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罷,小富貴兒神色絲毫未變。
這便讓墨八有些看不懂了。
身旁的墨風突的跪下:“世子,王爺如今已經醒過來了,還請世子回京。”
“我不回去。”
那封信在小富貴兒的彈手間落在燭火上化為了灰燼。
“世子!您如今在外面,徐家與皇上的人定是虎視眈眈,這會讓王爺束手束腳的!”
“我回去……”
小富貴兒轉過頭看著他:“便能幫他?”
那眼神里的東西讓墨風看不懂,他卻看懂了不相信,世子不相信他們!
“世子,我這里有玉平嬤嬤的信物,當初我們與您還有玉平嬤嬤失散,你又受傷昏迷,變成了……如今的樣子,玉平嬤嬤更是身死,我知您不相信我們,可是玉平嬤嬤是世子的奶嬤嬤,世子不會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吧?”
墨風心中著急,王爺說了要盡快把世子帶回去,如今這徐家的二老爺被發到這臨水縣,何嘗不是皇帝對王爺的威脅?
小富貴兒看著墨風手里的那個玉佩,眉頭突的緊鎖,他見過這個玉佩。
那個夢里,出現過……
這玉佩縫隙中有些發黑,仔細聞還有血的腥味,與夢里血腥的場面倒是對得上。
可惜的是,小富貴兒現在什么都想不起來。
“我不回去。”
還是那句話,墨風和墨八都要瘋了。
墨八一急,直接便說:“世子,您要是喜歡金小姐,便把她接回京城,給她個名分,不就得了嗎?”
“不。”
以她的性子,絕不可能。
“世子!”
“小富貴兒,那么晚了,你怎么不睡?”
兩人正要繼續勸,門外卻響起了金薇薇的敲門聲,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消失在原地。
小富貴兒藏好那塊玉佩,去給金薇薇開門。
金薇薇披著一件衣服,因為剛剛醒來,小臉有些潮紅,映在暗黃的燈光下倒是有些好看。
“進來。”
金薇薇頓時醒了兩分,她半夜起來上茅廁,見小富貴兒的房間里還亮著燈,一時好奇,便過來瞧瞧。平時她都很少進小富貴兒的房間的,這下倒是來了興趣。
一進門,滿眼望去,所有的東西都是齊齊整整的,一點兒也不像她的房間,散散亂亂的。
一轉身,險些撞上小富貴兒的胸膛,這才發現,兩人的距離竟是如此的近。
“你,你剛剛是不是在和人說話?”
金薇薇臉色比方才紅了些,輕咳著退了兩步。
小富貴兒像是無意識的走近兩步,方才回答:“沒有。”
“哦……我就是來看看你為什么那么晚都不睡,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說罷,金薇薇想趕緊開溜,這里她待著拘的很。
小富貴兒垂眸看著她,眉頭微蹙,伸手拽住她。
“你有事?”
“沒什么……啊,對了,就是,最近的災民有點多,我看其他家的有施粥的,我也想,反正你有藥了,那么多錢,救救人也是挺好的。”
金薇薇很認真的看著他,眉宇間充斥著的滿是自信,散發出耀眼的光彩。
其實她是想著這些錢賺的太容易,她的心總覺得不安,想做點什么事情。
許是被她的模樣逗到,金薇薇聽到小富貴兒極輕的笑聲,清風郎如明月,不似青年男子的磁性,多了幾分少年的柔情,格外動聽。
金薇薇心漏跳了一拍,不敢去瞧小富貴兒,咬牙想拍自己,她是傻了嗎?
大半夜的跑到一個男人的房間里,就是為了說這么一件破事。
“好。”
正當金薇薇在努力壓下跳到嗓子眼的心,小富貴兒清朗的聲音又落在她的頭頂,竟是如此溫柔。
“……嗯,太晚了,我回去睡覺了。”
金薇薇緊咬下唇,逃也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間,她覺得她再待下去會忍不住把小富貴兒給推倒。
她都是一個老阿姨了,怎么會對一個少年起了不軌的心思!太羞恥了!
翌日,金薇薇起來才到肉鋪,便看見滿大街的人都在往一個地方去。
一時好奇的她也跟著人去,一到地方才發現,是縣衙張貼告示的地方,擠了半天,金薇薇才擠進最里面,原來是知縣老爺下令讓臨水縣的米面商戶們把價格放低。
周圍的百姓一陣感嘆王海是為民的好官,金薇薇卻覺得有些理所當然了,這一到各種災泛濫的時候,便是商戶們賺錢的好時機,誰會放過?
“老哥,這米面的價格現在升到多少了?”
“一錢銀子一升,還是最差的糟糠米面。”
金薇薇一時好奇,多嘴問了一句,卻被驚到了,這才多久,米面的價格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
怪不得知縣要發布告示降價了。
“趁著知縣老爺讓降價,趕快回去多買點!”
看完告示,周圍不知誰喊了一句,蜂窩似的往周圍的米面店跑。
金薇薇嘆著氣回肉鋪,外間只有小富貴兒,陶小慶還有元寶守著,其余的人都在趕制香腸。
“元寶,這是五百兩銀子,你幫我去米面行買一批米面。”
一抬頭,便看見了小富貴兒,直愣愣的盯著她給元寶的錢。
金薇薇沉默了一下,道:“你們兩個一起去。”
這一般的人怕是搶不贏,這兩人一身的力氣,還有武功,她放心。
這臨水縣的米面價格王海怕是控制不了多久,可是久了,把百姓逼急了,那是要出亂子的。
臨水縣衙。
王海愁眉苦臉的嘆氣,他的夫人王程氏拿來披風替他披上,擔憂道:“老爺,有什么煩心事,與妾身說說。”
“你個婦道人家,哪里懂這些事情?”
聞聲,王海更加煩躁,坐到老爺椅上嘆氣。
“老爺可是在煩這米價還有水災的事情?”
王程氏面有不虞,坐到王海的對面,柔聲聞著。
“是,這米價我知是壓不住,可還有什么辦法?臨水縣衙的倉庫根本就沒有多少存糧,開倉放糧也是空談,那徐縣丞也是個麻煩。”
聞言,王程氏竟是噗嗤一聲笑出來,王海抬頭,一臉懵,也著急:“夫人啊!這都火燒眉毛了,你怎么還有心情笑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