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愛蓮爾海裟,扎繆爾,你倆這是在做什么呢?”
“夫君,你為何這時便回來了,其他姐妹們呢?”愛蓮爾海裟的聲音顯得有些顫抖。
“其他的人都快到南海了,我太想你了所以在南海交界處便先行了一步。”滿身大汗的哈文又看了一眼那被布裹住的神秘之物,問:“親愛的,這是什么啊?”
“這只是一些小雕刻罷了,對了,你看你一身汗味的,還不去洗洗。”
扎繆爾見狀也附和起來,說著便用手推搡哈文,邊推著邊一臉嫌棄的說:“是啊,你聞聞你,簡直就像一堆死魚一樣的難聞耶。”
哈文雖然感覺尷尬,但也只好妥協,強顏一笑的說:“那好吧,親愛的愛蓮爾海裟,我等下來陪你。”
哈文走后,扎繆爾望著愛蓮爾海裟說:“姐姐,他還真挺喜歡你的呢。”
愛蓮爾海裟面現紅暈,有些羞澀的說:“哎呀,好啦好啦,不說這個了。”
“姐姐,那你打算怎么處理這個?”扎繆爾說著并用手指向神像。
龍族起源于創世神熵枸的孫女龍之母,但由于對龍之母非法行為的不滿,龍之母的長子阿麓弗美爾一怒之下背離整個龍族,成為了路恩德的信徒亦成為了天神的一員。而上一任祖龍墨煞拉因鐙侼信徒的詛咒而不得不屈身于鐙侼。如此大的仇恨,龍族又如何會去信奉護世神與滅世神呢?如果讓其他龍眾發現侍奉之事導致傳到了祖龍的耳中,后果自然不堪設想。但做著與世間法則相悖的事又是正確的嗎?創世、護世、滅世三相神,本身就是宇宙本源的具象化,亦或說他們本身就是最權威的真理。
看看凡人吧,他們自身能力并不是強大的種族,但他們曾因信奉正法而主導著一界,但正法崩摧的那一刻,他們徹底失去了主導權。不遵守世間法則的龍族又該如何呢?
“喂,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啊,沒,這個就交給我來吧。你不用管這么多了。”
“算了吧,我的好姐姐,你都沒去過地上,還是我來吧。”
四個月后。
“姐姐啊,你看你都這么大肚子了,就別每天祭拜了吧。”
“這怎么能行呢。”
“可是你更應該躺著休息呀。”
“我的好妹妹,我知道了啦,但是我覺得多動一下會更有助于身體健康。”
“你快算了吧,你去不去休息?”說著,扎繆爾語氣顯得有些生硬。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我的好妹妹。”
“你去躺著,我去把那個收了。”
當扎繆爾走近三相神像正準備將神像收拾時,哈文突然進了他們的房間,一進房間便將目光全部投向躺在床上的愛蓮爾海裟上,仿佛沒有看見一旁拿著神像的扎繆爾。
望著哈文,愛蓮爾海裟和扎繆爾神情顯得十分緊張,就像正在犯錯的小孩被父母抓住了一般。
“你……你怎么來了啊?”
“夫人,我這不是想你了嘛。”說著便親了上去。
“夫君,你不生氣嗎?”
“夫人,我生氣什么啊?”
