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打擾恩公的話,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羅雁城需要這樣一個武藝高強的人來幫自己,她也真的怕被羅家的那趟洪水被波及。
“我們家可是有女兒的,三更半夜你一個男人去了成何體統,子悅是我們家的女孩,難道我們還能將她給吃了?”錢寶珠還想狡辯的說著什么,羅雁城卻是與她保持距離的站在了一邊。
“如果我恩公不去的話,那今天我也不會去。”
這個小丫頭片子真的是讓人氣得牙癢癢,錢寶珠看著她這樣子的讓自己下不了臺,也是沒了辦法,只能夠讓步。
這一路上雖然是黑燈瞎火的,但是因為蕭戰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邊,羅雁城中十分的踏實。
而他們乘坐著的牛車才剛到了羅家門口,就已經能夠聽到里面的嚷嚷聲音,錢寶珠剛從車上跳了下來臉色就黑了,是許桂蘭回來了。
她連忙就往院子中跑,而院子中的景象更是讓她大跌眼睛,許桂蘭如今手中正拿著一把刀要跟自己的兒子羅有才拼命,而他兒子胳膊上已經有了血跡,衣服也是破爛的,顯然這人是下了狠手。
“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這樣的往死里針對,不過就是兩個孩子在玩笑,失手罷了。”
錢寶珠這么說著就要上前拉開他們兩個,許桂蘭卻是將自己手中的刀對準了錢寶珠,整個人的聲音狠戾眼睛通紅,錢寶珠站在了當地不敢上前,生怕這個人火了將自己也給砍一刀。
“不過就是失手,那我現在失手將他給殺了,你又能奈我何?”
今天兒子的事情已經徹底把許桂蘭給刺激瘋了,許桂蘭不依不饒的就想要拿著刀教訓人,錢寶珠卻是從心里感覺到害怕,這人本來就潑辣,如今更是厲害的要命。
“孩子他爹,這事你也不管管。”錢寶珠看著自己的男人羅永泉縮頭縮腦的站在一邊看著,心中也是火大的厲害,這個窩囊廢從來什么事情就指望不上他。
“這件事情是咱們家不對,弟妹就是生氣也是應該的。”
“這件事情你們家要是不給我們家一個說法,咱們就沒完。”
羅遠程再怎么混蛋無恥,這個時候要為自己的兒子撐腰,他和許桂蘭都站在院子里大聲的吵吵,顯然今天是要一個說法。
錢寶珠眼珠子溜溜的轉,心里也給不出一個好的回答,但是這件事情總要來解決,她只能跟著許桂蘭賠笑臉。
她們兩個一直都是相互看不慣對方的妯娌,如今她的這一套許桂蘭自然是不吃的,就是連一個正眼都不愿意給她。
“總歸大家都是一家人,這有才肯定也不是有意的,就算現在告到官老爺那里,無非也都是咱們自家的事情……”
“就算你今天將有才給殺了,你不用去大牢里償命嗎?這是得不償失。”錢寶珠在許桂蘭的身邊說著好話,只是希望對方不要再追究這件事:“橫豎他的不對,我今天已經打過他了,我這里還有三兩銀子,就當是賠償。”
“我呸!”許桂蘭看著這個人這樣子的惡心人,當下就朝著地上唾口水,同時舉著自己的刀就對著錢寶珠。
“你是在打發乞丐嗎!現在我將羅有才的眼睛珠子給戳瞎,我給你五兩銀子。”
“那我在多加點,我給你五兩,我也就剩下這么多了。”錢寶珠嚇了一跳往后退過去,也不知是誰絆了一跤,直接就摔了一個屁股墩。
“哎呦!”
場面不成樣子,又十分的滑稽搞笑,羅雁城看著自己面前的這一攤破事,也是覺得頭疼,無論什么時候來這里,總是掉一地的雞毛。
“你們究竟要不要我幫忙看眼睛了,要是不用我就回去了。”
天色已經漸漸的黑了下去,他們真的是沒有半點自覺性。
“你這個丫頭片子怎么來了?”孔桂花看著自己之前去找羅雁城被她攆了出來,如今她來自己門上自然也是要拿喬。
“自然是來看病,看你們現在的狀況,也是不用我這個大夫的。”羅雁城哪能不知道他們這些人的小九九,看著許桂蘭從錢寶珠身上轉移了視線,不想往槍口上撞。
“你告訴我,康安的眼睛還能不能好。”許桂蘭相信羅雁城的醫術,畢竟也是在街口上干了這么久:“剛才我給他擦臉上的血跡,流了好多血。”
“他的眼睛肯定已經保不住了,以后另一只可能也會受影響。”
羅雁城如實的這么交代著,許桂蘭的神經就被刺激,她抄起了手中的刀對著羅雁城,厲聲呵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究竟怎么樣才能幫他治好。”
蕭戰立馬就阻擋在了羅雁城的面前,似乎是一堵高墻阻擋在了她的面前,包括這些危險。
許桂蘭看著人人都有幫手,也是有一些崩潰的將手中的刀扔在了地上,那刀直接就插在了地上,她一拍大腿的坐在了地上大哭,用手捶著自己的胸口。
“我究竟是造的什么孽,我就這么一個命根子,這是要折我的壽,他才多大……這以后只能一個眼睛視物,這鄉里的人究竟要如何看我們家。”
哭聲之中都是一個母親的無奈,羅雁城從蕭戰的身后站了出來,只是問許桂蘭:“無論今天你換誰來,他的眼睛都保不住,你要不要我治?”
