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大事兒不好了。”
那小廝踉踉蹌蹌的跑了過來,一時間讓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一陣心慌,蕭戰心里一沉,不知道為何突然想起來了之前的時候在哪一間茅草屋見到的那個老人。
“難民,難民沖進來了。”
因為洪水爆發,不少的人已經失去了自己從小長大的家園,一個個都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混合在了一團,臟臭的氣息讓人作嘔。城門本來是被人好好的守著的,今天不知道為什么難民的人數瞬間暴增,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原本在城門口守著的士兵都有些承受不住,不少人還受了傷,一個個的看著人的樣子都有些驚恐。
蕭戰坐在凳子上,臉色有些陰沉,手指頭在桌子上不停的敲著,一聲一聲的,沒來由的讓人安定了下來,所有的縣令一個個的抬頭看著蕭戰,誰也不開口說話。
幾個人不過是到了四天一日的匯報的時間,這才過來了,誰知道就出了這種事情,這一下,想要回到自己的直轄地還真是困難許多。
“陳飛虎。”
抬頭喊了一聲,蕭戰看著陳飛虎雄壯的身體出現在府衙門前,這才有條不紊的把自己心里的算計一樣一樣的都說了出來。
"帶五百兵將去守著城門,所有進門之人,全部要用濃醋和烈酒清洗身體,著張豹子領兵五百于城內燃燒草木成灰灑落石板上,同時準備石灰,有多少撒多少,遍布全城。“
蕭戰話音剛落,兩個人就抬頭看向了羅雁城的方向,雖說是出來之后一切事情都聽著這個攝政王的安排,但是兩個人真正的主子卻是羅雁城,自然還需要的得到她的首肯。
看著羅雁城點頭了,兩個人這才精神奕奕的大聲應了一聲,一路小跑的出去了。
諸位縣令聽著蕭戰說的話,一個個的都有些心驚膽戰,雖然想要現在就回到自己關管轄的地盤,但是想到只要在這個攝政王的身邊會更加的安全一些,就誰都不敢妄動了。
蕭戰和羅雁城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凝重的神色,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外邊的暴亂聲很快就傳到了府衙的方向,讓羅雁城和蕭戰兩個人都臉色都有些不太好。
誰都沒有猶豫,兩個人一前一后聯袂而出。羅雁城今天難得穿了一件鵝黃色的衣服,哪里知道這溫柔的顏色也掩蓋不下去她眼睛里的焦灼和緊張,整個人都有些暴躁。
果然不出兩個人所料,暗衛過來匯報說,那些人里有些人不像是難民,卻是像是有人安排過來煽動民心的一樣。
“放開我,為什么不讓我們進去,你們這群魔鬼。”
“大官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命,別人的命都不是命啊。”
“求求你們,放我們一條生路吧,我兒快要餓死了啊。”
羅雁城出來的時候正趕上民眾激憤大鬧的場景,一時間感覺自己的腦仁都快炸了。
這還不如金戈鐵馬的在戰場上廝殺呢,這些人,要殺殺不得,要救也不是這種救命法子啊。
羅雁城看著蕭戰臉色陰沉的樣子,當即再也不有半點的留戀,順手從一旁的將士手里搶過來了一把弓箭,瞬間搭弓射箭直直的朝著人群中喊得最兇的那個人射了過去。
好巧不巧,箭頭恰好就卡在了那個人的喉嚨邊,瞬間場上就安靜了許多。
蕭戰雖然無奈,卻也知道這是最快速的辦法,只是自己從來不想用這么激進的辦法罷了。
嘆了一口氣,旁邊的一個暗衛身輕如燕的跳進了難民中間,在所有人驚恐的眼神中提起來那個被箭頭射中的人,直接跳出了包圍。
“你們可知道這人是誰就跟著他一起起哄?”
羅雁城吧內力灌注在聲音里,瞬間凌厲的聲音像是那一把弓箭一樣直直的射進了每個人的心里,讓后來想要開口起哄的人也閉上了嘴巴。
羅雁城半點都不避諱在場的眾人,直接上前去,用自己插在后腰的匕首一把把那個中箭的難民衣服劃開了。
“這姑娘怎么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是啊,是啊,女戒白學了。”
吵鬧聲又一次起來了,可是這一次眾人看到了那個被暗衛提著的男人破爛衣服之下露出來的綢緞里衣之后,誰也不再開口說話了。
“這難民可是真富裕,你們一路被他們欺騙,傻乎乎的沖到了這里,為的是什么?這就是你們的領頭人?”
