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離開之后,蕭戰緩步走到床邊,輕笑著說道:“人都走完了,你還不起來?”
若是有太醫在場的話,一定會十分驚訝,以為蕭戰得了失心瘋,竟然會對昏迷的人這樣說話。
然而,床上的人卻是嘴角微動,接著便眨著眼睛睜開望著他。
“嘿嘿,我這不就起來了嘛。”
羅雁城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笑瞇瞇的看著蕭戰。
誰想,卻被后者抬眼瞪了一眼。
“那藥呢?”
“在這呢。”
羅雁城乖乖的伸出手,手心放著一粒白色的藥丸。
“方才我就偷偷吐出來了,根本就沒有吃下去,你放心吧。”
蕭戰皺眉,“這藥可是她喂給你的?”
見羅雁城點頭,蕭戰再次開口詢問道:“既然如此,她身上定然有這藥渣殘余,只要搜出來,她便逃不了干系。你為何這么大費周章?”
這么繞了一大圈子,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羅雁城眨眨眼睛,“你說,若是宮中知道我中毒的消息,究竟會是什么反應?”
見蕭戰沉默不語,羅雁城低聲道:“定然會派人前來慰問。說不定,還會讓太醫過來幫我把脈。”
“那你打算如何糊弄過去?”
羅雁城一笑,“自然是不糊弄了。你既然已經查到了兇手,定然是要拿著這個兇手替我討個公道呀。”
若是這樣的話,背后的人總歸該坐不住了吧?說不定,還會有什么別的動作呢。
蕭戰點頭,“既然如此,那我這就去帶她進宮。”
羅雁城點頭,便目送著蕭戰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這日,京中發生一件大事,寄住在攝政王府中的郡主被人下毒,陷入昏迷之中。
而查出下毒的元兇,竟然是一個被皇帝賞賜的宮女而為!
攝政王大怒,將宮女壓到殿前,沖皇上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皇上震驚之余,命人徹查此事,竟然牽扯出皇后宮中的一個命案,接著便順勢揪出了背后的柳貴妃一黨人!
御書房中。
皇上看著面前略顯憔悴的柳貴妃,眉頭緊皺,“你說什么?這一切都與你無關?”
柳貴妃點頭,雙目滿含熱淚,楚楚可憐的望著皇上,“圣上,臣妾是被冤枉的啊。這一切臣妾都是不知情啊。那女子臣妾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呀。這宮女原本是皇后宮中的,與臣妾沒有關系呀。”
聞言,皇上皺緊眉頭,“你這話的意思可是說一切都是皇后指使的?”
柳貴妃搖搖頭,一臉的可憐與委屈,“臣妾不知道呀。”
見狀,蕭文宣有些猶豫,望向柳貴妃的眼中劃過一絲憐憫與心疼。
這柳貴妃是他最喜愛的一個嬪妃,如今看她哭的梨花帶雨的跪在自己面前,這心中如何也是不忍心的。
更何況,這事情她還只是有嫌疑而已。
聞言,一旁端坐著的皇后臉色十分難看的看著柳貴妃,雙手緊緊的握在胸前!
好一個柳如是,竟然事到臨頭還想著將自己拖下水!
想到這里,皇后起身朝著皇上一拜,雍容華貴的臉上滿是穩重與自持,“啟稟皇上,此事臣妾以為應當派人徹查。紫馨的確是臣妾宮中的人,只是如今攝政王抓到的人是詩雨,而并非是紫馨。真正的紫馨已經死掉了,還望陛下明察。”
蕭文宣皺眉,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蕭戰,“皇叔,這,,,”
“皇帝做主吧。”
蕭戰語氣淡淡,然而眼神卻如刀一樣在柳貴妃身上掠過。
見狀,柳貴妃身子一激靈,下意識的向后躲了一下。
“皇叔,既然郡主如今還在昏迷,我已經請了太醫院所有的太醫前去診治,一定會將郡主治好的。只是如今這柳貴妃,著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呀。”
“不知道?”
蕭戰冷笑一聲,低聲道:“既然如此,那就請柳貴妃好生交代一下這個事情吧。”
說著,便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砸到柳貴妃的面前。
一見玉佩,柳貴妃大驚失色,“這玉佩怎么會在你這里!”
既然如此,是不是說明明月已經被他抓起來了?
“柳貴妃以為呢?”
蕭戰輕笑,低聲說道:“阿羅所中的毒藥,名為胭脂醉,普天之下,只有啟明國境內能夠制作這種毒藥。貴妃如今還是咬緊牙關,打算擔下這個通敵賣國的罪名嗎?”
“什么?”
蕭文宣聞言,不禁大驚失色,再也沒有方才對柳貴妃的憐憫。
蕭文宣大踏步的走到柳貴妃面前,厲聲呵斥道:“你還不交代?莫非你真的與啟明國的人通信,意圖叛國嗎?好啊,朕先前竟然沒有看出來,朕身邊的貴妃竟然都已經這么有能耐了!”
想到這里,蕭文宣的心中不禁劃過一絲后怕。
若是連自己的貴妃都跟敵國有聯系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信任誰了!
聞言,柳貴妃眼中滿是糾結,掙扎著望向蕭戰,“我,沒有想要害死郡主。”
“本王自然知道你不想這樣。你不過以為那是讓人變得倦怠的藥品罷了。只是與你合作的人可并不這樣想。”
她背后的人,才是真正想要羅雁城性命的人。
柳貴妃大驚,“你知道了?”
“事到如今,柳貴妃還是交代了吧。否則那玉佩,本王也只能扔掉了。”
聽到這話,柳貴妃攥緊手中的玉佩,“不!不可以!”
“那你快快交代啊!”
蕭文宣著急的在大殿中來回轉悠著,臉上滿是不安。
如今這外面都已經傳的風言風語了,說是自己送去的人下毒謀害郡主!如今這事情若是沒有一個交代的話,恐怕難以服眾!
聞言,柳貴妃猶豫一下,“是否我說了,攝政王便會將她放回來?”
蕭戰挑眉,“你倒是情深義重。”
聽出蕭戰語氣中的嘲諷,柳貴妃自嘲的笑笑,“若是我猜的不錯的話,你一定在想,這樣一個能夠跟別人一起下毒害人的人,怎么輪到自己了就這么優柔寡斷。可是我也是被迫的啊!”
蕭戰擺擺手,“本王對你的苦衷不感興趣,你如今只要說背后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誰便可以了。本王可以保證她不會有事。”
柳貴妃看了蕭文宣一眼,見他神情冷漠,便知道他已經對自己心神厭棄,不禁自嘲一笑,低聲道:“還望攝政王能夠信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