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王海瞧著實在有趣,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這笑聲對于恐慌的許蘭兒和王素兩個人而言,不亞于晴空劈雷。
大步走到公案后面,王海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王素你們二人真當本官好糊弄!敢在公堂之上謊話連篇,而今還不速速說出實情!難道是要讓本官大刑伺候嗎?”
王素和許蘭兒渾身抖若秋蟬,身子伏地連連磕頭,此起彼伏的叫喊道:“冤枉啊,小的、民婦冤枉啊!
“一唱一和妄想將本官玩弄于鼓掌之間,居然還敢喊冤——”
王海冷笑一聲,一拍驚堂木,官家的氣勢全然爆發:“刁民王素你先說金微微抓傷你胸膛,見事情要敗露又改口說抓的是衣襟,說是挨了棍棒,然而全身上下除了你那雙手竟無一處傷痕,居然還接著編到謊言糊弄本官,真當本官是個擺設不成?”
王素已經顫抖的直不起身子來,兩排牙齒上下撞擊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許蘭兒!你與那王素自稱是夫妻,卻根本就不是良家婦人,否則你腳上那雙只有娼妓才會穿的繡花鞋從何而來?”
許蘭兒神情大變,急忙去看自己腳上的那雙繡花鞋,隨即面如死灰地癱倒在地。
一通怒火下去,王海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兩只眼睛又看向了金薇薇。
金薇薇非常識趣的說道:“方才民女急火攻心,接二連三的在這公堂之上質問王素,實在是失了規矩,還望縣太爺寬恕!
王海換上了一副笑瞇瞇的神情,坐到太師椅上不甚在意地說道:“你可讓本官看了一出好戲,那點兒細枝末節便也不追究了!
“你們兩人還不速速說出實情!”王海目光凜冽的注視著王素他們。
王素一哆嗦不敢再隱瞞,老老實實的將事情如實的說了一遍。
但是絕口不提蔣清壽,只說自己乃是一個混混最近手頭發緊,想要訛兩個錢花花,這才串通迎春樓的娼妓許蘭兒上演了這么一出。
金薇薇想起那王素先前頻頻看向人群的舉動,心中明白這件事必定還有幕后黑手,只是她現在并沒有什么證據,如果貿然提出來,反而會落了下乘。
算了!以后再想辦法查查這王素的底子,既然與我金薇薇有仇,日后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且等著對方自露馬腳。
“原來是如此!蓖鹾B犃送跛氐囊环捄,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對著金微微笑咪咪的說道:“這兩個人心懷歹毒地誣陷你,本官這便秉公處理!
“縣太爺果然明察秋毫,斷案如神,就算那狄仁杰再世也不過如此。”金薇薇笑顏如花的拍著馬屁,神情別提有多真摯了:“小女子真是太佩服了!
這通馬屁拍的王海身心舒暢,他看向王素二人,呵斥道:“你二人……”
判決還未下,王素和許蘭兒就慌里八張的磕頭求饒:“求縣太爺饒了我們,我們也是一時間豬油萌了心,才做出如此荒唐的舉動。”
“既知是荒唐事,還明知故犯罪加一等!”王海一想起這兩個人方才妄圖擺布自己,臉色就不由得發黑,連拍兩下驚堂木:“王素,許蘭兒坑害良民,在公堂之上還一派胡言,本官特派你們賠償苦主金薇薇白銀五十兩!
這也未曾鬧出過什么人命,或者大宗的財務糾紛,實屬于小案子,一般來說也就是讓王素二人賠點白銀了事,更何況縣令王海心中惱怒,已然是加大了賠償銀兩的數目。
卻沒想到金微微搖了搖頭:“我不要他們賠償我白銀!
白花花的銀子居然不要,這可是實實在在的五十兩白銀呀!
兩邊兒的衙役都瞪大了眼睛,這小姑娘不是糊涂了吧?銀子都不要!
王海饒有興味地笑道:“你不要?難不成你要平白的放過他們?”
清淺的笑了笑,金薇薇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鄭重的說道:“孔圣人曾經說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故而民女是決不會違背孔圣人的話。”
倒是有幾分學識,王海捋著自己的胡子,笑瞇瞇的問道:“那你待如何呀?”
王素和許蘭兒聽了縣令的這句話,兩雙眼睛盯住金薇薇,一動不動。金薇薇也正正好看向了他們,許蘭兒則已經開口求饒:“金姑娘你大人有大量便饒過我們這次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收回自己的目光,金薇薇挺直了身姿,端莊的請求道:“民女不要他們的錢,是因為嫌臟!”
縣令王海挑起了眉毛,想不到這小姑娘有如此的傲骨,卻聽見她繼續說道:“民女只求縣太爺將這兩個人關入大牢,好好的嘗嘗牢飯的滋味,長個教訓也免得日后再生歹毒的心思,禍害他人!”
感情之所以不要這白花花的銀子,根本就是想讓這兩個人坐大牢,王海情不自禁的失笑道:“你倒是滑頭,也罷,這兩個刁民的行徑的確令人厭惡至極,今次就叫他們長長記性!
“青天大老爺!千萬不要將小收監呀,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要是坐了牢,誰來養他們?求大老爺開恩吶……”砰砰砰的磕著頭,王素的額面一片通紅。
許蘭兒也跟著嚎啕大哭,聲音尤其的尖銳刺耳:“大人啊,民婦以后再也不敢了,就饒了民婦這一次吧。”
兩個人哭的比死了爹娘還要悲痛,吵的這公堂之上頓時烏煙瘴氣的。
見王海不改初衷,許蘭兒竟然大著膽子撕開了自己的衣服,用鼻涕眼淚一大把的臉拋媚眼兒:“只要大人肯饒過民婦這一次,民婦愿意無償讓您睡。”
這副姿態真真把公堂上的所有人都惡心到了。
“你你你……”王海震驚的話都說不全了,指著許蘭兒大吼道:“你趕緊把衣服給本官穿上!”
許蘭兒不但不聽,反而去解自己的肚兜兒。
金薇薇見此奇葩場景,頓時惡心的不行,嘴角抽了抽,默默的往后退遠。
辦案多年的衙役也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婦人,這一會兒個個驚得目瞪口呆。
王海被許蘭兒的舉動惡心的夠嗆,簡直是有傷風化,這要是傳出去了,他這縣令還當不當。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把這兩個刁民關押到大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