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雁城機警的握緊拳頭,毫不猶豫的揮向一個方向。
黑暗之中一陣破風聲傳來,羅雁城一拳落空,輕點足尖,沖著那人一掌拍下。
那人利落干脆的躲過之后,似乎還心情頗好的輕笑了一聲。
羅雁城眉頭緊皺,這聲音怎么這么熟悉。
羅雁城只顧進攻著,那人不斷的向后躲著,屋子之中不斷傳來破空與摩擦的聲音。
“你是誰?”
羅雁城凝眸望去,黑夜之中那人的身影完全被遮擋下去,隱隱約約只能看到一個高大的輪廓。
忽然,羅雁城的鼻息之間傳來一絲木質熏香的味道,立刻收起了動作,向后退了幾步。
見羅雁城不動,那人也穩住氣息,半分說明身份的意思都沒有。
羅雁城皺眉,“皇叔,你每次都這么悄無聲息的過來,未免太嚇人了吧!”
將燭火點亮,蕭戰的身影在不遠處顯現出來。
蕭戰眉眼含笑,“本王不過是想看看阿羅究竟何時能夠猜出本王的身份。只是可惜,竟然花費了這么久啊。”
羅雁城冷哼一聲,任憑誰屋子里面忽然出現一個人,也會下意識的認為他是賊人,而并非是認識的人吧?
“那實在是抱歉,阿羅以為府中進賊了呢。不過阿羅也實在不敢想象,皇叔竟然會如梁上君子一般在阿羅的閨房之中待著。”
羅雁城看著蕭戰一副出入自己家中的自在模樣,不禁有些氣極。
這里可是自己的閨房,他怎么出入的這般自然!
蕭戰淡淡點頭,“你去何處了?”
“這、、你無需知道。”
羅雁城垂眸,并不去回答他的話語。
蕭戰冷哼一聲,目光停留在羅雁城素白的手指之上,原本應該在大拇指上帶著的白玉扳指如今已經不見了蹤影,手指上空空如也。
留意到蕭戰的眼神,羅雁城將手縮進袖子里面,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你先前說過,不會強求問回答的。”
“不錯,我是說過。可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問你。”
“什么事情?”
羅雁城疑惑,除了這個事情,蕭戰還能有什么事情要問自己呢?
“你可對蕭文策的府邸十分熟悉?”
羅雁城一驚,心中升起幾分不好的預感。
遭了,自己那時只顧得找尋扳指,不曾留意蕭戰在身側,將蕭文策的書房翻了個底朝天。
按照自己那日那樣熟悉翻找東西的模樣,若是如今說自己不了解,恐怕蕭戰也不會相信吧?
于是,羅雁城不禁點點頭,“不錯,我是對他的書房十分熟悉。”
“為何?本王記得,你先前從未出入過六王府,在斷頭崖之前也從未與蕭文策有過任何交集,怎會對他的府邸如此熟悉?”
蕭戰目光定定的盯著羅雁城,這個事情他那日便想問了,不過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問罷了。
如今,便索性要個解釋吧。
“我熟悉蕭文策的府邸對你我的合作可有影響?”
見蕭戰搖頭,羅雁城又繼續說道:“既是沒有影響,那我說與不說,選擇都在我的手上。更何況,這事我如今沒有辦法說。”
說什么,說自己曾經在夢中夢到過,兩年后羅雁城會嫁給蕭文策,在六王府中住過那么久,所以對六王府十分熟悉?
這種話即便是羅雁城有膽量說出來,蕭戰又會真的相信嗎?
羅雁城有些黯然,自己知道的那些,所背負的那些,即便是再刻意忽視,還是會以各種各樣的形式來提醒自己,自己與他們是不一樣的。
蕭戰沉默半晌,“你不愿說?”
“是不能說。”
羅雁城搖頭,這兩個雖說聽上去差不多,可總歸是不太相同的。
自己自然愿意找個人去說一說這些聽上去離奇荒誕的事情,可說了之后呢,是會被當做瘋子還是鬼魂看待呢?
羅雁城有些為難的看著蕭戰,“這些是我通過一個特殊的渠道得知,你且放心,不會影響我們的合作,也不會有其他任何的影響。”
蕭戰沉吟半晌,終究還是點了點頭,接著拋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皇上要見你。”
“見我?”
羅雁城失聲喊了出來,臉上滿是詫異。
好端端的,小皇帝要見自己作甚?
蕭戰點頭,“想來明日圣旨便會到了,到時你托病不去便是。”
羅雁城皺眉,有些為難,“托病不去,這可行嗎?”
自己推辭的可不是尋常的邀請,那可是小皇帝啊,如何能夠被人這樣拒絕呢?
“你若是想去當炮灰,本王倒是也不介意。”
羅雁城見蕭戰唇角勾起一絲嘲諷之意,不禁有些不解,“你這是何意,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禹州暴亂殘黨占山為王,朝中大臣舉薦你領兵前去平復。”
羅雁城皺眉,這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分明是想要將自己從京中調開,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那禹州距離京城來犯一月時日,等自己過去了,那殘黨也準備的差不多的了,那時候自然是一場硬戰。
況且,距離禹州不遠處便有蕭戰的兵馬駐扎,只需要修書一封,便有人領兵前去清繳殘余賊匪,這樣一來,還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至于要讓自己大老遠的跑過去嗎?
“這事可是安丞相提出的?”
“安宴鴻?”
蕭戰嗤笑了一聲,“那只老狐貍還沒笨到要用這種方法分開我們。這個主意是皇帝身邊一個小太監提出的,真是愚蠢!”
的確是十分愚蠢。
罕見的,羅雁城對蕭戰這次的話語十分贊同。
若是真的礙于流言,想要分開她與蕭戰,自然是有千種萬種的法子,可如今這一個法子不僅目的顯而易見,還并不可行。
自己一介女子,雖說為云南少主,可若是托病不去,任由誰也無法趕鴨子上架。
可是皇叔便不同了。
羅雁城看著蕭戰,認真說道:“我若不去,恐怕便只能你去了。”
“我若不愿,誰能命令我?”
蕭戰一句話說的甚是張狂,讓羅雁城不禁暗暗擔憂,可卻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這個事情是真的。
如今大魏上下,若是有蕭戰不愿意做的事情,那恐怕還真的沒有人能夠逼著他去做。
“總之還是小心點為上。”
敵在暗處我在明處,小心駛得萬年船。
蕭戰點頭,“你明日只管推拒了便是。”
說罷,便轉身離開,留下羅雁城獨自一人在風中凌亂著。
皇叔,您離開的時候好歹把門幫我關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