“治。”撒潑過去之后許桂蘭認了命,她抬起手來摸了一把自己的臉:“你好好的給他治,之前都是……都是嬸子的錯,你千萬別記仇。”
這就是怕自己會報復了,羅雁城內心里嘆氣也是看了一眼蕭戰讓對方跟著自己進屋子,羅康安現在虛弱的躺在了床上,越走進他身上的血腥味十足。
“你怎么來了!”羅瑩瑩一直都守著哥哥,看到了羅雁城推門進來,整個人炸毛的想要罵人,卻是看到了她的蕭戰。
“恩公,你怎么來了!”她的聲音一下子就轉換的溫柔無比,羅雁城詫異的看了一眼蕭戰,竟然不知道他還和羅瑩瑩有交集,但沒有問出來。
“來看病。”
蕭戰回答的這么說著,就跟著羅雁城來到了床邊,他打開了羅雁城的醫藥箱,也是看著羅雁城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一些自己處理過的酒精幫羅康安擦拭傷口,隨即又拿著傷藥小心的敷上去。
“有沒有干凈的紗布?”羅雁城看著羅瑩瑩,顯然是讓她去找,羅家的其他人現在并沒有進來,院子外亂哄哄的,顯然是許桂蘭又在和錢寶珠爭執。
躺在床上的羅康安看著羅雁城不計前嫌的過來給自己治眼睛,心中是有些困窘的,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他張了下嘴想要說什么,卻是沒有話。
“這些日子你要忌嘴,刺激發的東西不要吃,眼睛可能會痛的刺激大腦疼,你忍一忍。”
“那我這眼睛……”
“已經無力回天了,保不住。”
羅康安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心中都是仇恨,他不愿意在說什么的翻了一個身子,自己心情也是低落。
這一夜的匆忙也算是終于得到了空閑,羅雁城拿出了藥讓羅瑩瑩去煎藥,自己也就準備走了,只是說明天再來。
院子中的殘局已經收拾了,羅有才聽說是已經被錢寶珠和羅永泉關了起來,還拿鎖子給鎖了,生怕許桂蘭生了氣以后還能做出什么事情。
她正要跨出門檻的時候,錢寶珠出來了,手里還端著一碗雞湯:“你看你今天幫了嬸子這樣子的忙,留下來喝碗雞湯吧,再說了你和這個男的大晚上回去,嬸子也擔心你。”
對方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羅雁城不動聲色的挪開,誰知道他們在計算著什么,夜長夢多。
她和蕭戰兩個人踏著月色走出了羅家,那錢寶珠心地還不算太壞,給他們兩個人一人一只燈籠。
“我與她并沒有什么。”
“嗯?”羅雁城并不知道她所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整個人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過來,而是在解決剛才羅瑩瑩的事情。
“我并沒有疑惑什么,與誰交往是你的選擇。”
羅雁城的臉上看不出其他的神情,蕭戰卻也知道這個人沒有生氣。
“明日你若是再來我陪你。”
“好。”
羅康安現在正躺在床上哎喲哎喲的叫著,錢寶珠倒是端著雞湯想來慰問,許桂蘭卻是并不領她的情,直接就將那雞湯灑在了地上,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滾的遠遠的,別再讓我看見你,真是惡心人。”
錢寶珠雖然臉上難看,但卻是不敢發作什么,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今天做了沒理的事情。
羅瑩瑩看著自己家的這一攤子爛事兒,覺得心中添堵,蕭戰就這樣從鎮子上來到了他們鄉下,也看到了自己家里的這些狼狽,她往后還怎么和恩公相處,恐怕對方早就把自己看到了泥土里。
但是她心中不甘心,憑什么羅雁城就能和自己不一樣,甚至能夠和恩公談笑風生,又得了恩公的保護,她們可都是女子,自己也并不比她差什么,一口銀牙差點咬碎,羅瑩瑩心中覺得就是這個女人不要臉的勾引恩公,一切都是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