怪不得你人緣這么好!”
楓子沒有理會我的玩笑話,一臉認(rèn)真地對我說:“我?guī)нM(jìn)來的女孩子,只有你一個!
說完這句話之后,楓子就拍拍屁股走人,剩下我一個站在包廂里,回味著他剛剛的話,心里一陣凌亂。
今晚888包廂來的客人,人傻錢多好糊弄,三兩杯酒下肚一個iPhone6就輕松到手。隔壁包廂的姐妹雪兒眼紅我,看我在后臺數(shù)錢,酸溜溜地說:“茉莉,這人長得漂亮錢就是多。你這天天數(shù)錢數(shù)得手抽筋,你讓那些坐臺的姐妹們怎么想?”
我把今天的戰(zhàn)果放進(jìn)包里,對她笑笑:“沒辦法,這就是命。”
“茉莉,我找了半天原來你在這兒呢?外面有個女人說要找你,經(jīng)理讓你趕緊過去!”經(jīng)理新認(rèn)的“干妹妹”琳達(dá)扭著腰從外面走進(jìn)來,對我說。
雪兒剛剛在我這兒吃了個虧,現(xiàn)在立馬還以顏色:“是啊,有些人天生就是被人罵‘賤’的命!”
夜場女人都是勢利的,經(jīng)理站在我這邊,琳達(dá)自然也站在我這邊,看見我被人下了面子,她立馬幫我把話嗆回去:“茉莉,別在意,畢竟狐貍精的對女人最好的褒獎。”
為了避免戰(zhàn)事升級,我笑笑沒說話,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看來我得注意了。
在外找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方瑜。她穿著一件亮閃閃的小吊帶,正坐在吧臺上和楓子說著什么,有些激動,手中的拳頭攥得緊緊的。
我走進(jìn)才聽到她說:“你就不想看看你女朋友昨晚上在做什么?”
“方瑜,你夠了!”我沖過去,阻止她接下來要說的話,這個女人是不是傻,要是讓楓子知道這件事,對她和張宇都是沒有好處的。
“不夠!你昨晚上在那些男人身下發(fā)騷的時候,怎么不是這個樣子?出來賣還要裝,這就不太好了吧?”
方瑜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真不知道她這些話是從哪些電視劇里學(xué)的,編的有模有樣,我甚是有點懷疑她心理出了問題。
“說話是要講證據(jù)的,你要我把昨晚上的事說出來,你就不擔(dān)心你從這里走不出去嗎?”
我皺著眉頭看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哈哈,你忘了昨天你都干了些什么嗎?”她看著我哈哈大笑,把手機(jī)遞到楓子面前,對他說:“這里面有視頻,就是她昨晚上出去賣的時候我錄的!”
楓子看了我一眼,我頭疼地抓了抓頭發(fā):“方瑜,你是不是瘋了,大晚上的你跑來這里胡說八道些什么啊?”
“哼!”
她冷笑一聲,洋洋得意地打開手機(jī),我上面瞥了一眼,嚇得臉色都白了。
她手機(jī)里放的竟然是蒼老師的大片!
“叫人把她弄出去吧!”
楓子淡淡地對我說,拿著調(diào)酒杯走遠(yuǎn)了。
方瑜嘿嘿直笑:“怎么樣?現(xiàn)在你男朋友也不要你了,你和我一樣,都是沒人要的可憐蟲!”
這女人絕對是瘋了!
可我手上又沒有手機(jī),情急之下,我把她的手機(jī)搶過來,急忙給張宇打電話。
大概因為是方瑜的號碼,打了好幾次,張宇都不耐煩地掛掉。
沒辦法,我只有給他發(fā)短信:我是陳沫,速回電話!
短信剛發(fā)出去,電話就回過來了。
“怎么?方瑜又去找你麻煩是了嗎?”張宇那頭傳來焦急自責(zé)的聲音。
我看了一眼方瑜,心里越來越發(fā)憷,趕緊對他說:“方瑜現(xiàn)在看上去有些不正常,我們現(xiàn)在在酒吧,你快點過來接她吧!”
我終究不是趕盡殺絕心狠手辣的人,我把方瑜從吧椅上拉下來,在她耳邊大聲說:“我們出去,張宇過來接你了。”
聽到張宇的名字,她原本慘淡的眼里忽然出現(xiàn)一絲亮光,然后立馬變成對我的怨恨。我怎么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抓起吧臺里的酒瓶,惡狠狠地朝我砸過來。
看著那就快降落在我頭上的酒瓶,我喝得有點多,反應(yīng)慢已經(jīng)來不及閃避,只能緊緊閉著眼睛。
“陳沫!”
是楓子著急的聲音,下一秒,我就感覺我被人抱在懷里。
“嗯!
一聲痛苦的悶聲,是楓子幫我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這一下,玻璃瓶在他后背破碎。
整個酒吧的人都朝我們看,看見楓子被打了,許多不明真相的人沖上來打方瑜,她被這陣仗嚇得哇哇大哭。
我不再管她,她把楓子打了,她就算是死,也是死有余辜。
我緊張地拉著楓子的手,想要看看他背后傷得怎么樣,他卻阻止了我,甚至還笑著對我說:“姐,還好這一下不是砸在你身上。”
我狠狠地錘了一下他的胸,嬌嗔地看了他一眼,光線昏暗的酒吧里,他小白牙格外顯眼。我說:“那么愛受虐,疼死你算了!”
所以,張宇急匆匆地走進(jìn)來,看見的就是方瑜在一旁挨打,而我和楓子在一旁說說笑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