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雁城輕笑一聲,沉聲詢問道“陳將軍他們呢,如今在何處?”
“他們正在外面收拾殘局,如今除了長樂縣的人馬,祥樂縣、知樂縣、明樂縣等各地來的人都被我們控制住了,一些將領也都分別關押了起來。其余幾位將軍,率領著人馬去各地收復叛軍了,想來最遲明日,一切便能穩(wěn)定下來。”
羅雁城滿意的點點頭,剛想說些什么,便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向自己的方向走來。
那人身著黑色斗篷,狐裘大氅在寒風中威嚴盡顯,眉眼間盡是凌厲,冷意陣陣向羅雁城的方向襲來。然而,那雙眼睛里,卻絲毫不見寒意,有的只是深不見底的溫柔。
羅雁城瞥見那腰間飄動著的荷包之后,嘴角不禁勾起幾分弧度。
“皇叔駕臨,有失遠迎。如墨惶恐。”
羅雁城輕聲說著,端端朝著蕭戰(zhàn)行了一禮。
見狀,蕭戰(zhàn)唇角微勾,隨即又快速落了下去。
“哦?想不到,阿羅眼中還將我這個皇叔放在心上,客氣的讓我有些不適應了。”
羅雁城被這樣揭穿,不禁輕聲咳嗽了一聲,低聲道“總之這些人都已經中了我精心調制的藥,短時間內應當不會再有其他的動作了。有勞安將軍將這些人安置一下了。”
安樂聞言,不禁點頭揚聲道“郡主放心,屬下這就去做。”
見羅雁城有條不紊的吩咐著接下來的事情,蕭戰(zhàn)也不著急,只是負手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不多時,陳飛虎便昂首闊步的走上前來,眉眼之間盡是飛揚的意氣。
“將軍!將軍,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么!”
聞言,羅雁城不禁輕笑一聲,揚聲詢問道“哦?不知道飛虎將軍帶來了什么好消息呢?”
“那小將想不到竟然那么大的能耐,跟著六王爺竟然一路平定了四個城池,如今正跟著六王爺在趕回來的路上呢。想來,一會兒便會到了。”
羅雁城一愣,不禁將目光投向蕭戰(zhàn),“怎么會是六王去?”
自己分明告知了蕭戰(zhàn),讓張豹子率領幾位將領前去平定,算是增加幾位新任將領的見識與能力。如今,蕭文策怎會也跟著一起去了呢?
見羅雁城望著自己,蕭戰(zhàn)也無法裝傻,只是低聲道“許是六王擔心不夠周全,所以自己跟上去了吧。”
是這樣嗎?
羅雁城懷疑的看了蕭戰(zhàn)一眼,隨即擺擺手,低聲道“罷了,既然如今事情都平定下來了,這里就交給你了。我快累死了,先回去休息一下。”
說完,便轉向婉兒,低聲道“這幾日你還是暫且先在這里吧,等回頭外面平定下來之后你再離開。”
婉兒點頭,沖羅雁城感激一笑,“是,郡主!”
羅雁城點點頭,揚聲道“一切,就有勞皇叔了。”
說著,便沖蕭戰(zhàn)眨眨眼睛,自己則一溜煙的跑走了。
見狀,蕭戰(zhàn)不禁無奈的笑笑,想不到,自己千里迢迢趕過來,竟然是來做苦力的。
不過,看著那道歡快離開的身影,蕭戰(zhàn)輕嘆一聲,罷了,看在那荷包的份上,自己就暫且?guī)退幌掳伞?
羅雁城回到帳篷之后便倒頭就睡,不多時便陷入熟睡之中。
這幾日被關在柴房之中,后來又籌備婚事,羅雁城可是費了不少的周折,精神高度緊張著,唯恐哪一個地方出了差錯,滿盤皆輸。
如今事情好不容易平穩(wěn)了下來,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江南也逐漸平定,自己也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最為重要的是,有蕭戰(zhàn)在,定然是不會出什么亂子的。
因而,羅雁城便心安理得的將事情推給蕭戰(zhàn),然后自己跑去休息了。
然而,這一睡,竟然便睡到了日落西垂。
羅雁城瞇著眼睛,眼前一片的漆黑,灰蒙蒙的一片,半分光亮也沒有。
待適應了屋子里面的光線之后,羅雁城啞著嗓子低聲喊道“婉兒?婉兒你在嗎?”
一片寂靜……
羅雁城微皺眉頭,想要起身,卻聽到屏風后面?zhèn)鞯揭坏郎畛恋穆曇簟?
“你醒了?”
“啊!嚇我一跳!”
羅雁城驚聲道,隨即反應過來方才的那道聲音怎么那么熟悉,好像是……蕭戰(zhàn)吧?
“皇叔?”
羅雁城試探的叫了一聲,便聽見外面?zhèn)鱽硪坏垒p嗤聲,心中頓時放松了不少。聽著這聲音之中的不屑,應當的確是蕭戰(zhàn)沒錯了。
起身后,羅雁城饒過屏風走到桌旁,不解的看著蕭戰(zhàn)在一片黑暗之中默默坐著的身影,不禁有些好奇。
“怎么不點燈呢?”
這里一片漆黑,他能夠看清什么呢。
聞言,蕭戰(zhàn)微微皺眉,輕聲道“怕把你吵醒。”
“這有什么,不過是一點光亮罷了。更何況隔著這么遠,我又不一定能夠看到。”
羅雁城滿不在乎的說著,心中卻是劃過一絲暖意。即便是隔著這么遠,蕭戰(zhàn)還是擔心那一點點燭臺的光亮會打擾自己睡覺嗎?
想到這里,羅雁城忽然有些自責與內疚,自己方才可是將蕭戰(zhàn)扔到一堆瑣事之中了啊,想想真是太不人道了。
“咳咳,那個,外面的事情都結束了?”
蕭戰(zhàn)點點頭,輕聲說道“都已經結束了。”
“哦,那就好,呵呵。”
羅雁城干笑一聲,隨即想到什么似的低聲道“那張副將與六王回來了嗎?”
按如今的天色來看的話,他們也應當回來了才是。
聞言,蕭戰(zhàn)不禁眉頭微挑,輕聲道“擔心了?”
“擔心什么?”
羅雁城不解,蕭戰(zhàn)說的莫不是張豹子的安危不成?
“張副將是不可多得的一位人才,他能夠平安無事,對我們也算是個好事。”
聞言,蕭戰(zhàn)一笑,“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么?”
羅雁城皺眉,自己出了張副將還能擔心什么別的不成?莫非,蕭戰(zhàn)說的是蕭文策不成?
于是,羅雁城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問問事情的進展究竟如何罷了。這次是蕭文策跟張副將一同前去,總歸是與我一同前來的下屬,不能放任不管不是嗎?你說是不是呀。”
話一出口,羅雁城就有幾分后悔。
這話說的,好像是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了。
于是,羅雁城不禁有幾分尷尬的站在原地,默默在心中哀嘆著。
平日里自己不是挺能說的嘛,怎么如今這么不會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