羅雁城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繼續提聲開口,心里不停的慶幸著,還好自己的功力深厚,不然就說那一會兒的話就肯定會力竭了。
“攝政王在此,我看誰干放肆。”
擲地有聲的話語讓所有人心里都是一震,這才后知后覺的看著羅雁城身后站著的那個不勝不響的男人,那個人就這么靜靜的待在羅雁城的身后,如果不是羅雁城開口說話,眾人肯定不會知道這就是他們掛在嘴邊的戰神。
“王爺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
羅雁城看著那些突然眼神放光,一個個跪下行禮的人,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斜斜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蕭戰,默默的往后退了幾步,自己這也能算是功成身退了吧。
蕭戰今天一身黑色的便服,沒有蟒袍霸氣,但是上邊繡著的絲線隱隱約約的露出來的圖案還是讓眾人心悅誠服。
“王爺,救救我們吧。”
“王爺,我們沒有家了,沒有家了啊。”
難民一改之前的暴躁狀態,似乎只要是有了攝政王三個字,所有人就會都安靜靜的聽著他只會,只要這個人是他們知道的攝政王,那個戰無不勝的戰神王爺就好。
“本王既然來了這里,定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先起來吧。”
蕭戰眼睛里閃過了一抹沉重,眼角撇過那些躲在自己身后畏畏縮縮的知府和縣令,嘴角噙著冷笑。
“所有人排隊入城,按著守門將士們的指揮,只要你們聽話,所有人今晚都能喝到熱粥。”
蕭戰話音剛剛落下,難民堆就熱鬧起來了,所喲潤都很快的有秩序一個個的戰隊在門口拍好,完全沒有了之前的亂糟糟的景象。
“劉福祿,讓城里所有富庶人家每一家捐出來六十石糧食,一個時辰之后,我要在府衙門口看到。”
說完這話,也不管知府瞬間黑掉的臉,轉身就走到門口對著門口的將士們做了一系列的安排,不過是兩刻鐘的時間,難民已經陸陸續續的開始進城了。
看著場面得到了控制,蕭戰直接帶著羅雁城朝著城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之前那個死掉的人尸體依然在原來的位置上放著,誰也不敢過去幫著把他的尸體抬走,就看著那個人鮮血留了滿地,最后痛苦而死。
仿佛是成了一個警示牌一樣,讓所有的難民都不由自主的乖乖排著隊,一個個的聽著指揮。
“找到劉福祿的糧倉了?”
羅雁城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明晃晃的倒是好看的緊,額頭上掛著汗水,倒是多了幾分靈動的感覺。
“找到了,在城外。”
蕭戰從一旁的手下手里接過來韁繩,示意羅雁城跟著自己一路前行,將近小半個時辰,這才到了地方。
門口早就有了重兵把守,不被捆綁的嚴嚴實實的人被堆在一處,全部都被打昏了。
“這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劉福祿,這些年也不知道偷偷轉走了多少民脂民膏。”
羅雁城原本并沒有多么的感嘆,可是真的看到眼前這一幕,都氣的快要瘋了,前線的將士們為了大魏的子民們浴血奮戰,這些貪官污吏就這么在后方成了國之蛀蟲,當真是該死。
“應該是要上交的東西,不然他一個知府,屯不了這么多的糧食。”
這一會兒看下來,兩個人把糧倉好好的轉了轉,整整將近四畝地那么大的地方,屯的滿滿的都是糧食,這些糧食,能救多少百姓的命啊。
眼睛緊緊地閉了閉,蕭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神色很是平靜,只是眼神深處壓抑著的怒火,誰都看不清楚罷了。
“帶走,留下一半人留守,將駐兵地點放在這里,其余人帶著糧食回城。”
蕭戰話音一落,直接帶著羅雁城打馬回了城。不知道為什么,蕭戰總是感覺自己心里一陣陣的心慌,仿佛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一樣。
羅雁城抬頭看著周圍的景象從自己的眼前一幕幕的飛逝而去,成了一片換影,一時間滿腔的憤怒全都化為了烏有,果然這個男人在的時候,自己什么心都不用操啊。
粥棚已經搭建起來了,在蕭戰的威逼利誘之下,所有的人包括知府府上的那些小廝丫鬟侍妾門都全部被用上了,一個個都在粥棚那里熬粥。
香味引得不少人過來張望,一個個的盯著粥棚的大鍋,眼睛都快要放光了。
“娘,我餓。”
一個小孩子扯了扯母親的頭發,小臉上都是泥濘的痕跡,臟兮兮的,只是那一雙眼睛卻是像是黑葡萄一樣的明亮。
“乖乖,等一會兒啊,馬上就能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