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什么對策?金薇薇投以疑問的眼神,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聳然一驚,抓住小富貴兒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我知道你有些功夫,但是可別胡來,成遠是成家的人,不同于以往咱們遇到那些小嘍啰……”
小富貴兒的神情不變,看起來完全沒有聽進去。
金薇薇有些急,語速也加快了不少:“成家在這臨水縣就算是只手遮天也綽綽有余,哪怕縣令王海見了成家的人都得忌諱三分,你可明白?”
體悟到金薇薇的滿腹擔憂,小富貴兒轉(zhuǎn)過身來,把她的雙手合在自己的手心,堅定而有力的握住:“你說的,我會記住的。”
小富貴兒的掌心滾燙,金薇薇能感覺到男子骨節(jié)的線條。
陶小慶賣肉之余無意中看到了,笑呵呵的說道:“東家,你和富貴哥的感情真好!真叫人羨慕!哎,東家姐姐,你們準備什么時候生個小寶寶哇?”
金薇薇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就像是煮熟的大蝦,熱乎乎的!
她趕忙去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奈何小富貴兒眼底含笑,死死的不撒手。
金薇薇只好又羞又惱的瞪住陶小慶:“說什么胡話呢?我看你還是太閑了!”
買肉的大嬸聽了這話,目光停留在他們兩個人交握的雙手上,神色曖昧的跟著笑嘻嘻。
經(jīng)過陶小慶這么一鬧,金薇薇心里的憂愁散去了十之八九,她低著頭嘆息:也罷,今朝有酒今朝樂,明日愁來明日憂。若是那成遠真來騷擾,大不了去求成玉出手。
成玉乃是君子,必然不會袖手旁觀的。
金薇薇心里念叨的成玉,此時正坐著自家的馬車前往青城書院,其實昨日他就該來書院了,只是因為要查賬本,才拖延到今天。
一般情況下,書院的規(guī)矩森嚴,學子是不能如此隨意的,但是成玉偏偏可以例外。
因為青城書院的明面上是院長韓琦的產(chǎn)業(yè),但實際上由成家資助,再加上成家朝廷中有人,所以韓琦對于成玉的行為從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公子,書院到了。”馬車夫在前轅上說道。
書童抱住馬凳跳下去,再把凳子放到車邊。
成玉放下了手中的書卷,從容的邁步踩著馬凳而下。
他站定了看著書院的大門,雖然說院長和夫子都不大管他,但他才剛剛請了假,今日一旦進去了就不好再壞了規(guī)矩,否則夫子們雖然不會追究,但是那些學子背地里不知道又該如何編排。
想到這一層,成玉只能嘆息一聲道:“只希望二堂兄莫要再惹出什么幺蛾子了。”
書童是不知道成遠為了一個花魁甚至不惜抵押成家酒樓的事情,于是笑呵呵的說道:“公子何必擔心,遠公子雖然不喜條條框框,但也有分寸。”
有分寸?侍衛(wèi)王木扯了扯嘴角,真要是有分寸會為了一個娼妓做出那等荒唐事?害的公子為了不讓家中的長輩知曉,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酒樓贖回來。
為此還賠上了公子個人的私產(chǎn),那可是一處土地肥沃,風景如畫的莊園。
想起這個,王木心里就有氣,他也是打小就和成玉一起長大的,要他說那成遠就是成家的一顆老鼠屎,就應該早早的逐出家門,也免得引發(fā)禍患。
但是偏偏成遠這廝身份尊貴的很,乃是成家老太爺?shù)挠鬃拥奈ㄒ粌鹤印?
成家老太爺一輩子只得二子一女,女兒遠嫁到京城,長子叫做成風,正是成玉的父親;幼子叫做成寶,多病早夭,膝下本有兩個兒子,長子也是年幼而亡,萬幸的是留下了成遠這個二子。
老太爺素來就偏愛體弱多病的幼子成寶,成寶故去之后,他老淚縱橫,把一腔慈愛全都移到了成遠的身上,這么一來成家的人沒人敢管成遠。
成遠仗著老太爺?shù)膶檺郏恢雷隽硕嗌僮屓撕薜牟恍械氖拢看味寄馨踩粺o恙。
想了想,王木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公子,照我來看,以后遠公子闖的禍您就別管了,左右酒樓等一眾產(chǎn)業(yè)都已交給他掌管,出了什么事業(yè)應該他自己擔著。”
“住口!”成玉一向如影隨形的溫和微微的凝滯,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著王木:“成遠乃是我的二堂兄,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能看著他深陷禍事而不理不睬。”
王木知道成玉這是動了怒,只能不甘心的咽下心里那些反駁的話語,繼續(xù)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成玉公子雖然是天縱奇才,就是心太軟了。
王木開始為自家公子擔憂,現(xiàn)在成家的老太爺還活著,成玉的父親又是從來不問生意上的事情,這要是老太爺一死,成家的家業(yè)……
只怕依照老太爺?shù)钠模邪司艜涞匠蛇h的手里,成遠這個人性格暴躁、為人陰狠自私,如果真的掌控了整個成家,那以后還有公子的活路嗎?
王木咬了咬牙,公子心慈手軟,但是他作為侍衛(wèi)卻必須要替公子考慮,既然公子不肯說,那就由他來!
成玉并不知道王木的心思,心里也在思忖著二堂兄成遠,他成玉即便脾氣溫和,但也不是爛好人,之所以每每替成遠收拾爛攤子,也是因為當年的事情。
當年……
想到此處,成玉眼眸微動,文雅的容顏上露出了濃重的內(nèi)疚之色。
這個時候書院里的夫子都在教授學業(yè),成玉不好再進去打斷課業(yè),于是回到了自己在書院里的住處。
書童忙前忙后的收拾東西,擺放書籍。
王木走到成玉的身邊,低著頭說道:“公子,我看這里暫時也沒有什么需要我的,屬下可否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都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成玉也知道王木是閑不住的人,平日里自己在書院攻讀功課時,王木大多會溜到別處。
“你去吧!”成玉思及方才的語氣有些重了,于是態(tài)度溫和的說道:“今日你盡可玩?zhèn)痛快,不回來也可。”
王木心中一暖,隨即卻握緊了拳頭:“那公子我走了。”
大步的邁出房間,王木腳下發(fā)力,急急地趕往成家老宅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