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廠規劃落實下來,起初村民們也舍得力氣鬧騰,但是信用社出面以后反對的聲音逐漸消失。
施工隊進廠,先在藥廠劃定的位置邊緣建了一處臨時指揮所,每天要有人在這里休息,免得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拿走東西。
半個月以后,藥廠地基已經打好。
根據規劃,藥廠的第一任務是加工藥材,也就是說從其他地方收來的藥材要在這里分揀加工成半成品。
當然,半成品還有接下來的程序,去除雜質,分解成藥粉,然后再根據各種藥物的搭配比例制成盒裝藥劑。
藥材種植和加工程序由信用社派來的專家負責監督處理,我自然不用多操心。
張慧給我透露了一些消息,說是秦貴忠花了不少代價讓那些反對建藥廠的村民點頭。
每年沒一畝地要支付村民兩千塊錢的土地使用費,村民一年到頭種莊稼,除去種子花費農藥以及人工,能拿到的收入不足一千,秦貴忠一次性給兩千,手筆很大。
也正是因為秦貴忠出手大方,村民的反對聲音消失,心思也逐漸轉移到藥廠上來。
……
“藥廠是大村長貸款搞起來的,我們之前沒有同意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現在說這個有屁用?早干嘛去了?人家股份都分好了,你還指望再從人家嘴里撕下一塊肉?”
“這世界上可沒有后悔藥可買,大村長好心好意帶大家賺錢,你們不買賬怪誰?”
村民們議論不少,有后悔的,有冷眼旁觀的,也有幸災樂禍的。
地基打好以后施工隊工頭找到了我,剛見面就遞給我一支煙,臉上還帶著諂媚的笑容。
“大村長,這地基也打好了,工錢是不是要先付一些?”
工頭是鎮上來的,能拿到龍牙村藥廠的工程也是多方奔走才有的結果。
工程剛剛開始沒多久就張嘴要錢,就算是有我也不可能給他,更何況錢都在張慧那里管著。
“工頭,不是我不想給你錢,這才剛剛開工不到一個月你就要錢,說不過去吧?”
工頭笑了笑,“大村長,我們一幫子人都是拖家帶口的,指望工錢過日子,家里還都有娃要上學花錢,你要是一分錢不給,大家不得喝西北風?”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錢確實不在我手上。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工頭,錢現在不在我手上,會計管著呢。這樣吧,等她來了我跟她講講,看看她怎么說!
工頭搓了搓手,“大村長,龍牙村是你說了算,錢在會計手上,你說給錢她也不能反對是不是?”
我皺起了眉頭,“工頭,按理說工程沒有完成以前我是不能給你錢的,萬一工程驗收不過關,錢又都給了你,吃虧的是我,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工頭嘆了一口氣“那你說咋整?大家伙也得吃飯不是?”
涉及到錢的問題,不能不謹慎。但是也不能給人留下口實,于是我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工頭,你看這樣行不行,我跟會計商量一下,每半個月給你們發一次工錢,但是只能發一半,等到完工以后,驗收合格了你再到我這里來拿剩下的一半!
工頭一愣,想了一會說道:“這也行,大不了大家伙勒緊褲腰帶省省,你也知道干這一行都不容易,掙的都是血汗錢……”
我擺了擺手,打斷了工頭的話。
“你先回去跟工人商量一下,要是同意以后就按我的說法辦,等會我再給會計說一說,爭取讓她點頭。”
工頭眉開眼笑離開了,我趕緊給張慧打了個電話,但是沒人接聽。
到了下午張慧匆忙趕了過來,臉上還帶著著急。
“村長,支票不見了!”
我心里一個咯噔,抓住了張慧的手。
“你說什么?支票不見了?怎么會不見?你是不是忘在哪里了?”
著急之下也顧不上兩人距離有些近,張慧也沒有注意。
“一千萬的支票怎么能說不見就不見了?會不會被人偷走了?”
張慧臉色蒼白,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靜。一千萬支票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我實在想不出來誰有可能把支票拿走。
張慧自責道:“都怪我不好,一千萬的支票一直放在包里,沒有把它轉到龍牙制藥的賬戶上!
我擺了擺手,“現在說那么多沒用,你是什么時候發現支票丟的?”
張慧仔細思索一番,小聲說道:“應該是昨天下午,我記得昨天上午還拿出來看過!
毫無疑問,一千萬的支票很有可能被有心人看到,張慧不小心落下,或者被人給偷偷拿走。
不管怎么說支票是不見了,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把損失降到最低。
“張會計,你說要是支票被別人拿走,能不能從銀行里把錢給轉走?”
張慧搖了搖頭,“要是幾萬塊可能銀行不會太在意,但是一千萬的巨額資產銀行肯定會問清楚來路,要轉到哪里,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把錢轉給別人。”
我長出了一口氣,“也就是說現在支票上的錢應該還在信用社賬戶上,還沒有轉到咱們藥廠?”
張慧點了點頭,又松了一口氣。
“也對,就算有人拿到了支票也用不了,那現在該怎么辦?”
我淡淡一笑,“既然這樣就不用著急了,可以去信用社打個招呼,看看是誰撿到或者是偷走了這張支票,一定要把人給找到!
張慧趕緊給秦貴忠打了個電話,把情況說明,不過并沒有提起是自己丟失,而是說被人給偷了。
秦貴忠不疑有他,安排工作人員注意支票的去向。
果不其然,過了兩天一個鬼鬼祟祟的人跑到信用社,說是要轉錢。
一千萬的支票馬上被壓了下來,秦貴忠又讓張慧通知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信用社。
看到我出現那個人想要逃跑,被保安一把按住。
我一看馬上認出來,這人就是蔡明手底下一個狗腿子,支票居然跑到了他的手上,不得不讓人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