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過的極為舒坦。”
聽到這話,羅雁城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便知道來人是誰了,不禁輕笑一聲,“攝政王倒是清閑,還能得空來我這里。”
蕭戰冷哼一聲,“既然你這里如此不歡迎本王,我便只能去與仲謀兄把酒言歡了。”
“別呀,皇叔快請坐。”
羅雁城連忙一骨碌從躺椅上爬起,狗腿子一樣的迎了上去。
看著羅雁城轉變如此快速的態度,蕭戰不禁郁郁,想不到仲謀對她的威懾力竟然比自己還要大。
其實倒也不是羅璋的威懾力更大,只是羅雁城再怎么鬧,蕭戰總歸是不會打她的。可羅璋不同,身上受傷的疼痛已經根植入髓,讓羅雁城對于自家老爹是發自內心的敬畏。
蕭戰淡淡說道:“準備何時動身?”
“明日。”
這幾日行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明日便可動身前往云南了。
蕭戰點點頭,“那就好。”
等到這場風波過去,羅雁城再次回京之時京中眾人便早已將這樁陳年舊事拋擲腦后了。
聞言,羅雁城笑了笑,“明日你可來送我?”
“本王明日還有朝政要與皇帝商議。”
言下之意怕就是沒有時間了。
羅雁城心中劃過一絲失落,隨意理解的點點頭,“青山不改,細水長流。我們,后會有期了。”
“嗯。”
蕭戰挑眉,“本王聽聞,江小將軍似乎要送你回去?”
江佐在回到將軍府后,因為這個事情還與江老將軍鬧了一番,最終江老將軍做了些妥協,允許他將羅雁城送出京城。
羅雁城嘆了口氣,“不錯。”
她也不曾想到,江佐會做到這個份上。
“不準與他多說話。看也不許。”
聽著蕭戰霸道的話語,羅雁城不禁勾起一絲壞笑,“你這話是以什么身份與我說的?莫非攝政王連旁人的兒女情長都要管?”
蕭戰狠狠的瞪了羅雁城一眼。
明知故問!
“自然是以你未來夫君的身份。”
蕭戰大言不慚,臉上半分慚愧都沒有。
“我可還不曾答應你。”
羅雁城抗議,被蕭戰輕飄飄的堵住話頭。
“你我都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你還想嫁給何人?”
想到那幾次三番的意外襲擊,羅雁城的臉上不禁飛起兩片可疑的紅云。
“你無恥!”
除了這句話,羅雁城不知道還可以怎么形容他了。
蕭戰聳聳肩,一副痞子的模樣,“總之,你要乖乖聽話才是。”
羅雁城不以為然,揚聲開口說道:“相隔萬里,難不成你還能把我父王搬過去鎮我不成?”
云南與這京城相隔千里,哪里是一朝能夠抵達的?
所謂天高皇帝遠,羅雁城這次回去之后可以說是鳥歸林、鯨回海了。
蕭戰瞇著眼睛,“你怎知云南沒有我的勢力?”
不會吧?
羅雁城不禁驚詫了一下,“你要監視我?”
想到這里,羅雁城的眉頭緊皺,心中升起幾分不快。
想她堂堂大魏郡主,云南少主,一想到行蹤被人掌握,心中便滿是不快。
“監視你我還不屑去做。只是提醒你罷了。”
蕭戰轉身,“莫要惹禍才是。”
“我哪里像是惹禍的人了?你把話給我說明白!蕭戰!”
羅雁城看著蕭戰頭也不回離開的身影,不禁揚聲喊道。
自己明明如此乖巧,怎么到他口中就成一個不學無術只知道闖禍的人了?
翌日。
羅雁城梳洗過后,便來到書房之中拜別自家父王。
“父王,女兒今日就要離開了,您在京城萬萬珍重。”
羅雁城恭恭敬敬的行禮,心中忽然涌起幾分不舍。
看著羅璋略染風霜的發絲,羅雁城心情微微有些沉重。
往日里不覺得,今日忽然要分別了,竟然才發覺父王也已經略有蒼老之意了。
羅璋點點頭,矍鑠的雙眼之中滿是為父的慈愛,上下打量了羅雁城一番長嘆一聲,“這次你就當是回家游玩了,莫要有什么負擔才是。”
羅雁城點點頭,見父王塞給自己一個令牌,不禁有些不解。
“父王,這是什么令牌?”
“這是我云南王的兵符,見牌如見為父,可調動云南千兵萬馬,為父便將它交給你了。”
羅雁城身軀一震,目光停在手上那個玄鐵黑色的令牌之上,金色的銘文盡顯莊嚴,讓羅雁城不禁覺得手中的令牌仿佛有了千斤之重。
“父王,這兵符”
羅璋擺擺手,“以防萬一。”
雖說是回云南,可總歸手中有兵也是穩妥一些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
羅雁城點點頭,不再推辭,將兵符小心的收起。
“女兒定會小心謹慎,父王放心。”
羅璋點點頭,將羅雁城送到馬車之上。
江佐已經牽著馬在馬車前等著了,見二人出來,便大踏步的迎上前去,握拳一拜。
“王爺!您放心,我會好好護送阿羅的。”
“有勞小將軍了。”
羅璋欣慰的笑笑,重重拍了拍江佐的肩膀。
“時間也不早了,你們二人快出發吧。”
羅雁城點點頭,拜別羅璋后依依不舍的帶著小蝶上了馬車。
江佐也翻身上馬,一馬一車以及一隊護送的士兵便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出京城的路不算很遠,送君千里,終有一別。
終于,馬車抵達了斷頭崖附近。
羅雁城看著明顯沮喪消沉的江佐輕輕一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再說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回頭你若是路過云南,盡管去尋我便是。”
“那便說好了。”
江佐再三與羅雁城拉鉤保證,這才目送著羅雁城上了馬車,重新踏上行程。
這一別,又要許久不見了
羅雁城打開簾子,看著漸漸遠去的京城,那道身影始終還未出現。不禁在心中輕嘆一聲。
看來真的是在忙朝政啊。
然而,羅雁城不知道,在不遠處的一個山頭,蕭戰身著墨色長袍,獵獵山風吹起他的發絲,正目光幽深的盯著自己馬車的方向。
直到馬車漸漸化成一個小黑點,漸漸消失不見,蕭戰這才收回視線,轉身消失在山頭。
山頭之上又重新恢復一片寂靜,好像之前并未有人長久駐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