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地上爬起來,顧夭的手臂就被一只手大手扶住。
熟悉的體溫告訴她,是霍正熙。
他一聲不吭,把她拉起來后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后蹲在她面前把她背了起來。
顧夭趴在他的背上,眼淚肆意地留在了他的背上,浸透了他黑色的襯衣。
“顧夭,你有什么好哭的?該哭的那個人是我才對。”他說道,聲音悶悶的,聽不出來到底他還有沒有在生氣。
顧夭把眼淚鼻涕全蹭在他的肩上后,帶著哭腔問他:“你、你怎么找到我的啊?”霍正熙頓了頓腳步,把她上聳了聳之后才繼續下山,“Yoyo小姐,腕兒不大,架子倒不小,我出那么多錢投資你創建自己的品牌,你也不知道感恩,每次發郵件就那么幾個字,就沒見過你這么吝嗇的合作
伙伴。”
本來想接著X先生的名義和她重新開始了,可臭丫頭油鹽不進,沒辦法,他只好出了今天這個狠招。
見她在樓下的花園里逗一個孩子,霍正熙以為她閑的無聊幫鄰居看孩子,就讓手下抱走那個孩子把她引到這里,哪知,她竟然會說那個孩子是她和陸曲和生下的。
之前她要不是害怕撒謊否認那個孩子不是她的,他真有可能開著車帶著她沖下懸崖。
顧夭吃驚不已,“你……你是X先生?”
霍正熙不說話,風騰公司是他早些年就創建的了,他想著自己的股份都是大哥給的,等將來霍康那小子成器了,他就把那些股份還給霍康,然后離開榕森靠自己的本事開自己的公司。
這幾年風騰投資的都是科技類的項目,珠寶本來他不想涉獵的,可偏偏Yoyo的設計和顧夭的設計同出一轍,加上Yoyo不愿意去榕森,為了留住這個人才,他才破例投資珠寶的。
那個現成的投資方案原本是去年他讓人給顧夭量身做的,想著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顧夭,他就把方案拿給Yoyo了,直到和Yoyo簽了約后,看到寄來的合同上是顧夭的名字,他才知道,Yoyo原來就是顧夭。
顧夭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原來你是看了我們簽約合同,才知道我的下落的,我真笨,當初就不該用真實身份和你簽約!”
“現在后悔晚了,顧夭,你別忘了,我們現在有十年的合約,你要是敢違約,我就讓你賠十個億的投資費。”
顧夭在他的背上撇了撇嘴:“我賠不起怎么辦,你難道還要告我不成?”
霍正熙冷哼了一聲,“你賠不起,就拿你的寶貝兒子來抵。”
這男人,總是一把就能抓住她的軟肋,顧夭不服都不行。
沉默了一會兒,顧夭喃喃開口:“霍正熙,下了山之后,我們就只是合伙人的關系了,以后我們好好相處好不好,剛才……那是……最后一次……”
“你想的美。”他冷冷的就只有四個字。
顧夭激動起來,她在他背上不安分地亂動著,“那你到底想怎么樣啊?難不成你想喜當爹?”
她料定,心高氣傲的霍正熙才不會接受陸語默那個小家伙,“還是你……你想我做你的情人?我先說好了,我不同意!”
霍正熙仍舊不吭聲,走了一段路之后,顧夭又動了動,他停下來沉聲斥責她:“你再動,信不信我把你丟在這山里喂禽獸?”
“切!這山里最兇禽獸就是你了!”顧夭一想到剛才他對自己的那股狠勁,心里還憤憤不平。
黑暗里,霍正熙重重的一個深呼吸傳到顧夭的耳朵里,顧夭體恤他背著自己下山已經很累了,就乖巧地靠在他的肩上,不在給他搗亂。
過一會兒,霍正熙冷不丁地開口:“顧夭,我不要你做我的情人,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既然陸曲和不在了,我愿意照顧你和孩子……”
這既是他愛她的方式,不管她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他都能包容,不求別的,只求她留在自己身邊。
雖然他說的很小聲,但顧夭字字都聽清楚了,她的眼淚一下子像突然決堤的洪水似的涌了出來,“嗚嗚……霍正熙……”
“嗯?”霍正熙停下腳步等著她后面的話。
“我不要!”顧夭本來想說她不要他那么委屈自己,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我不要你當我孩子的父親!你不配!不配!”
顧夭剛說完,就被霍正熙蹲下來放在了地上,完了,他起身就丟下她就跑了。
“霍正熙!”顧夭一臉懵,反應過來后,她叫他,回應她的卻不是他,而是山里駭人的回音。
顧夭站起身來懊惱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她要口是心非起碼也等回到市里啊,這下可好,這荒山野嶺的,把他氣走了,她一個人得多害怕呀。
地上全是干了的樹葉和枯樹枝,顧夭每走一步都踩的咯吱咯吱的響,林中一聲陰森森的烏鴉叫聲傳來,她不由得害怕地加快了腳步。
聽到后面好像有什么東西跟著她,她回頭看去,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顧夭試探著輕聲問道:“霍正熙,是你嗎?你……你別嚇我……”
雖然知道霍正熙這會兒估計已經到山腳了,可顧夭還是很希望跟著自己的是他,而不是什么走獸,或是其他什么東西。
林中的烏鴉又叫了一聲,顧夭想著年少時看過的鬼片中,那些不干凈的東西總是和烏鴉一起出現,她越想越海派,腳步越來越快,最后用跑的下上,“霍正熙,等等我啊……霍正熙!”
為了追上霍正熙,顧夭幾乎是不要命的狂跑。
可到了山腳,霍正熙已經不見蹤影了,在顧夭拿出手機要打電話叫車的時候,一輛車開了過來停在了她的身邊,“小姐,坐車嗎?”
“坐坐坐!”顧夭也沒多想為什么大晚上,會有車在這種地方,就忙拉開后座的車門上了車。
看見顧夭坐上車遠去后,霍正熙才走到了馬路上。剛才他是氣瘋了,他都卑微到那種地步,她竟然都不要他,他要是不跑,如果留下來,他擔心自己會因為憤怒再次狠狠修理這沒良心的臭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