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過很多人間慘劇,目睹過無數(shù)場修煉界的弱肉強食畫面……但從未有任何一幕,任何一刻,能夠像此時這樣讓他出現(xiàn)滔天的殺機。
不因為其他,因為這名年輕人此刻在折磨著的,是一個父親,一個不愿被女兒承認,卻還在費盡心思幫女兒保住顏面的可憐的父親!
葉凌風從小父母就不在身邊,所以這種親情,特別容易打動他。而余明對瑤女的那種如山父愛,更是讓飽受過對雙親思念之苦的他,鼻孔都微微有些發(fā)酸。
轟隆!就在年輕人手中劍揚起的時候,天際之上,突然有恐怖的驚雷轟鳴聲響起。
緊接著,那原本星輝閃耀的天穹,驟然有無數(shù)黑云匯聚,完全遮蔽了星辰之光。
不僅如此,甚至在此刻還有瑟瑟寒風刮起。風中的那種冷冽,沁人骨髓,令人莫名就覺得就像有利刃懸在脖頸之間,有一種生死不再由自身掌握的錯覺。
怎么回事兒?天,怎么變了?轟鳴陣陣,如在耳畔炸響的驚雷,也令那名年輕人愣住了,仰頭愕然望著天穹,不明白天地間為什么會突然發(fā)生如此奇異的驚變。
但如果此刻有大圣境之上修士在此的話,定然會大驚失色,然后有多遠逃到多遠去。
因為這種奇變,在他們的認知之中,被稱作神之怒!匹夫一怒,血流五步;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神一怒,神威之下,不會有任何邪佞可以幸免!
而此時此刻這神之怒,便是葉凌風胸中那郁結塊壘所形成的極致怒火!
“他沒有騙人,他的那枚極品靈石是我給的!不過既然這枚極品靈石現(xiàn)在落入了你手中,那么我就懷疑,是你們念心宗偷走了屬于我的東西!”
就在此時,葉凌風一步步從人群中走出,靜靜的走入場內(nèi),伸手一拂,將余明從地上挽起的瞬間,望著那名年輕人,一字一頓淡淡道。
葉凌風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含有一種奇異的威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那種感覺,就像葉凌風說出來的不是話,而是口含天憲的神明法旨!
“你是什么人?”葉凌風每逼近一步,那名念心宗的年輕人就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一步,當退到人群邊緣,退無可退后,這才硬著頭皮向葉凌風沉聲喝問道。
他感覺的出來,葉凌風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波動強橫得嚇人。那種波動,是他從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過的,就如是在陽關鎮(zhèn)上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化神、問道修士。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偷了我送給別人的極品靈石,這筆賬我們該怎么算?”葉凌風平靜望著念心宗年輕修士的雙眼,冷冷道。
以他如今的修為,根本不需要動用任何法力,一根小手指頭就可以將他抹殺。
但他覺得,那種方法殺了他,未免有些太便宜他了,這種人,要有一個更痛苦的死法!
“你的靈石,你有什么證據(jù)?”念心宗這名修士畢竟太過年輕,只以為他在陽關鎮(zhèn)就是頂尖的存在,根本不知道面對如葉凌風這種強絕存在,謙卑低調(diào)認錯才是活命之道,囂張跋扈威脅只會讓他死得更快更痛苦而已,竟是硬著頭皮向葉凌風反擊道。
聽到這話,葉凌風不怒反笑,玩味道:“已有很多年,未有人和本尊如此說過話了……”
本尊?念心宗修士心神一顫,雖然他孤陋寡聞,但也知道‘尊’這個字可不是誰都能用的。只有修為突破斬道,成就斬道大能之后,方可自稱為尊。
但他更不知道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豈止是可以自稱一個尊字,更可自稱為神!
“念心宗之人,是否都如此人一般跋扈,時常欺壓爾等?”但葉凌風沒有給他再開口的機會,漠然一笑后,轉頭望著場內(nèi)群人,一字一頓的向他們疑惑發(fā)問道。
話音落下,場內(nèi)一片寂靜,很久后,一個孩童顫聲道:“念心宗的人,欺負死了我娘。”
念心宗真的可以死了!聽到此語,葉凌風眼神一冷,然后淡淡道:“你要證據(jù),那我就給你證據(jù)。不過這證據(jù)無需我拿給你,我讓你宗門的長輩們給你看證據(jù)!”
讓你宗門的長輩們給你看證據(jù)?
年輕修士疑惑不解的看著葉凌風,不明白他此語是什么意思。別說是這些人,就連圍觀看熱鬧的那些人,也不大明白葉凌風這話的意思是什么。
要知道陽關鎮(zhèn)雖然在念心宗管轄之下,但念心宗的山門所在位置,距離陽關鎮(zhèn)卻還有數(shù)百里之遙。這樣的距離,即便是御劍狂奔,也需要小半個時辰方可到達。
難不成葉凌風還要讓群人在此靜等半個時辰,等到念心宗的高階修士到達不成?
而且念心宗的那些高階修士,哪一個是好相與之輩,怎么可能會聽從葉凌風的調(diào)遣。
但就在這時,葉凌風手輕輕一拂,一抹翩若驚鴻般的劍光從他體內(nèi)倏然飛出,而后化作了一個巴掌大小,但卻眼眉兼?zhèn)涞暮盒螤罟鈭F。
那光團雖小,可釋放出的氣息卻無比驚人,只是出現(xiàn)瞬間,就令場內(nèi)所有劍修手中的長劍錚鳴不止,一聲聲顫鳴,沖入天穹,如在頂禮膜拜他們中的王者。
“劍靈!”望著此景,場內(nèi)有曾在外游歷,聽說過法器達到極境后,便會誕生靈智,化作一種奇特生命體傳說的修士,眼中露出奇異之光,顫抖出聲。
此語一落,那名念心宗年輕修士的身體頓時一顫,眼底深處露出惶恐,然后不由分說的就跪倒在了葉凌風面前,一邊不斷的用力叩頭,一邊顫聲道:“前輩饒命,晚輩知道錯了。”
“現(xiàn)在才知道,你不覺得已經(jīng)太晚了嗎?”葉凌風聞言嗤之以鼻一笑,淡淡的回應了一句,然后平靜的望著輪回劍劍靈的雙眼,漠然道:“你知道該怎么做……”
劍靈微微點頭,它和葉凌風心意相通,自然知道葉凌風是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