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秦白咬牙切齒之際,木屋外響起敲門聲。
感受到小徒弟的氣息,屋里的秦白收好那幅畫,這才朝門外道:“是小魚吧,進來吧。”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身粉裙的陳魚走進屋里。她手里端著個玉碗,身后還跟著一只熬夜熬出黑眼圈的“跟屁熊”。
看到小徒弟進屋,秦白剛才還陰沉的臉,瞬間多云轉晴,滿滿的老父親見到愛女既視感:“哈哈,小魚來了呀,有事找為師?”
陳魚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支吾半天,最后心一橫,還是端著玉碗朝秦白走過去。
“師……師父……您下山除妖一路辛苦,這是小魚為您煮的天杞玄麥粥,您喝了補補身子……”
陳魚結結巴巴,不敢正視師父。
秦白望著這個至純至孝的小徒弟,接過玉碗,滿臉欣慰:“還是小魚孝順啊。”
說到這里,他咬牙切齒:“不像你師兄那個混賬!剛才為師給自己算了一卦,今兒個又要走霉運,肯定又是你師兄這個混賬在憋什么壞心眼兒!”
聽到師父的話,陳魚把頭埋得更低了。
“欸!那個不成器的東西不提也罷!”秦白無奈搖了搖頭,接過玉碗,拿起湯匙開始吃粥,完全沒留意今天的陳魚為何神情有異。
他喝完粥,把碗遞給陳魚,漸漸地一股困意涌上心頭。
“奇怪,怎么頭有點暈?”秦白手一抖,碗差點掉到地上。
像他這般七境宗師境界,雖不能像陸地神仙那般餐霞飲露、打坐煉神,可睡眠也比凡人少之又少,每天小憩一下就能解乏;此刻驟然發困,他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又被那個混賬大徒弟給下藥了!
“這個混賬宀……”
秦白越來也困,他一句話還沒罵完,頭往后一仰,竟然睡著了!
見師父輕輕打起了鼾,陳魚滿臉歉意。
她攥緊拳頭,輕輕為自己打氣道:“陳魚,你忘了自己的追求嘛?吃飯練功睡師兄!陳魚你可以的!”
她開始翻箱找柜,尋找師父從師兄那里“繳獲”的春藥。
“奇怪,明明被師父收了啊,怎么不見了?”陳魚翻遍了大小柜子,卻沒有找到那瓶“合歡散”,越來越急。
她仔細回想著當時情景,朝秦白走過去,果然,最后從師父的袖子里翻出了那個白瓷瓶,緊緊攥在手心。
望著正在酣睡的老師父,陳魚目光里滿是歉意:“師父,對不住了,這些年徒兒心里明白,雖然師兄疼愛小魚,卻一直都是那種……止乎于禮的兄妹之情。”
“小魚喜歡師兄,不想只是他的師妹,還望師父原諒!”
說完,她跪到地上,朝秦白磕了三個頭,這才攥著那瓶藥退出木屋。
山腰竹屋里,某位不知厄運即將降臨的家伙還在盤算著他的經驗值。
他的【煉藥】經驗已經399/400,還差一點就能升級。秦風原本打算拿那瓶還沒貼標的瀉藥給師父潤潤腸通通便,順便獲得10點技能點,卻被師父當做“合歡散”給繳了。
“欸,那瓶藥到了師父手里,肯定被他給處理了,看樣子又得重新配一種新藥。”
秦風唉聲嘆氣。
那瓶藥純屬妙手偶得之,他還沒來得及配制解藥,就拿出來江湖救急了。
他正琢磨著再給師父煉瓶新藥補補身子,這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
“師兄在不在呀?”
原來是師妹去而復返。
“進來。”秦風睜開眼睛。
他看到師妹此時模樣,直接一愣。
原來,陳魚這次不知為何,竟然摘掉了那柄背了十年的玄鐵巨劍。
她似乎還涂抹了胭脂水粉,看得秦風一愣:
師妹本就長得極美,只不過才十六歲的年紀,終究還是有些青澀;
此刻師妹這么一捯飭,竟有了幾分……嫵媚的感覺?
秦風有了片刻失神。
自己家的小師妹,不覺間竟悄悄傾城了?
