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穎這才清了清嗓子,接著開口,不過說的,自是沒有之前那樣詳細(xì)了,語速有些加快的道:“盜獵的將狐貍和四只小狐貍都帶回了村子,便是準(zhǔn)備剝皮,那些小狐貍因著餓了許久的緣故,一直都在發(fā)出哀哀的叫聲,聽得人心中難受,那大狐貍聽了,亦是不住哀鳴,試圖掙脫,去靠近那些小狐貍,可它受了傷,流了不少的血,完全沒有力氣,它不斷的掙扎,繩子磨著它的身體,那人擔(dān)心皮毛被損壞,便是威脅它,再敢亂動,就要?dú)⑺滥切┬『偂!?
化妝師禁不住道:“那狐貍終究只是個動物,就算是威脅,它也聽不懂。”
上官略帶著沉吟,道:“不,既然它已經(jīng)懂得使用計(jì)謀想方設(shè)法令得盜獵者離開自己的窩,便是說明它有足夠的機(jī)敏,就算是聽不懂這些話,從那人的動作語氣之中,也是完全猜得到的。”
阿穎輕聲道:“那狐貍聽懂沒有聽懂我不知道,或許只是累了,叫不動了,最終,被那人切開了四肢和咽喉,剝了皮,那四個小狐貍,自然也是活不成的,被扔在雪地之中,活活凍死,據(jù)說,它們是叫了半個晚上,才死去的。”
“太殘忍了。”發(fā)型師雖是男人,此刻臉上也都是透出了不忍的神色,不住的搖頭嘆息著。
孔慶華更是氣得渾身發(fā)抖,道:“為了一點(diǎn)錢,就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上官對此倒是表現(xiàn)得很是淡定,道:“或許對于這盜獵的人來說,這錢也是極為重要的,關(guān)系到一家人的性命,否則,他也不至于大雪的天,在山上一呆就是十多天,不過求財(cái)只有求財(cái)?shù)氖侄危チ藥п痰哪斧F,本就是不合規(guī)矩的,山中人就算以打獵為生的,也都是不會去傷害這等獸,更何況是這等一網(wǎng)打盡的手段,過于殘暴。”
她的口吻雖很是平靜,但從她的眼中,也是能看得出同情神色。
作為母親的林夢佳,心中是最為不忍的,禁不住追問道:“后來呢?”
阿穎的臉上,有了幾分驚懼的神色,道:“那人將狐貍皮賣了,果真賣得一個好價錢,興高采烈的,買了酒肉回來,可自那以后,每個晚上,都能聽到這村子附近,有哭泣的聲音,總是在午夜時候響起,然后,村子里面養(yǎng)的家禽開始莫名死去,都是脖子被咬斷,流干了血,不久之后,狗也開始死,死狀與那狐貍是一樣的,被剝了皮,丟在雪地之中。”
林夢佳皺眉道:“家禽被咬斷脖子,尚可懷疑是什么動物夜半潛入咬死的,可狗被剝皮這等事情,除了人,怕是別的什么,是做不到的吧?”
“想必,這就是所謂的詛咒吧。”唐峰的聲音沒有什么情緒,目光很淡。
不過,很顯然,他并不相信真詛咒的事情。
阿穎連連點(diǎn)著頭,道:“當(dāng)初那狐貍死的時候,村里的人都知道,當(dāng)時還有人羨慕那人抓到了毛色如此好的狐貍,過來圍觀,如今看到狗這樣子,與那被剝皮的狐貍是一樣的,心中便是開始發(fā)毛,村子里便是有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了狐貍回來報仇了,不過,在那時候,大多數(shù)人對此還是將信將疑的,直到,開始死人。”
“死人?”
雖是聽到說死了人,眾人皆是覺得心中一沉,可卻是并不驚訝,之前阿穎就說起過,這詛咒幾乎令得整個臨吉縣淪為死城。
能造成這等后果的,大抵不僅僅是死一些家禽和狗。
“是的,死人,第一個死的便是那個盜獵者,他死的時候,全身的皮都被剝掉,不翼而飛,如狐貍一樣,手腕和腳腕還有頸部,被割斷,被剝光皮的身體,孤零零的躺在雪地之中,皮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阿穎的聲音不高,卻是清清楚楚的,停在人的耳中,微微發(fā)著顫,越說,越是低了下去。
房間之中,一片安靜,眾人想著那場景,便是不寒而栗。
“而這,僅僅還是一個開始。”阿穎的聲音再度響起,這一次,又是降低了許多,似乎說起這些事情,她自己也覺得很是可怕,“從那一晚開始,詛咒便席卷了整個村子,盜獵者的家人、鄰居,甚至其他與他并無什么瓜葛的村民,都開始一個個的死去,都是在晚上,莫名的死去,尸體被剝光皮,丟在雪地之中,短短幾天的時間,便是死了十幾個人,這在本就不大的村子里面,簡直是滅頂之災(zāi),恐慌充斥每一個人的心中,他們?nèi)枷嘈帕撕脑{咒,并開始逃離村落。”
“遇到這樣的事情,不是應(yīng)該報警么?”一個小助理的聲音弱弱的響了起來。
不過,沒有人理會,其他人仍舊處于驚駭之中。
唐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對于當(dāng)時的村民來說,法律意識尚且淡薄,這事情還帶著這等恐怖色彩,他們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逃跑很是正常。
“轉(zhuǎn)眼之間,這村子便是空了,雖說許多人舍不得離開自己的家,但終究是保住命要緊,并且,在附近的其他村子或是城鎮(zhèn)之上,許多村民都有親戚朋友,他們便是各自投奔,可是狐妖的復(fù)仇并沒有因?yàn)榇迕竦碾x開而終止,而是,擴(kuò)大了范圍。”
阿穎的身體有些發(fā)抖,聲音也在打著顫。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
之前本是義憤填膺的孔慶華,此刻臉上也掛滿了驚駭?shù)纳袂椋纱罅搜劬Γ路鸩桓蚁嘈抛约郝牭降倪@些。
林夢佳也是面露了一絲懼色,看向了唐峰。
不過,在眾人都是驚駭?shù)纳裆校品鍏s是極為平靜,他只是微微的皺著眉頭,似乎心思全然不在阿穎的講述上面,而是在思索著什么事情一般。
林夢佳心中有些好奇唐峰在想什么,可又不能在這個時候問,只能收回了目光。
阿穎的聲音,也是透著恐懼:“這場恐怖的復(fù)仇,一直擴(kuò)大到了整個臨吉縣,附近大大小小的村落,無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