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基佬和虎哥一幫人灰溜溜地走了,包廂只剩下我和楓子。身上的衣服都被酒淋濕了,我躲在沙發(fā)上,不敢動彈。
他把身上的夾克脫下來扔給我,“先穿著吧!”
“謝謝。”我接過他的衣服。
他的夾克很大,上面好聞的男士香水味,衣服很大,差不多可以裹到我的膝蓋。
我從沙發(fā)上坐起,他就坐在我邊上,我覺得他熟悉又陌生。
他是那個笑起來像體育系校草的大男孩,也是這個在酒吧里讓小混混落荒而逃的大男人。我覺得他像一個雙面人,陽光面的他叫小楓,陰暗面的他叫小三爺。
“你為什么會惹到趙虎這種人?”
問完他點(diǎn)了一支煙,我看著慢慢升起來的煙霧,長嘆一口氣。
“不是我惹麻煩是麻煩找上我。”
“嗯。”
他似乎并沒有心情管我的閑事,拿出一張名片給我:“這個上面是我的電話,你要是再被趙虎找麻煩就打電話給我。”
名片上白字黑字沒有頭銜沒有姓名,只有一串電話號碼。
我盯著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他是什么用意,在趙虎面前罩我,卻對我的麻煩沒有任何興趣。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guī)湍銢]有惡意也沒有求你什么回報(bào)。”
說完他咧嘴一笑,“我?guī)湍阒皇且驗(yàn)檎每茨沩樠邸!?
我點(diǎn)點(diǎn)頭,不敢再刨根問底。
他能把趙虎那樣的人弄走,看樣子也不是什么善茬。
“夜場工作最忌諱的就是惹上麻煩,老板不會喜歡自己員工招惹是非,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以后要是趙虎再來你直接和我說。”
我不敢做聲,心里也有絲絲后悔,當(dāng)時如果我直接去找他,后面可能就沒有這么多麻煩了。
他起身離開時拍拍的我肩膀,“你知道杜鵑為什么能有今天嗎?她和我大哥睡過,所以我還是叫她一聲姐。”
我說不出話,原來還是我太單純,把這里面的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楓子話里的意思我明白,想要繼續(xù)這份工作,我必須在這個圈子混開,不僅要混開,還要和站在塔尖兒上的那些人打好關(guān)系。
可那些人我連面都沒有見過,要怎么才能和他們搭上關(guān)系呢?
這個問題讓我傷透腦筋,晚上沒睡好,第二天頂著碩大的眼袋去醫(yī)院,走到大門看見張大志時,我以為我沒有睡醒,揉了揉眼睛,他已經(jīng)走到我面前。
他一邊圍在我身邊轉(zhuǎn),一邊上下打量著我,嘴里還出言諷刺:“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要是讓你媽知道她吃早飯的這些錢都是她心目中冰清玉潔的女兒賣身得來的,不知道她還吃不吃得下去?”
我原本不打算理這個瘋子,可是我每上前一步,他就死死堵住我的去路。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往我們這里看,我壓低憤怒的聲音問他:“張大志你要干什么?”
“我要什么你還不清楚嗎?”他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張照片,擺在我面前對我說:“這樣的照片我還有好幾張,不知道讓你媽或者你爸看見了會有什么后果。”
照片上是我穿著楓子的夾克從酒吧里走出來的樣子,頭發(fā)被酒淋濕,濕噠噠地搭在身后,除此以外,最醒目的就是兩條光潔修長的大腿,在夜幕的對比下,顯得格外白皙誘人。
沒想到那個死基佬心眼還挺多,還知道拍下我的照片威脅我。
我從他手中拿過照片,撕得粉碎,一把摔在他的臉上,“那又怎么樣?哪怕你讓我死,我都要和你離婚。”
我眼中含著淚,嘴角卻笑了,我裝腔作勢地威脅他:“張大志,我既然都去了夜場,你以為我還是之前那個任你們欺負(fù)的陳沫嗎?我告訴你,你要是讓我媽知道這件事,你就讓你爸媽回家的途中小心點(diǎn),哦,對了還有你。”
“有種,有種你來啊!”
張大志嘴上說得硬氣,但是眼底的慌張?zhí)硬贿^我的眼睛。我笑得越來越得意,越來越張狂,我說:“大鵬沒有告訴你,昨晚上小三爺對趙虎說了什么嗎?你要敢惹我你就試試。”
我轉(zhuǎn)身離去,張大志大概是被我嚇到了,并沒有追上來找我算賬。
這是個什么世道?笑貧不笑娼,我眼眶的淚水模糊了我腳下的路,我心中的信仰卻越發(fā)地堅(jiān)定,只有走上這條路,才能夠治張大志這樣的賤人!
走到我爸的病房,一進(jìn)門就被大包小包的進(jìn)口水果和高檔的補(bǔ)品所震驚,看著我媽忙里忙外有些高興的模樣,我像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媽,這是誰來了?”我問。
她端出一盤剛剛洗過的大紅色櫻桃遞到我面前,難掩欣喜之色:“剛剛你婆婆來過來看你爸,這些都是她送我。”
我已經(jīng)伸出去的手聽到這話又收了回來,我把我媽手上的盤子拿過來,將里面的櫻桃倒回原來袋子里,把張家人送來的東西一股腦地拿出去。
我媽在我出門前攔住我:“這是你婆婆的一番心意,你這是在干嘛?你這孩子怎么不懂事呢!”
心意?那種自私自利的人,居然配談“心意”!
我問我媽:“她來這里僅僅是為了看我爸?”
“也沒有。”我媽熱情地拉著我坐下,對我說:“你就別和大志置氣了,我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認(rèn)識到自己的錯誤了,特意敢在自己上班之前來看你爸,起得那叫一個早!”
起得早倒不如說是和那個死基佬鬼混了一夜,趁睡著之前過來威脅我。
我冷笑一聲,不說話。
我媽看了一眼我爸,樂呵呵地對我說:“你婆婆說了,現(xiàn)在我們雙方家長年紀(jì)都大了,你要是給生個孩子,她就給我們一百五十萬。阿沫,一百五十萬啊!”
我媽說著說著就笑得合不攏嘴。
“呵,”我氣極反笑,“媽,我和張大志在這么多年都沒有孩子,這么短時間也不會用,永遠(yuǎn)都不會有,你明白嗎?”
我媽瞪大著眼睛,吃驚地險些說不出話。
“你,你是說大志不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