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柱怎么了?”
看到闖進院落里那位風風火火的中年胖大嬸,余老爺子身形突然變得佝僂了幾分,眼眸中的精光更是全部退卻,變得跟尋常的老年人沒甚區別后,這才緩緩道。
“老余叔,您快去看看吧,我也說不清楚……”胖嬸額頭滿是淋漓的汗珠,急匆匆的走到余老爺子跟前,手緊緊抓住老人的胳膊,喃喃道:“老余叔,您也知道,栓柱是俺家的頂梁柱,一家四口全靠他活著,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俺們可怎么辦啊……”
“帶我去看看,栓柱家的你也不要急,咱們一邊走,你一邊把事情跟我說說。”醫者父母心,余老爺子也是宅心仁厚的人,眼看胖嬸急成這樣,顯然是有性命攸關的大事,溫聲寬慰一句后,也沒再去追問葉凌風什么,跟著胖嬸就朝院外走去。
好險,總算是逃過了一劫!葉凌風見狀,不禁輕舒了口氣。剛才余老爺子可是給他出了個大難題,想學內家拳,就得當他的孫女婿,世上哪有這么要挾人的……
但就在葉凌風慶幸之際,卻是感覺后背像是被什么盯著一樣,轉頭一看,見余靈月正幽怨的望著自己,他趕忙尷尬咧嘴一笑,撓了撓頭,然后道:“我也跟過去瞅瞅……”
話一出口,葉凌風就跟受了驚的兔子一樣,火急火燎的就向著余老爺子和胖嬸追去。
雖然胖嬸嚇得不輕,但從她顛三倒四的話語里。葉凌風也算是把那位栓柱叔的情況聽了個大概。原來這位栓柱叔,是高家村出了名的獵戶,靠山吃山,時常上山打些野豬和野兔什么的野味,然后拉到集市賣掉,借此來補貼家用。
雖然掙的錢不多,但也勉強能顧住四口之家的溫飽。今早起床后,栓柱依著以前的規矩,趕早上山,想去看看昨晚下的絆子有沒有套到野物。
但上了一趟山后,栓柱回來時,不但沒拿什么野物,人也是變得迷迷瞪瞪。原本胖嬸以為栓柱是起得太早,沒睡好,就打發他去睡覺,打算等早飯熟的時候喊他。
可誰都沒想到,就這一躺下,栓柱卻怎么都起不來了,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全身朝外冒寒氣,人還在那不斷的喊冷,就算把家里過冬才用的棉被給他蓋上,也屁用沒有。
胖嬸這才著了急,火燒火燎跑到余家,想請余老爺子看看自己那口子到底是怎么了。
栓柱和胖嬸家的房子,位于山村的西北角,房屋兩側長滿了翠綠的樹木,在朝陽的輝映下,顯得祥和而安謐。但這種安靜,卻叫葉凌風的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因為房子周圍的區域,實在是太安靜了。在這種緊挨著原始森林的地方,房子周圍,甚至連一星半點兒的蟲鳴聲都沒有,就跟所有的蟲子都死絕了一樣。
好冷!更加詭異的是,就在葉凌風跟著余老爺子,邁進栓柱家的院子后,更是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饒是葉凌風體魄壯碩,都感覺有些無法承受這種寒冷。
陰冷,森寒,刺骨,蝕髓!
這是怎么回事兒?現在雖然是秋季,但正是秋老虎泛濫的時候。可一腳邁進栓柱家的院子,卻叫葉凌風有種穿著單衣一腳邁入寒冬臘月,冷的想全身打顫。
不僅是葉凌風,余老爺子也是眉頭緊皺,裹了裹身上的衣衫后,一馬當先,快步走到門口,嘎吱一聲,便把屋門推開。房門一推開,便看到一個中年漢子,正躺在屋子里的一張木床上。
雖然身上里三層外三層的裹著厚厚的棉被,但栓柱就像不是躺在被窩里,而是躺在冰窖里一樣,嘴唇青紫,雙目緊閉,整個人更是在不斷的打著寒顫。
而且一股陰冷無比的氣息,正在在他身體周圍不斷擴散。葉凌風和余老爺子兩人剛一靠近,就覺得那陰冷的氣息,就跟活物一樣,朝著他們就撲了過來。
點著火盆的屋子,本該溫暖如春,可卻比屋外還要森寒,身處期間,猶如置身冰窖。
剛才院子里那種連蟲子都逼走的寒意,不會也是從栓柱身上透出來的吧?感受著那沁入骨髓的森冷寒意,葉凌風心里陡然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想,然后莫名想到了進村見到余靈月時,她手里握著的那株只生長了十年,就提前開放的海星花王。
難道,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里,山里出了什么變數不成?
余老爺子眉頭緊皺,鄭重其事的望著身旁的胖嬸,沉聲道:“栓柱到底去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