趁著哈文沒發現之際,扎繆爾抱著神像緩緩走出,生怕哈文注意一旁的自己,但一出門就發現門口有兩個藥叉守衛筆直的站在那里瞪大眼睛直勾勾望著。
扎繆爾用一只手捂著臉低聲嘀咕:“這下完了。”
好像她不存在似的,那兩個藥叉守衛既沒看見她也沒聽到她嘀咕。
雖然搞不清楚是什么情況,但扎繆爾下意識的就立刻抱著用布裹好的神像撒腿就跑。
夕陽西下,扎繆爾已小心翼翼的把那龍族最忌諱的神像藏好。她坐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島的一顆巨石上,浪花肆意的拍打她那似上好白玉精雕細琢出的雙足,海風不止的輕撫她那白中透紅的雙頰。平常總是笑嘻嘻的她,每當在此,每當獨自望向末流海的方向的那一刻,臉上的梨渦總是會消失不見,眼中仿佛進了沙,原本便水靈的大眼睛顯得更加濕潤。
平時這南海的九姐妹雖會輪流照顧已經懷孕了的愛蓮爾海裟,但每天下午總會由扎繆爾單獨來照顧她。
正當愛蓮爾海裟已懷孕十月的某一天,那位龍族的共主祖龍突然造訪南海。雖然全南海早已接到通知,但愛蓮爾海裟怎么也沒有想到他會來得那么快,竟比預期的還早了一天。
而這時愛蓮爾海裟仍在祭拜著三相神像,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闖了進來,氣喘吁吁的大呼:“姐姐,你怎么還在這拜呢?”
正沉浸于祭拜中的愛蓮爾海裟被這聲響一驚,慌忙的問到:“扎繆爾,我的好妹妹,你這是怎么了,神情這么慌張?”
“我的好姐姐啊,你還在這拜呢,祖龍快到了,還不快把你的神像收起來!”
愛蓮爾海裟神情顯得有些凝重,仿佛這個消息不是真的,腦中一片空白,竟一時哽咽。
“姐姐,你還在想什么呢?”
扎繆爾表情愈發焦急,說罷,便習慣性的拿著布將神像裹了起來。
而這時愛蓮爾海裟突然感覺小腹傳來一股墜痛。
扎繆爾裹好神像,剛回頭便看見愛蓮爾海裟的面色顯得慘白難看且用雙手捧著小腹。
扎繆爾心想不會這么巧吧,路恩德大神,您可真能瞎折騰啊。可是該如何是好呢?是先收拾好神像還是先安置好待產的愛蓮爾海裟,這對扎繆爾而言無疑是一個艱難的選擇。如果她選擇前者,那么她姐姐和其腹中的孩子很可能會因為她這個選擇而造成無可挽回的后果;但如果她選擇后者,將觸犯朱諾因的龍威,指不定會給南海帶來什么災難。
就在扎繆爾左右為難之際,祖龍已至南海龍宮,但那因祖龍提前到來而沒有完善的皇帝儀仗卻看上去讓人感到十分滑稽。
祖龍撐起胸脯,大步邁進正殿,顯得好生威風。這架勢仿佛天上地下唯他獨尊,乃至于那些狐假虎威的侍從都看似驍勇異常。
剛坐上那南海龍王的龍椅,怒目一掃便大斥道;“怎么就只八個孫媳婦在這,還有倆兒呢,難不成她們還瞧不起咱家?”
哈文連忙解釋道:“皇爺爺,不是的,此事是因孫兒有一王妃已有身孕數月,又加上皇爺爺您來得有些突然,故一時情急并未告知于她,而另一王妃因擔憂其安危,所以隨侍女一同去照料她了。”
祖龍聽后眉頭一皺,大斥道:“哼,偌大的南海龍宮難不成空了嗎?居然要一個王妃去照料另一個王妃!”
一旁的南海龍王看到祖龍發怒竟嚇得直哆嗦。也是,如果骨頭夠硬的話誰又會把自己所有的女兒都嫁給同一個人呢?
哈文探了一眼已被嚇得失了魂的南海龍王,不慌不忙的說:“皇爺爺,并非這南海龍宮無人。”
祖龍一瞪,道:“那你小子倒是說說怎么會有一個王妃去伺候另一個王妃這種荒唐事,啊?”
哈文凝視著祖龍的雙眼大笑道:“皇爺爺啊,這正是因為這南海的十位公主之間姐妹情深呀,自從愛蓮爾海裟懷孕開始,那九位公主便爭著搶著的要去照料她們這位已懷孕的好姐妹。”
還是哈文了解祖龍心中的坎,遙想當年大哥和二哥相繼離開龍族而其余眾兄弟也一個個離世,對于如今的朱諾因而言最珍重、最懷念的莫過于手足之誼。
聽完哈文的解釋后祖龍果真大喜,他走到哈文的面前,雙手拍了拍哈文的肩膀,臉上露出一絲喜悅道:“還不帶我去瞧瞧我這位矯情的孫媳!”
