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玥甩了甩腦袋,努力的清醒過來。
“我醒了,稍等一下……”她聲音沙啞的回答。
等她起床收拾好去開門,已經(jīng)是十分鐘后的事了。
一開門,她就看到陳伯帶著幾個女傭站在門口了。
看樣子是要來幫她收拾東西的。
陳伯尷尬地說:“對不起太太,打擾到您休息了,但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您中午之前就能搬出去,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九點(diǎn)鐘了,我怕再晚會來不及……”
祁玥胸口狠狠的一縮,一種酸酸澀澀的感覺,在心里不斷蔓延。
葉寒川就那么容不下她了,這么迫不及待的要把她趕走嗎?
哪怕已經(jīng)經(jīng)過一晚上的時間,她的情緒也依然沒有調(diào)整好。
此刻聽到葉寒川的名字,她仍然非常難受。
難受到想崩潰大哭。
她顫抖地握緊拳頭,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葉寒川一點(diǎn)情面沒有留給她,她必須給自己留下最后的尊嚴(yán)。
她身體僵硬的往旁邊讓開,啞聲說:“我當(dāng)初帶來的的東西不多,我自己收拾就行了,你讓她們收拾一下房間,換掉我睡過的床單被套就行了,他有潔癖,記得收拾干凈點(diǎn)。”
祁玥說完后,自嘲的笑了一聲。
她可真是懂事,還知道讓人清理掉她的生活痕跡。
他若是知道了,應(yīng)該會高興一點(diǎn)吧?
陳伯:“那些衣服首飾……”
祁玥知道他想說什么,打斷了他的話,“不用了,那些都是他送的,我不想帶走,你們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吧。”
“既然先生已經(jīng)送給太太了,太太就有權(quán)利帶走,里面很多衣服都是季度新款,太太不要浪費(fèi)……”陳伯試圖說服祁玥。
但祁玥卻心意已決,“既然要斷,就斷得干凈一點(diǎn),陳伯不用再勸了,我不會帶走的,如果你不知道放去哪里,就拿去燒了吧。”
陳伯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太太想要要搬去哪里了嗎?我先派人去給您找房子。”陳伯又問道。
祁玥搖頭,“不用了,我去和我朋友住,不需要麻煩你們。”
陳伯動了動嘴,最終沒有勸她。
和朋友住也好,可以讓朋友開導(dǎo)開導(dǎo)她,不至于把自己憋壞。
“既然太太不需要幫忙,那太太先自己收拾著吧,我去安排車子,待會兒送太太離開。”
陳伯說完,有多那兩個女傭說:“你們兩個收拾一下房間的,如果太太一個人收拾不了,你們搭把手。”
那兩個女傭恭敬地說:“是,管家,我們知道的。”
陳伯點(diǎn)了點(diǎn)頭,離開房間,下了樓。
祁玥調(diào)整好情緒,努力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去把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東西找出來。
當(dāng)初她搬進(jìn)來,就帶了一個讓張衡幫她從任家?guī)С鰜淼男『凶佣选?
哦……
對了,還有她當(dāng)初穿來的那身衣服。
她當(dāng)初那套衣服,從頭到腳加起來也就一百多而已。
嫁給葉寒川之后,她就沒穿過了。
不是她自己嫌棄,而是這樣的豪門,不允許她穿那種讓他丟臉的衣服。
祁玥把那套衣服也找了出來,然后去浴室換上。
就連一套衣服,她都不想帶走。
“呵呵,我就知道先生對那個狐貍精只是一時新鮮,想留在身邊玩玩而已,不可能真的打算和她過一輩子,現(xiàn)在先生已經(jīng)玩膩她了,終于要把她趕走了!”
“我也這么覺得的,那個狐貍精家世那么差,連先生都一個腳指頭都配不上,先生怎么可能對她認(rèn)真?”
“沒錯,那個賤人就是仗著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色誘了先生,用床上功夫迷惑先生,但這種下三濫的東西,先生早晚會玩膩的!”
“當(dāng)初她剛搬進(jìn)來,就把小麗和小美趕走,我就覺得她不是好東西,現(xiàn)在終于輪到她被趕走了,真是報應(yīng)不爽啊!”
那兩個女傭,一邊收拾著房間,一邊營養(yǎng)怪氣的在討論祁玥。
她們口中的小麗和小美,正是當(dāng)初侮辱祁玥,還誣陷祁玥是嫉妒她們,才故意針對她們,最后被揭穿,被陳伯下令懲罰后趕出京城的那兩個女傭。
祁玥站在浴室門口,聽著她們都對話,覺得很好笑。
她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墻倒眾人推了。
這件事當(dāng)初調(diào)查得明明白白,是那兩個女傭自作孽,可她們還非要說是她的錯。
別墅里的傭人們,平時對她也很尊敬有愛。
當(dāng)初那件事之后,她們事后還當(dāng)著她的面,罵過那兩個人呢。
可現(xiàn)在,知道她被葉寒川拋棄了,她們就又來踩她了。
這就是人性……
“雖然我很不想影響你們的好心情,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們一句,我現(xiàn)在還沒有和葉寒川辦理離婚手續(xù)。”祁玥涼涼的開口。
那兩個女傭沒料到她這么快出來,都被嚇了一跳。
說人壞話被抓現(xiàn)行,正常人都會尷尬。
她們也很尷尬。
但隨即想到,這個女人已經(jīng)被先生厭惡,要趕出別墅了,她們還怕她干什么?
