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的手看似很不經(jīng)意的,如平常撫摸無甚區(qū)別,可她的手中,仿佛有著魔力一般,剛剛落在小灰的頭頂之上,又伴著她的聲音,小灰已經(jīng)是睜開了眼睛。
小灰在床上站起身來,抖落身上的薄被,用兩只小爪子揉著眼睛,看著外面剛剛初涼的天色,張大嘴巴,打了一個呵欠,又伸了一個懶腰,滿臉都是極為愜意的樣子。
紀(jì)寧和上官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眼中都流露出很是驚訝的神情。
在他們心中,隱隱有個念頭,即便是在昨晚,小灰醉得最厲害的時候,紫萱這么輕撫一下,也是可以將它弄醒的。
小灰醒來之后,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樣子,在床上搖搖晃晃走了兩步,才眨巴著眼睛,眼神逐漸變得清透了起來。
紫萱向著窗子外面的竹林指了指,道:“開飯還需得有段時間,你若是餓了,便是自己出去找些果子吃。”
小灰昨日在山中吃了不少野果,算是吃到了甜頭,馬上便是興奮得跳起來,便是要從那窗子跳出去。
可它剛剛一動,紫萱又伸手抓住了它的尾巴,道:“小灰,我告訴你,那些長滿了果子的樹林,便是在這片竹林的后面,你需得從竹林穿過去,才能見到。”
小灰已經(jīng)是迫不及待的“吱吱”叫起來,眼神之中,滿滿都是期待,恨不得身上長了翅膀,直接飛過去。
紫萱卻仍是抓著它的尾巴,不慌不忙的道:“昨晚的時候,似乎有什么人,也從那林子里面來過,你去找果子的時候,這一路上,稍加留意,看看有沒有什么異樣的地方。”
小灰邊叫邊點著頭,嘴角的口水都要流下來,完全是等不及的模樣。
紫萱這才松了手。
小灰得到自由,馬上如同離弦之箭,直接射了出去,只不過眨眼之間,便是見得窗外的本是安安靜靜的竹林之中,有了一陣輕微搖動。
這搖動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山中的方向移動。
紀(jì)寧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
那竹林密實,他們穿不過去,可對于小灰來說,卻是極為容易的,讓它去探查,自然是最為輕松。
可既然如此,為何昨晚,紫萱不將小灰喊醒呢?
心中這般想著,紀(jì)寧已經(jīng)是忍不住開口道:“紫萱小姐,為何昨晚,不讓小灰過去?”
紫萱正嘴角帶著笑,向著小灰消失的地方看,聽到紀(jì)寧的話,她才轉(zhuǎn)回頭來,道:“昨晚小灰喝醉,唐峰并未阻止,我便是猜到,他許是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什么。”
“你是說,唐先生早就知道有人會來,還故意讓小灰喝醉?”上官神情驚訝。
這小灰的戰(zhàn)斗力,她是相當(dāng)了解的。
在場這些人之中,除了唐峰和紫萱,其他人在小灰的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就連紫萱,若是小灰當(dāng)真是使出了全力拼命,她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作為這么強有力武器的存在,唐峰會在知曉有危險的時候,故意不使用,這是什么道理?
紫萱看出來上官疑惑,解釋道:“唐峰這一路走過了,都是刻意隱藏自己的實力,便是想讓對方輕敵,把他們給引過來,而小灰這等靈獸,雖說是通靈的,可身上還保留著野獸最基本的習(xí)性,一旦發(fā)生什么狀況,它便會下意識的行動,很可能會破壞了唐峰的計劃。”
紀(jì)寧與上官,不約而同的想到了當(dāng)初大白和小灰在昆侖之中發(fā)起性子來,差點造成損失的事情,便是同時點了點頭。
“我想唐峰便是因著這個緣故,有意讓小灰暫時睡過去,昨晚當(dāng)我們察覺異樣的時候,一同進了林子,可并未立時行動,也是為了守株待兔。”
紀(jì)寧若有所思的道:“可是,似乎唐先生并沒有等到想要等的那人。”
紫萱嘆了一口氣,道:“唐峰猜測,許是那人想要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因著其他人并無被困如無極印之中,才未曾有下一步的行動。”
“這人的野心還不小。”上官的聲音之中,明顯帶了幾分冷笑。
紫萱很是無奈的一攤手,道:“我與唐峰講,回來將大家都喊上,佯裝都被困在陣中,便是能將那人誘出來,可唐峰卻是不同意,白白錯過了這樣好的時機,如今他破解了這無極印,便是暴露了自己的修為,很可能已經(jīng)讓對方有所警覺。”
雖說上官和紀(jì)寧對于沒能抓到那人,也有著幾分遺憾,可聽到紫萱這主意,卻也都是一頭黑線。
紫萱還略帶了幾分委屈,扁了扁嘴,極為郁悶的樣子,接著道:“他有著那樣高的修為,就算是如今并不能完全施展,可對付一些宵小之輩,也是不成問題的,我倒是想不通,他為何不這樣做。”
紀(jì)寧輕輕的咳了一聲,道:“想來對方也不是傻子,如此這般刻意為之,未必會令他上當(dāng),反倒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若是有人因此發(fā)生意外,便是得不償失了。”
“有什么意外的,憑著他的能耐,還怕不能保全大家安全么。”紫萱一撇嘴,很是不以為然的樣子。
聽著紫萱一再說著唐峰的修為,上官便是上了心,向著紫萱道:“紫萱小姐,我一直都不太清楚,唐先生的修為,究竟是一種什么境界,不知你是否清楚?”
在她心中,已經(jīng)是打定了主意,想要跟隨唐峰修行的。
故而此刻,她對于唐峰的狀況,越發(fā)的關(guān)心了起來。
紀(jì)寧聞言,也是看向紫萱,這問題,他亦是一直想搞清楚。
他知道唐峰境界極高,但也僅僅如此。
這極高,究竟是一種什么概念,究竟能達到什么水準(zhǔn),他根本是一無所知的。
面對兩人的目光,紫萱很是無奈的搖頭,臉上帶著一抹苦笑,道:“我本來以為我是知道的,可是現(xiàn)在看來,其實我并不知道。”
她這話,聽得上官一頭霧水。
知道便是知道,不知道便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以為知道,可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