這邊祖龍剛說完要去見愛蓮爾海裟,那邊就傳來了愛蓮爾海裟即將分娩的消息。
得知這個消息后哈文立刻就往愛蓮爾海裟的內室跑去。這位以往以風度翩翩著稱的藩王、祖龍的親孫子,在這一刻仿若一名正在逃亡的難民般,拋下了自己所有的高貴氣質、風雅形象,只顧著一股腦的向著自己心愛之人所在之處奔去。
而那八姐妹得知愛蓮爾海裟即將分娩時,有的喜極而泣,而有的卻面容憂愁。這時祖龍突然打破了這焦灼的氣氛,道:“還不快去看看情況。”
眾人一同快步走到愛蓮爾海裟的房外,只見哈文在門外十分焦急的徘徊著,而一旁走廊的護欄上坐著面無表情的扎繆爾。大王妃扎蒂瑪絲看到扎繆爾神情如此異常,便向祖龍請示后往扎繆爾那走去。
“小妹,三妹她情況還好嗎?”
扎繆爾看見大姐扎蒂瑪絲向她走來便在臉上用力的擠出一個像苦瓜一般難看的笑容來。扎繆爾望著扎蒂瑪絲說:“產婆剛進去時三姐的神情還挺好的。”
這時一位剛剛面容憂愁的王妃小聲的嘀咕道:“這不會出什么事吧。”
扎蒂瑪絲瞪了一眼這位王妃,道:“珞德蕊爾,不要胡說。”
很快扎繆爾這強擠出來如同苦瓜般的笑容也從她臉上逐漸消失。
她作為這十姐妹中性格最為活潑開朗的一位,平時笑容很少離開她那充滿稚氣的臉龐。
而扎蒂瑪絲是這十姐妹中洞察力最強且最為細心的一位,她一眼便看出了她這位活潑開朗的妹妹暗藏心事,但由于愛蓮爾海裟現在的情況仍是一個未知數,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正在這大家都萬分焦急之時產婆帶著滿面笑容跑了出來,大呼:“殿下,生了,生了,母子平安。”
一聽到這個消息,哈文立馬拔腿跑進愛蓮爾海裟的房間。
而在哈文身后的祖龍望了一眼產婆,對著她哼了一聲,產婆被嚇得連忙拜倒在地大呼陛下饒命。
哈文一踏進愛蓮爾海裟的房間便急奔向愛蓮爾海裟,一把握住她的手。
愛蓮爾海裟緩緩撐開她的眼皮,雖然眼前十分模糊,但她仍然能清楚感覺到此刻緊握她手的這個男龍眾是他深愛的哈文,也是他們孩子的父親。
愛蓮爾海裟用盡全力抬起另一只手指著某處,可以看得出來她已經在剛才的分娩中耗盡了體力。
看著她那懸在空中顫抖著的手,哈文不免感到心疼,他望向她手所指的方向,待他仔細看清后,心頭一陣大驚。
那顆龍蛋與眾不同,如同白玉般皎潔光滑的蛋殼外還有著他所看不明白卻十分規律的金色紋路。
哈文慢慢的放下愛蓮爾海裟的手,似乎是在那金紋的指引下,他像著了魔似的向這顆龍蛋走去。
當他靠近龍蛋時,忽然間龍蛋上的金紋閃耀出金光,這金光直接打入他的眼中。
這刺眼的金光似乎過于強烈,甚至強烈到讓這位龍族皇孫都難以睜開雙眼。
片刻后他感覺到金光已然暗淡,緩慢的移開雙手睜開雙眼,但眼前的一切如同夢幻般絢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