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4章
我一只手撐在了程星河的肩膀上,直接翻了過去,可等落了地,那地方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只有幾根肉串的簽子胡亂扔在地上,熱氣還沒散盡呢。
這東西好快!
蒼蠅拍被我這一下嚇的差點坐在地上,一聽我的描述,臉色瞬間變了:“小,小孩兒?”
這個天寒地凍的地方,當然不會有小孩兒了。
又是雪觀音弄來整治我們的?
到底是啥玩意兒?
反正,不會是什么好玩意兒。
還沒想出來,蒼蠅拍猛地站了起來,渾身都顫:“咱們,咱們現在就走吧——下,下山!”
程星河皺起眉頭:“下山?不是,都走到這里了,怎么下山?”
白藿香也安慰她,別害怕,有話好好說,那個東西,是不是有什么講究。
可蒼蠅拍結結巴巴的就說道:“那是——是爬爬胎!”
爬爬胎?那又是什么玩意兒?
蒼蠅拍哆嗦了半天,才告訴我們:“那是,是圣水老爺的使者......”
原來,蒼蠅拍這里有一個習俗。
只要孩子死了,那就是說明,這孩子被圣水老爺看中了。
你不能私自處理這孩子的尸體,而是要把這個尸體放在榮闊雪山上——孩子不算離開人間,是侍奉圣水老爺去了。
蒼蠅拍有個八歲的弟弟,也給夭折了,就被奉上了雪山。
程星河皺起了眉頭:“那,跟天葬差不多?”
蒼蠅拍快哭出來了:“沒有那么簡單——當時奉爬爬胎的時候,有個忌諱,就是送尸體的人下山,不能回頭,我實在是想我弟弟,就回頭偷看了一眼,可我親眼看見,我弟弟的尸體翻身起來,自己奔著山頂就爬上去了!”
這是,詐尸?
她把眼淚擦下去,接著說道:“只要見到了爬爬胎,就說明——圣水老爺,不歡迎你們,是來趕人了,現在就得走,不走的話......”
我盯著蒼蠅拍:“不走怎么樣?”
蒼蠅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睛映照出了紅彤彤的火苗和我的臉:“會讓爬爬胎,把你們吃了。”
那東西,吃人?
可現在這個情形,蒼蠅拍自己也知道,哪怕是想走,也走不了。
程星河和啞巴蘭精力過剩,倒是躍躍欲試,看看那個爬爬胎到底什么樣子,可眼瞅著四處都沒有那東西的影子。
這么一鬧騰,時間也不早了。
我一尋思,說還跟上次去喀爾巴城一樣,大家休息,輪番值夜。
蒼蠅拍雖然嚇的高原紅都褪色了,但還是猛地站起來,大聲說道:“我,我來守夜!我都收了錢了!”
我讓她別老把錢拎出來,大家現如今遇上了麻煩,活下去最要緊,她雖然是本地人,到底也是姑娘家,體格不比我們,還是先休息吧。
休息不好,明天怎么帶路?
蒼蠅拍沒轍,這才特別不好意思的躺下了,嘴里喃喃的還是那句都收了錢了。
說是輪番,蘇尋有高原反應,守夜的也就我,啞巴蘭,大瞎馬,程星河四個。
我是第一個,瞅著那堆火就尋思了起來,雪觀音跟那個圣水老爺,到底是他娘怎么回事,圣水老爺又為什么那么恨風水師,更重要的是,三川紅蓮到底在什么地方,我能不能找著?
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摸在脖子里的逆鱗上,瀟湘,你可一定得堅持住,找到了三川紅蓮,咱們就能見面了。
這個時候,我聽到身邊一個睡袋,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回頭一瞅,是大瞎馬。
大瞎馬哪怕進了睡袋,渾身還是捂蓋的嚴嚴實實的,一寸皮都沒露出來:“小先生,俺睡不著,要不咱們聊聊天。”
這大瞎馬體力也是過人,累了一天了,還這么精神。
我瞅著他層層遮掩的臉,還來興趣了——也不知道他到底長什么樣,真能活著下山,可一定得看看。
我就問他,對雪觀音,還知道多少?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雪觀音隨時會過來弄我們,我想知道,她到底還有什么招數。
那些什么爬爬胎,保不齊也是她搗的鬼。
她就跟抓住老鼠的貓一樣——在暗處耍弄我們呢。
大瞎馬一直戴著手套的手伸到了火邊,一邊烤一邊說道:“俺聽說,她就是個女瘋子,還聽說,她跟她結仇的話,她倒是不急著弄你,而是先慢慢玩兒你。”
玩兒?
事情怎么往奇怪的方向發展過去了?
大瞎馬倒是渾然不覺,跟沒信號似得發了會兒呆。
這是個啥慢性子啊?你緩沖呢?
我催他,他才接著說道:“就拿以前一個例子來說吧。”
原來,有一個有錢客戶,花了重金,托了人,請雪觀音給他把對頭的風水給破了。
水觀音可以說是風水師里的賞金獵人,不聲不響就把事兒給做了。
可有錢客戶覺得這事兒這么簡單就辦成了,不能夠吧?
哪怕對頭真的倒了霉,他也覺得這事兒就是湊巧了,拒不給雪觀音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