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峰向著宗主微微點了一下頭。
他可沒有什么閑暇幫著他解答如何他們會看到他們對話的事情,眼下,他也想看看趙小山究竟是怎么死的。
宗主也不好多問。
他們在宗門之內(nèi)所說的這等事情,算得上是相當丟人了,被外人知曉,他臉上也是無光,既然唐峰不再糾結這事情,他也不提,只能打掉牙齒向著肚子里面咽,向著唐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門口站著的宜年,雖是看上去比較年輕,也不太了解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看卻是相當?shù)臋C靈,見此情況,便是沖著唐峰作了個揖,便是在前面帶路。
宗主看著唐峰等人都出了門,走到了院子的位置,才回頭看一眼敬杰。
此時,他已經(jīng)沒時間去管敬杰的事情,只是向著宜肅道:“你帶幾個人,留在這里,看看你師叔的狀況。”
宜肅忙點頭道:“是,師父。”
然后,向著自己身邊兩個人,使了個眼色。
他所示意的,皆是與他同門的,也便是宗主親傳的弟子,可當宗主帶著其他人向著外面走去的時候,宜平磨磨蹭蹭的,并未跟隨,留在了原地。
宜肅向宜平看過去,正待要說話,宜平已經(jīng)是搶先開口道:“師兄,我?guī)煾高@是怎么了?是不是中了什么法術?”
宜肅本是并不想留宜平在此。
他的性格并非是那等強硬的,平常的時候,只有同門之下的幾個交好的師弟聽從他的話,他此番留下的,也是那幾人之中的兩個,皆是為了避免發(fā)生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煩。
如今見宜平是關心自己的師父,加之他本就是沒有什么魄力的,便是并沒有繼續(xù)問,只是點著頭,道:“我也不清楚,咱們過去看看。”
說話間,宜肅便是走在最前面,向著敬杰過去。
宜平稍稍遲疑了一下,也跟在他身后。
宜平的心機,可是比宜肅多得很。
雖說他此刻的確很是關心敬杰的狀況,可仍是怕有什么危險,并未第一個上前,而是躲在宜肅身后。
宜肅卻是并未想那么多,既然宗主交代他做了,他便是徑直上前。
待到宜肅見到敬杰的正面,登時也是瞪大了雙眼,馬上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攙扶一下對方,可又意識到了什么,把手縮了回來。
修行了這么多年,他對于術法也是相當了解,知道在這等情形之下,沒有搞清楚狀況,是不能亂碰的,否則對于雙方,都是沒有好處。
就在宜肅縮手的工夫,其他那兩名弟子和宜平,也都到了敬杰的面前,他們一見之下,也是流露出又是震驚又是有些畏懼的神情來。
此刻在他們眼前的,一貫都是頗為自負的師父或是師叔的,呈現(xiàn)出一種極為驚恐的神態(tài)。
在他的額頭、頭發(fā),還有身上,都是層層的汗水,這汗水,已經(jīng)浸透的他的衣服,原本是極為飄逸的白色長衫,此刻已經(jīng)是貼在了身上,頭發(fā)亦是濕成了一縷一縷,臉色更是慘白扭曲,完全看不出了尋常的樣子。
宜肅身后的一名師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大師兄,師叔這是怎么了?”
另一個也是小心翼翼的道:“適才我們都在這房中,也未曾見得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怎的就變成了這樣?”
宜肅緊緊的皺著眉頭,搜腸刮肚的,想要想想,究竟是什么術法,可以造成這等結果,可想了半晌,也是沒有一個結論,只能模棱兩可的道:“我想,這大抵是那人的手法。”
那兩個弟子對視了一眼,都是露出詫異的神情,道:“那個男人?可是,他看上去,就是一個尋常人,怎么會——”
“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覺得他是個普通人么?”宜肅嘆了一口氣,神色顯得有些難看,“你們難道沒有看出來,連師父對他,都是有著幾分忌憚的么?”
“這自然是看出來了,可奇怪便是奇怪在這里,”那弟子皺著眉頭,仍是略帶這不解,道:“他看起來,也就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身上的本事,許是連他身邊那幾個武修都不如,也不知道師父忌憚什么。”
“就是,我們連他到底是什么來路都沒有弄清楚呢,師父對他就那么客氣,說不準,他只是靠著一些唬人的本事,并無什么真材實料的。”另一個弟子,也是附和著。
聽著兩名師弟對那年輕人這等猜疑,宜肅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當真是無知者無畏。
就連師父都忌憚的人,他們竟然還這般認為,莫不是真是與世隔絕的修行,令他們這頭腦不太好用?
“你們瞧瞧師叔這樣子,還會覺得他僅僅是唬人么?”宜肅臉上略顯有些無奈。
說到了敬杰,幾人的目光,又落在他的身上。
一直都站在三個人身后的宜平,眼見著自己的師父僅僅是臉部扭曲站在原地,并無什么實質(zhì)性的危險,才上了前來,向著宜肅,有些焦急的道:“師兄,先別管這是什么手段,我們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我?guī)煾钢械倪@術法,當是相當厲害的,以他的境界,都是無法抵御,我們能做些什么?”
宜肅的面色,也是有些躊躇。
他也知道這道理。
敬杰的修為是比他們都要高的,連他都著了道,他們又能做些什么?他擔心他們隨意動手,非但不能救了敬杰,倒是可能會起到什么反作用害了他,也連累了其他人。
可宗主讓他留在這里,若是什么都不作,似乎又是違逆了宗主的意思。
就在宜肅有些猶豫的時候,身旁的一名師弟道:“師兄,我看師叔這樣子,除了臉色有些難看,倒是也沒有什么其他的狀況,畢竟適才他都站了這么久,若是有何異常,師父也當能看出來,我們還是不要動他為妙。”
另一個弟子也點著頭,道:“說不準這一動,就會觸發(fā)了這術法,之后會如何,可就說不定了,不如我們便是在這里守著,等到師父回來了,再做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