可他也就愣了片刻,眼神又重新恢復清明。
“咦,今天是啥日子啊,咱家小魚好像跟往常不太一樣?”秦風似笑非笑道:“不對啊,這才五月初,離咱家小魚五月廿的生辰,還差十幾天呢。”
陳魚本就心懷不軌,見師兄盯著自己,臉“唰”地一下紅了。
她暗暗為自己打著氣,端著玉碗走到師兄面前道:“師兄煉藥這么多天很辛苦吧……這是我煮的天杞玄麥粥,師兄趁熱喝了吧。”
“嘿嘿,師妹有心了。”
秦風與師父秦白一樣,做夢也想不到乖巧懂事的師妹此刻竟“心懷鬼胎”,他把碗一揚,就把粥喝了個精光。
秦風抹了抹嘴角,剛要夸兩句師妹的廚藝,腦袋突然“嗡嗡”震了兩下,有消息彈了出來:
【您的[瀉藥·未命名]威力判定為1級,獎勵技能點*1】
【您的[煉藥]技能點400/400,是否升至2級?】
秦風懵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碗,又望向師妹,表情很是復雜:“小魚,你……給我下的藥?”
陳魚的臉“唰”地一下紅到了脖子根,卻鼓起勇氣與秦風對視著,欲拒還迎、欲說還休。
秦風滿臉黑線。
“師兄……”
見吃了整整一瓶合歡散,秦風竟然沒一點反應,陳魚滿臉疑惑——身為七境宗師的師父聞上一聞,都狼狽成那般模樣,師兄……
好強的自制力鴨!
‘臭師兄,我偏不信!’陳魚在心底暗暗道。
她輕解羅裳,開始加碼。
見對面的師妹一言不合竟然開始脫-衣服,秦風都給嚇傻了。
這啥情況?
就在這時,他的肚子開始“咕咕”響個不停。
他捂著肚子,指著陳魚道:“師妹,你……你在做什么?!”
此刻陳魚已經把上衣外裳脫掉,只剩貼身里衣,卻難掩那對兇器。
可此刻的秦風哪有功夫欣賞這邊風景?
人有三急,還??十萬火急!
他捂著肚子就要往外沖。
陳魚費了這么大勁兒,衣裳都脫了,師兄卻想跑?
她以為師兄是要跑去河里洗涼水澡,心底越發感動。
這就是她可愛的師兄,哪怕吃了大半瓶“合歡散”,哪怕欲-火焚-身,也不忍傷害自己!
可師兄越是如此,陳魚心底越發堅定。她一把抱住想要奪門而逃的秦風,在他耳旁嚶嚀道:“師兄,我是自愿的……”
秦風快哭了。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啊!
他忍啊忍啊,使出洪荒之力忍啊忍啊,在此刻化身“小濕妹”的小師妹面前保持著最后的倔強:“小魚,聽話,讓師兄出去,師兄真的有急事啊!”
“我不我不我偏不!”陳魚滿臉羞紅,卻把秦風摟得更緊了。
秦風快憋不住了。
他使勁掙扎,奈何師妹是個怪力娘,他那點小力氣,如何掙脫?
千鈞一發之際,秦風急中生智。他突然朝竹門的方向大喊道:“師父?!”
陳魚大驚,趕緊回頭。
秦風趁機掙脫陳魚,趕緊奪門而逃。
順道,還把門口那只頂著兩個黑眼圈的“偷窺狂”一腳踢出三丈遠。
可憐的圓滾滾被一腳踢飛,啃了一嘴草,朝著秦風的背影揮舞著小爪爪,發出陣陣低吼,超兇的。
它吼著吼著,突然發現嘴里的草……挺甜啊!
四下張望了一圈兒,見沒人注意到它,捂著小腦袋趴在地上,又悄摸摸啃了幾口……嗯,哪兒跌倒就在哪兒趴著,吃草。
屋里,陳魚雙眼通紅。
她既難過,又感動。
難過的是,費了這么大勁,都沒有把師兄睡到;感動的是,師兄情愿一個人獨自承受大半瓶春藥的痛苦,也不愿傷害自己。
“師兄……”陳魚倚門而望,眼中滿是柔情。
“我是不會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