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媛的狀況比想象中的要糟糕,那人下腳太重,不僅僅是內臟有出血狀況,甚至還傷到了子宮。
當時我離得遠,沒有看清楚阿燕她父親下腳的位置,現在才明白,這狀況可能給姜媛一輩子造成巨大影響。
醫生讓我趕緊簽署家屬同意書,讓姜媛做手術,但我并非姜媛家屬,根本沒有資格。無奈,我想從姜媛哪里打聽到她家里的聯系方式,但幾乎快要昏迷的姜媛,對這個問題怎么都不肯回答。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醫院的院長經過,看到姜媛,大吃一驚,似乎是認識的人。在我問不出她家聯系方式的情況下,直接找到了姜媛的家人。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溝通的,但最后姜媛被推入手術室后,我徹底松了口氣,癱在醫院等待的長椅上,竟是昏睡過去。
感覺自己還沒有睡多久,就有人毫不客氣地拍打我的臉。本來經歷的事情就是一肚子火,我怒火中燒地睜開眼睛,一下子做了起來,想要教訓一下沒有眼力見兒,打攪我睡覺的人。
然而出現在我眼前的,是戴著大蓋帽的警察。
我一下子有些懵,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只見警察一臉嚴肅地說了一大堆關于姜媛受傷的事情,還沒等我明白,就把我請到局子里去了。
我自然不肯,看著手術室的門還關著,手術室的燈還亮著,說什么都不愿意離開。
警察沒辦法,強行將我拉到醫院的休息室里,開始問我一些問題。
我這才明白,這些警察并不是要找我麻煩的,而是問姜媛是怎么受傷的。
這讓我隱隱感受到,姜媛的來歷果然不簡單。且不論最初山子和張貴陽受傷的事情,很有可能出自她手,現在她受傷嚴重,居然出動警力第一時間查,就足夠不凡。何況我一直緊張她的情況,連報警都沒有來得及顧得上。
大致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后,警察具體地問了幾個問題,便準備離開。而從休息室出來時,我才發現手術室的燈已經暗下,便立馬找人問了姜媛的所在。經過兩層樓,才發現姜媛躺在個人病房內,已經在打著點滴。
我緩緩推門而入,姜媛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醫生告訴我,雖然已經脫離危險,但還需要靜養很長時間。看著她虛弱的模樣,我被前所未有的負罪感籠罩。明明知道跟蹤人不是好事,何況最終目標還很有可能有家暴傾向,我卻沒有及時制止她的危險行為。她原本就已經受過創傷,現在居然還要經歷這種事情,實在是悲慘。
我也簡單地將身上的傷處理了一下,在她的病床前陪了一整夜。
然而三日過去,她已經從重癥病房被轉移至普通病房,期間居然沒有一個人來探望。一瞬間,我甚至懷疑那天看到院長那樣關心的場景,是記憶錯誤,但很快,經過走廊時看到壁掛電視上的新聞,讓我意識到,姜媛背后的力量,即使不出現,也足夠強而生畏。
“本市昨日破獲一起拐賣婦女兒童案件,涉案人員多達XX人,近期警方掌握線索摸點排查后,終于于昨夜七時抓獲所有人員。下面請看現場發回的報道……”
當阿燕父親的臉從屏幕前一晃而過時,雖然只有一瞬,但因為對他恨之入骨,我立馬便認出來。
沒有想到,我還沒有舉報,這人就被抓了。雖然感慨這辦事效率,但極速的反應,終究讓人耿耿于懷。
此時再回到病房時,姜媛已經開始清醒,見到我卻是一臉茫然的樣子,仿佛已經忘記經歷了什么。
事實證明,我的猜想沒錯,她一臉茫然的看著我,過了好半天才問:我怎么會在醫院里?
我不知道,在阿燕父親那里的經歷,是否給她留下心理陰影,便小心翼翼的含糊過去。
但姜媛一臉疑惑中,逐漸鎮靜下來,而面色也變得越來越嚴肅。我知道她怕是已經回想起來,說道:“你不要生氣,現在身體恢復最重要。”
“我知道!不用你管!”姜媛吼道,但語氣又緩和下來,默默地看著我,說道:“但是那天,真的謝謝你了。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你……也受傷了,我剛剛一時生氣,語氣不好,請見諒。”
我扇了扇手表示不在意,說道:“你真的沒有必要生氣,我明白你是氣阿燕還有她那個暴力的’父親’,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他們已經要付出自己應有的代價。”
姜媛挑眉看我:“你什么意思?”
我將電視里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當然自己被警察盤問的情況,并沒有告知。
但姜媛原本難看的臉色,逐漸變得緊張,甚至當我最后說道,她顫顫巍巍地說道:“你確定?真的已經被抓了嗎?”
我不禁皺眉,問道:“這不是好事嗎?你現在在緊張什么?”
“我當然不在意那個人渣怎么樣!但是因為這件事,他們會找到我的!”
我從未見過姜媛像現在這個樣子,不禁也跟著她緊張起來:“他們是誰?有要害你的人嗎?如果是要害你的人,如果你真的卷入了什么糟糕的事情,為什么不跟我說?你不是說我虧欠你嗎?那現在正好是我彌補你的好機會啊!”
姜媛長嘆一口氣,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猶豫,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他們不是別人,是我的家人。”
這個答案出乎預料,我無法確認她說的是真是假,但看她認真的語氣,雖然說的是家人,但神情就好像面對天敵一樣。
她這樣孤立無援的樣子,看上去實在是可憐,我輕輕將姜媛攬在懷里,說道:“抱歉,我知道你不愿意告訴我,但是既然我們村,包括我對你有所虧欠,有什么可以幫上的,告訴我吧!我會竭盡所能的!”
姜媛一開始還柔弱無骨地躺在我懷里,聽我說完,竟是激烈地掙扎起來,不顧自己的傷痛,將我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