“你囂張什么?就算現(xiàn)在還沒辦理,但早晚會辦理,你不會以為先生還會回心轉(zhuǎn)意吧?”
“哼,你不會想著對先生死纏爛打,讓他別和你離婚吧?你少做白日夢了,先生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就不會反悔的!”
祁玥似笑非笑的說道:“我是想告訴你們,只要我一天沒和他簽字離婚,我就有資格教訓(xùn)幾個不聽話傭人,你們?nèi)绻幌嘈牛梢岳^續(xù)說幾句試試。”
那兩個女傭臉色一白,滿臉的氣憤,怒不可遏的瞪著祁玥。
但是,卻不敢說話了……
祁玥收回目光,沒再搭理她們。
她抱起自己的小盒子,離開了房間,邁著沉重的腳步,下了樓。
每向外走一步,她的心就像被生生的剝開一片那樣痛!
她不是舍不得這里,只是舍不得這里的某個人……
但那個人不要她了……
祁玥深吸一口氣,努力的控制著那幾乎決堤的情緒。
要控制住自己,不能失態(tài),不能讓人看笑話……
“太太。”
一道恭敬的叫聲,從客廳里傳來。
祁玥頓了一下,往客廳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張衡筆直的站在那里。
祁玥走了過去,問道:“張?zhí)刂怯惺裁丛捯D(zhuǎn)告給我嗎?”
祁玥非常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假裝不在意。
可那顫抖的雙手,以及那微微發(fā)亮的眼睛,都在出賣她的內(nèi)心。
她就算可以騙得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
她還是想知道葉寒川的消息……
她還是想找機(jī)會,親自和他解釋清楚,她沒有背叛他……
不是自愿背著他和別的男人茍合,就不算背叛!
“很抱歉,先生并沒有話要讓我傳達(dá)給太太。”張衡歉意地說道。
祁玥的心一沉,眼里的光芒瞬間暗了下去。
“那你來干什么?”祁玥凝聲問道,已經(jīng)沒有聊天的欲望了。
張衡說:“我是來給太太送離婚財產(chǎn)的。”
他一邊說,一邊把一個紙袋拿了出來,“里面有一張卡和房產(chǎn)證以及鑰匙,卡里有一億存款,密碼是太太的生日,太太請收好。”
祁玥的心更沉了。
一種難以控制的窒息感,瘋狂的侵襲而來。
“本來這些東西應(yīng)該要等辦理離婚手續(xù)之后才給您的,但先生希望您盡快搬出去,所以就提前讓我給您送過來了。”張衡硬著頭皮說道。
他覺得先生讓他轉(zhuǎn)發(fā)這些話,很不是東西。
就好像,先生非常嫌棄太太,迫不及待的要把太太趕走似的。
太太聽了多傷心啊……
他說完之后,就垂下眼眸,不敢去看祁玥的眼睛了。
祁玥緊抿著唇,外表上看不出任何反應(yīng)。
但她的臉色,卻蒼白得毫無血色。
她的身體,也在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葉寒川……他可真狠!
他們好時,他對她說是真的好。
他不愛她時,他也是真的狠……
祁玥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用了,我不想要他的任何東西。”
“太太,您還是收下吧,如果您不肯收,先生會以為您是故意想引起他的主意,或者會以為您不肯放棄,以后還想著找借口接近他,糾纏他……”張衡誠心的勸道。
祁玥臉色發(fā)白,“我不是……”
張衡說道:“但先生不會相信的,您還是收下吧,這些東西放在普通人眼里或許是幾輩子都得不到的天價之物,但在先生眼里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意思而已,太太不用覺得受之有愧。”
祁玥緊緊握著拳頭,心里十分煩悶。
她不想帶走葉寒川給她的東西。
可張衡卻說,如果她不要,葉寒川會誤會她……
“太太,請收下吧,和您在一起這段時間先生過得很開心,您絕對有資格收下這些東西。”張衡繼續(xù)勸她。
祁玥終于顫抖的抬起手,把那個紙袋子接了過來。
張衡松了一口氣。
祁玥沉聲問道:“張?zhí)刂鷰Я舜蚧饳C(jī)嗎?”
“帶了,太太想吸煙嗎?吸煙對身體不好,太太還是別了吧。”張衡好心的勸道。
祁玥搖了搖頭,“我不是要抽煙,只要打火機(jī)而已,如果你不方便借我就算了。”
張衡急忙說:“方便的,太太請……”
聽到祁玥不是為了抽煙,張衡就把打火機(jī)拿出來,遞給了祁玥。
“謝謝。”
祁玥接過打火機(jī),用打火機(jī)打出火,點(diǎn)燃手里的紙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