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手就這么伸著，司老太爺并沒有接的意思，視線更是一瞥，落在已經空了的燕窩湯蠱上。
“這是什么？”
“這是燕窩。”
喬以樂如實回答，此刻，她并不覺得有什么。
“嗯，我也要這個。”
司老太爺一邊說一邊揚手指著湯蠱，“和這一模一樣的。”
特意加重這句話，隨即看著喬以樂，“最不喜歡菊花茶，你自己喝。”
身體虛的人，涼性食物是大忌，需要補氣的人，根本不要降火。
喬以樂動了動唇，不知怎么開口，就在這時，手里的杯盞被奪，到了司彥凡手上。
“司家老宅最不缺的就是燕窩，既然不喝，請便。”
話落，揚手挽住喬以樂，略略低頭湊至耳畔，“是不是累了，上樓休息？”
“海灘一號也不缺，給我燉一碗，又怎么了？”
司老太爺再次哼了起來，拐杖也一下下敲著地面。
喬以樂怕他生氣，畢竟是老人家，拋開其他，做小輩的，必須尊敬。
要知道，雖然司老太爺脾氣難說，心還是向著司彥凡的。
都是一家人，犯不著這樣說話，凡事好商量。
于是，她朝司彥凡搖了搖頭，轉而笑著對老太爺道，“如果不嫌棄我的手藝，我親自給你燉。”
這句話大大取悅老太爺，唇微微揚起，很想暢快的笑，但仍舊冷這個臉，說了個嗯。
“你好好陪著，乖一點。”
說話時，喬以樂使勁掐了一把司彥凡，面上對他笑著，“我去廚房。”
話落，飛快跑了。
司彥凡看著她迅速走遠，剛才用力掐他，深意他明白，叫他不要阻止。
“還是丫頭聽話。”
司老太爺十分滿意的嘖嘖，臉上全是笑容。
“爺爺到這來，主要目的不是談公事。”
簡單一語，口氣篤定，相當直接。
滿面燦爛笑容頃刻退去，轉了視線，老太爺靜靜望著孫子。
確實，最重要的還沒談。
“什么時候帶丫頭回司家老宅？你奶奶最近練廚藝，她啊，活了幾十年，我從沒見她下廚，現在破例。”
說著，長長嘆了口氣，眸色幽遠，仿似歲月飛逝流光荏苒。
“不是重點。”
司老太爺醞釀出來的情緒被冰冷的四個字打破，一秒回到現實，又被揭穿了。
“那么大的宅子，就我和你奶奶兩個人，那里才是你的家，回去。”
最后兩個字才是重點，自從司彥凡十八歲成年，就搬出司家祖宅，當時海灘一號房產項目還沒啟動。
沉寂兩年加速深造，二十歲接管司氏，二十三歲成為西城最年輕的CEO，隔年買下海灘一號。
粗略算去，他離開祖宅已經十一年，去那的次數屈指可數。
見孫子不說話，司老太爺再次開口，“等你們有了孩子，我和你奶奶給你們帶孩子，一家人開心的在一起，多好？”
特別強調一家人三個字，什么都沒家來的溫暖。
聽到孩子兩個字時，司彥凡有些動容，卻不是想回祖宅，而是有個他和樂樂的孩子，很不錯。
老太爺也發現他的神情變化，心里驟然一喜，果然抓蛇捏七寸，找到軟肋就行了。
在他充滿希望的眼神中，卻聽到——
“這些話，奶奶教你說的吧？”
再次被戳穿，老太爺面子有些掛不住，但仍回道，“這不重要，關鍵是，什么時候回去？在外面，丫頭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最后一句，真不是老夫人教的，語調加重，音量也提高。
“一切聽她的意思。”
哪個她，當然是喬以樂了，這會她還在大廚房忙碌，廚子指導她怎么燉燕窩。
一早就泡好了，精神倍棒的老太爺喝，不用燉很久，他不喜歡太爛的。
“要放枸杞嗎？”
喬以樂扭頭問著，手已經伸到裝枸杞的碗了。
“別，老爺子不喜歡，什么都不要放，純湯。”
其實，廚子清楚，老太爺不喜歡燕窩，那是老夫人愛喝的。實在奇怪，今天突然來海灘一號，硬要喝燕窩。
“調小火，燉一會就行。”
喬以樂立即按下電子扭，旋轉到小火檔位。
站在旁邊一直望著，然后開始環顧四周，寬大的料理臺上放著很多調料，旁側一溜排廚柜，放置許多盆。
每個柜子最上端貼了標簽，中國菜，西餐，日式泰式等等。
另一邊也放了同樣一排柜子，中國四大菜系。
這種裝備儼然五星級大酒店了，之前她也來過廚房，去的是小廚房，不是現在這種大的。
“少夫人，已經好了。”
一聲提醒，喬以樂才被拉回思緒，連忙上前關火，盛在湯蠱里，然后放在托盤上端走。
從大廚房到客廳要經過一處臺階，六階的，小心翼翼的走上，穿過長廊到了正廳。
腳步很輕，正廳里一片寂靜，爺孫倆對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老爺子，燕窩來了。”
喬以樂一邊說一邊走上前，緩緩放在茶幾上。
“辛苦丫頭了，真香！”
老太爺滿臉笑意，拿起勺子舀去，瞬間吃了，入喉的那刻，差點把他燙死。
很想吐出來，但他還是硬生生吃了下去。
“老爺子，你還好吧？”
喬以樂看他這副樣子，有點擔心。
“沒事。”
老太爺連連搖手，之后雙眼盯著她。
喬以樂的心咯噔一下，趕忙看向司彥凡，燉個燕窩而已，用不著這么“感激”。
“丫頭啊，爺爺問你個事。”
說到這，老太爺聲音里全是喜色，他篤定，丫頭肯定去祖宅。
一聽問她事，喬以樂更加納悶了，拼命朝司彥凡使眼色，卻得不到他任何回應。
到底怎么了？
“丫頭，你和我家凡凡結婚后，總住在外面也不行，搬去祖宅吧？”
看出老太爺眼里的歡喜，喬以樂明白了，這才是他到海灘一號的目的。
按道理，她應該點頭說好，可是司彥凡十八歲那年就不住那了。如果他想回去，早回了，為什么等到現在？
涉及到司彥凡，她就不能答應的太爽快。
“老爺子。”
“嗯？有什么要求，盡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