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3章
我抬手就想往四下里摸,可身子一動,忽然就覺出身下“滋”的一聲,像是纏上了什么東西,后腦勺頓時就涼了:“程狗,往上躲!”
程星河沒聽明白:“往上躲?不是,你以為我是嫦娥,能奔月嗎?”
話音未落,程星河也覺出來了,當(dāng)時就臥槽了一聲:“這他媽的什么鬼?”
像是數(shù)不清的涼手,從下往上伸,速度極快,一下奔著我們倆就纏了上來!
我反應(yīng)已經(jīng)算是很快的了,抬起手就要拔出七星龍泉,可沒想到,除了腳底下,上下左右,全都是數(shù)不清的“涼手”,跟挽住情郎的少女一樣,死不松手,把我手腕子也纏住了!
程星河也拼命掙扎了起來,可我們倆跟蜘蛛嘴下的飛蟲一樣,已經(jīng)被纏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了。
我立馬運了行氣往手腕上炸,“啪”的一聲響,纏住我手腕的幾道子?xùn)|西瞬間碎裂,一股子極其難聞的腥臊氣爆了出來,程星河哇的一聲就要吐:“七星你冷靜點——你捅了臭大姐屁股了吧?”
放屁,這不是臭大姐——臭大姐都比這個好聞!
我抓住機(jī)會就往下伸,想拔七星龍泉,可想不到,那些東西又快又多,炸碎了一成,湊上來十成,源源不斷,根本就掙扎不出來,簡直跟陷入到了泥淖里——你炸開手頭的污泥,其他的早漫上來了。
對方真是下了血本了!這么多的人臉藤,得下多大的功夫,可真夠看得起我的。
我拼盡全力,接連炸了好幾次誅邪手,才在一股子腥臊之中,勉強(qiáng)把手挪動了三十多厘米,一尋思拔七星龍泉估計也是虛耗行氣,先看看這是什么東西。
這個時候,面前一陣?yán)涔饬亮似饋怼浅绦呛硬恢老肓耸裁粗饕猓米鞆膽牙锏鸪鰜砹艘桓鶡晒獍,這一咬,光線透出來,我看清楚了眼前景象,呼吸頓時一滯。
四面八方,竟然都是數(shù)不清的慘白人臉,跟進(jìn)了萬人坑一樣。
程星河的含含糊糊“媽耶”了一聲,但是我們再仔細(xì)一看,又“臥槽”了一聲。
只見那些慘白人臉都閉著眼睛,好似睡死鬼一樣,而他們的腦袋下,都是細(xì)細(xì)長長的東西,絞擰在了一起。
長脖子鬼?
不對,我腦子里一亮:“這他媽不是人臉藤嗎?”
這東西厭勝冊里說過。
這是一種植物,盛產(chǎn)于“西域”,也就是現(xiàn)在大西北,雖然是植物,但是陰氣森森的,吃活物。
當(dāng)然了,普通植物都是沒有攻擊性的,比如千百年的老榕樹,人類要砍要伐,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
但也有一小部分不是吃素的——比如豬籠草和食人花。
它們專門消化活物。
這人臉藤也是一種這種捕食性植物,還是其中的霸王。
而它是通過什么捕捉獵物呢——自己的藤條。
一旦感覺到了有體溫的東西,立馬就纏上去,那些藤條力氣很大,纏的很緊,從獵物身上吸取養(yǎng)分,來供養(yǎng)自己的果實——就那人腦袋一樣的東西。
但凡被抓住了,哪怕老虎豹子,也束手無策,只能被慢慢纏成一具骸骨。
原產(chǎn)地的人,都管這個叫鬼藤,說是人的怨氣滋養(yǎng)出來的,沒有不繞著走的。
果然,再仔細(xì)一看,那些人臉看似人臉,五官具全,其實都是這些東西的果實。
程星河聽到了這里,忍不住問道:“要是果實,能吃嗎?”
我說你不是聞到這個味道了嗎?嘗嘗?
程星河嘴角一抽——他也想到了,這藤條的養(yǎng)分都去供養(yǎng)那些人臉果實了,里頭都是尸液,好吃才有了鬼!
得想轍啊——可是,只要有體溫,這東西就絕不會撒手,想掙脫,除非我們變成冰冷的死人。
我立馬問道:“程狗,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程星河咧嘴:“這輩子除了我媽,也就這玩意兒抱我抱的這么緊——媽媽的吻甜蜜的吻......”
吻你大爺。
我看出來了,這貨怕我擔(dān)心,是故作輕松呢,我身上早滋生出了龍鱗,這玩意兒纏我也纏不出什么花來,可程星河就不一樣了——他白襯衫已經(jīng)慢慢洇出了血,這么下去,他遲早也得變成了骨頭。
再看向了那些人臉,我心更沉了——那些慘白的臉,都開始逐漸有了紅暈。
就連那垂頭喪氣的五官,也他娘的慢慢伸展了開來,像是——在笑!
厭勝冊上說過——一旦這些人臉睜眼,那人就完了。
這樣下去不行。
他們笑,我們該哭了——對方知道我有龍鱗,這些東西纏不死我,才放心把我弄下來的。
我不能讓這些人臉睜眼——我不能讓程星河死在這。
我不言不語,拼命積攢行氣,開始炸手頭上的藤蔓——非得開出一條路來不可。
程星河瞅著我:“你個傻子,知道后頭還有什么嗎就瞎雞兒亂炸,再炸出一個機(jī)關(guān)來,你就老實了!
我答道:“那不可能——你也聽見了,他們留著我的命還有用,怎么會提前弄出傷命的東西。”
程星河一聽是這個道理,想給我?guī)兔,但掙扎不出去,只好嘆了口氣:“哎,田宏德顯然不是主謀,這次你說你又得罪誰了?”
太多了,具體說哪一個,真說不出來。
程星河撇嘴:“我也看出來了,你這一個羊也是趕,兩個羊也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