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看著面前這個張牙舞爪的女子,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想笑。
“那你倒是說說,你打得過我嗎?”
在整個大魏,他蕭戰武力敢認第二,便沒人敢人第一!
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聽到這話,羅雁城立刻就蔫了下去。
她似乎是把他“戰神”的名號選擇性忘記了。
“我不與你爭辯,你要帶我去哪里?”
感受到馬車一直在不斷的行駛,羅雁城小心詢問著,心底有些不安。
這個人喜怒無常,不會將自己帶到林子里殺掉埋起來吧?到時候自己又打不過他,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蕭戰挑挑眉毛,“你也知道害怕?”
“我畢竟也是個柔弱的女子。”
“柔弱?哼,這天底下誰都可以這樣說,唯獨你不可以。”
蕭戰倚靠在軟墊上,懶懶的說道:“我送你回府。”
羅雁城聞言,滿是狐疑的上下打量著蕭戰。他會有這么好心,忽然要送自己回去?
“你這是什么眼神?”
瞥見羅雁城質疑的目光,蕭戰眉毛微挑,聲音之中帶著幾分威嚴。
羅雁城縮了縮脖子,十分識時務的說道:“沒什么,您說的對,您老人家說什么都是對的。不過你送我回家干什么呀,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
萬一被自家老爹看見自己是坐攝政王府的馬車回去的,又少不了一頓說教。
“沒什么,”蕭戰的語氣淡淡,似乎滿不在乎的樣子,“本王恰好有要事與仲謀商議。”
“你想說什么?”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蕭戰一雙幽深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羅雁城,眼中一片洞悉。
羅雁城掩飾住眼中的驚訝,“你當真要與我父王攤牌?”
自己先前試探過與父王講過一次,不過并未有什么作用,父王似乎并不同意自己解除與蕭文策之間的婚約。
“本王不過是講清利弊,相信仲謀會做出正確的決斷。”
蕭戰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羅雁城,試圖捕捉她臉上的每一絲表情,“還是說,你后悔了?”
“怎么會!我巴不得這個該死的婚約趕緊解除,怎么會后悔。”
羅雁城大呼,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見狀,蕭戰這才滿意的笑笑,“不錯,這才是我的好阿羅。”
羅雁城白了蕭戰一眼,并不去接這個話茬。
穿過回廊,羅雁城便看到自家爹爹疾步迎了上來。
“不知攝政王大駕光臨,老臣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啊!”
羅璋微微抬手作揖,暗暗瞪了羅雁城一眼。
這個丫頭,怎么將這尊大佛給引過來了。
羅雁城心中一跳,不禁有些委屈。這也不是自己想的啊。
“仲謀兄無需多禮,本王今日來是恰好路過,順帶討杯醉明月吃,不知道方便與否啊?”
“自然是方便的。王爺里面請。”
羅璋引著蕭戰向前走,急聲道:“還不向皇叔告辭。”
羅雁城剛想開口,便看見蕭戰偏過頭笑著說道:“小侄女也跟來一起吧。本王聽聞小侄女的酒量素來不錯,今日也想見識見識。”
“那些都是小孩子鬧著玩的,王爺莫要在意。不過既然王爺發話,那你便一起來吧。”
羅雁城點點頭,乖巧的跟在二人的身后進了花廳。
不是說要攤牌嗎,為何要自己跟著呢?
羅雁城使勁沖蕭戰使著眼色,后者卻不為所動,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回應。
無奈,羅雁城只能乖乖坐在一旁,聽著二人你來我往的寒暄。
不多時,醉明月便端了上來。
不愧是聞名天下的美酒,一端上來,一股濃郁醇厚的酒香便飄散出來,讓人聞了不禁倍感舒適。
“好!”
蕭戰笑著看向羅璋,“仲謀,這醉明月果真還是與你一同和才最夠味!”
羅璋聞言有些惶恐,“王爺折煞老臣了。”
蕭戰但笑不語,端起面前的醉明月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羅雁城在一旁都快要打瞌睡了,見二人還在你推我諉,一句都沒有說到重點上,不禁有些乏困,支著腦袋看著二人。
終于,蕭戰將酒杯放下,“方才見小侄女從將軍府中出來,不知是去做什么了?”
羅璋一聽,臉上不禁有一絲慌亂,將目光投向羅雁城,提醒她莫要胡說。
羅雁城正迷迷糊糊呢,忽然被問到,便下意識的回答道:“去賞花了啊。”
“小侄女身子恢復的真好,晨起還抱恙,傍晚便可以去賞花了,不愧是仲謀兄的女兒,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此話一出,羅璋面上滿是惶恐。
“攝政王誤會了,這賞花會是一早就定下的,一時無法推脫,這才”
“仲謀兄莫要解釋,本王知道的。可如今這京城之中各路勢力明爭暗斗,私下結盟站隊的不在少數,一旦卷入,誰又能保證能全身而退?仲謀兄就能確信自己一定選對了嗎?”
羅璋聞言,眼底不禁閃過一絲凝重。
如今京中的形勢他并非看不清楚,只是無論如何,阿羅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單憑阿羅云南王府獨女的身份,各路勢力便不會輕易放過這塊肥肉,自己根本就沒得選擇。
羅璋苦笑一下,“瑾瑜說的不錯。只是我也有我的難處。”
六王爺盛名在外,愛民如子,被百姓稱為一代賢王。性情又溫潤賢明,又對阿羅情有獨鐘,想來今后阿羅也能覓得一方安穩天地。
可憐天下父母心,羅璋又何嘗不是在殫精竭慮的替著羅雁城考慮呢?
蕭戰長嘆一聲,看著羅璋為難的樣子低聲說道:“若婚約繼續,你可知道最坐立不安的人是誰嗎?”
看著羅璋的眼睛,蕭戰一字一句的說道:“當今圣上。”
哐當!
這四個字仿佛是一道劇烈的鐘聲一樣一直在羅璋的耳邊回蕩。
將這幾個字反復在腦海之中琢磨著,羅璋眼底浮現出幾分慌亂,“攝政王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仲謀你怎么想。”
蕭戰將酒杯放下,“言盡于此,今日我便告辭了。回頭仲謀一定要來我府上吃酒才是。”
羅璋聞言,連忙點頭稱是,一路將蕭戰送出郡主府。
目送蕭戰揚長而去,羅璋的腦海之中一直回想著方才蕭戰的話語,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良久,羅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難道說,這次是自己想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