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晏在床上躺平盯著天花板,語氣低緩了許多,“我和你說這么多不是為了展示我喬晏的妹妹有多么好,只是想告訴你,那么可愛的奈奈我怎么會舍得把她嫁出去?”
“換另一種說法,即便奈奈不工作不掙錢不社交也不嫁人,我照樣能養她一輩子,讓她享受最好的生活條件。”
“她嫁了人,整個喬家也會是她最堅實的靠山。”
不是有人說過嗎,當一個女孩遇到一個好男人是不需要長大的,尤其是這個男人還是她的親哥哥,那么她一定會被寵成一輩子的小公主。
單弋側頭看著身旁的男人——他和喬奈有著相似的眉眼,卻有著完全不同的氣場,這個男人,能在父母相繼倒下后,撐起整個喬家,喬奈在他的羽翼下長大,也是他將最好的她送到自己面前。
他低沉的嗓音里透出不容忽視的堅定,沉穩得足夠讓人安心,“你是奈奈的哥哥,你陪她走過了前三分之一的人生,余下的路,就讓我和你陪她一起走。”
單弋早就想好了,等他把喬奈娶回家后,他負責賺錢養家洗衣做飯以及未來的帶娃沖奶粉換尿布干所有家務,她就只要每天開開心心的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這,就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生活。
——————
深夜十一點,向北還沒回房間休息,他因為案件陷入瓶頸,遲遲找不到更多的線索,又加上中娛那邊的施壓,整個人已經急得上火了,通紅的眼眶和嘴角新長的兩個水泡就是最好的證明。
明明已經查出來了藥物的攝入途徑——是文杰從民宿一樓貨架上拿的那瓶水出了問題。卻因為大廳的監控設備早在前幾個月故障還未來得及修好而阻斷了這一重要線索。
那么大一家民宿酒店,幾十個房間,來來往往的人,沒有監控,如何才能用最短的時間找到下藥的那個人?
他在臨時布置的辦公室坐了一晚上,直到天亮也沒理出什么頭緒。按了按酸痛的眉心,起身拿上外套正準備出去透透氣,突然另一位同事阿東火急火燎的沖了進來,揚起手里的TF儲存卡,興奮道:“隊長,我找到那天的監控了!”
————————
早上五點多,外面的天還沒完全亮,阿東按照生物鐘起床晨練,然而還沒走出大門,就在門口聽見一陣吵鬧聲,兩方人分別是這家民宿的李老板和一個三輪車主。
李老板站在他那輛奔馳車旁,心疼的摸著被刮花的車屁股,氣的指尖都在顫抖,指著那名三輪車主,大聲道:“這么寬的路,你非得蹭著我的車開過去是吧?!”
三輪車主是個年輕人,氣性大,不甘示弱的反擊道:“這路是公家的,不是你的私人停車位,你把車停路邊被蹭了也是活該!”
他看著自己一車的蔬菜,面露不耐,“你別纏著我不放,我還得去菜市場送貨呢!晚了是要扣錢的,眼下既然我們雙方的車都有損傷,這事兒就這么算了!”
李老板看著對方風輕云淡的樣子,氣的差點跳腳,唾沫星子一陣亂噴,“我去你的&%\%……你這輛車再加上這車菜,還不夠我重新噴次漆!你說算了就算了?哪兒有這么好的事兒!”
兩人一言不合眼看就要開始動手,阿東見狀急忙沖上去拉開他們,高聲道:“不許動手!”
李老板認識阿東,瞬間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急忙拉住他,要他為這場碰擦事故做個鑒定和證明。許是怕阿東不相信他,還特地鉆進車里把行車記錄儀的存儲卡摳了出來,“我這兒都有記錄,到底是誰的責任一看便知!”
三輪車主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目光躲閃,但還是虛張聲勢道:“反正我沒錯!”
阿東被他們吵的頭疼,想著只是一場小事故,處理起來也不麻煩,便領著兩人走回民宿,找出一臺筆記本開始讀取TF卡里面的視頻記錄。
李老板還在一旁念念叨叨,“我今年是倒了什么霉!先是店里死了人,買的新車還沒開出一千公里就被蹭了,一修不就成了二手貨嘛!這都叫什么事兒啊!……”
阿東沒理他,只想早點處理完早點去辦案。他點開視頻,剛準備調到今早的時間,突然目光一頓,仿佛發現了新大陸般,將視頻不停地后退后退,直到畫面中出現于菲的臉。
“探員同志,你在干什么呢……”
阿東置若罔聞,一瞬不眨的盯著電腦屏幕,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光,他“霍”的站起身,興奮不已,直接拔下讀取器,扔下不明所以的兩人,大步朝里面奔去。
“隊長,我找到那天的監控了!”
說來也巧,于菲出事的那幾天,剛好是李老板回城里的日子,他的車便一直停在院子里,民宿人來人往,為了以防被人劃傷愛車,車內的行車記錄儀就一直沒關,車頭正對大廳,只隔著一面玻璃幕墻,拍的是一清二楚。
快要禿頭的向北因為這一小小的TF卡終于看到了曙光。他調出于菲出事那天的監控記錄,聚精會神的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臉色卻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他站起身長吁一口氣,眉頭擰成一個川字,“阿東,你去把單隊請過來吧。”
十分鐘后,單弋跟隨者阿東走進這間臨時辦公室,一米八七的個子往那兒一站,連空間都緊湊了許多,他臉色還有些白,似乎是昨晚沒休息好,隨手擼一把略顯凌亂的發梢,嗓音是晨起時的沙啞,“你叫我來,有事嗎?”
“抱歉打擾你休息了,”向北示意他坐下,將筆記本推到他面前,“這里有個東西……你看看吧。”
向北放正了態度,一邊調整錄像,一邊解說:“三月十九日,也就是于菲出事兒的那天。下午十二點十分到一點二十八分,死者一直坐在一樓茶廳。”
“下午一點二十八分后,她起身離開上樓了,監控里看不到她上樓后的情景,但據文杰說,她是回房拿東西了。”
“一點三十二分,你和喬奈出現在畫面里,你倆進入樓梯口沒多久,五分鐘的間距,于菲就從同一個樓梯口出來又回到了一樓大廳。按照文杰之前的敘述,這五分鐘,應該是你們和于菲發生碰撞產生矛盾的時間點?”
單弋沒有否認,“是。”
錄像往后播放了三分鐘,他和喬奈又重新出現在畫面里,這次單弋主動解說,“我們上樓后遇見了劇組的導演,和他一起來到樓下茶廳簽了幾份文件。”
向北點點頭,神情復雜了幾分,語氣稍沉,“好了,現在問題就是從你們重新回到茶廳后發生的一系列蝴蝶效應。”
“喬奈和王晉簽完合同后,忘記了把原本手中拿著的水帶走,隨后店員打掃桌面時就將喬奈落在桌上那瓶未開封的水放回貨架上了。”
向北用筆尖指著那瓶礦泉水——只見它恰好被放在了貨架最外側,素凈的包裝在一片花花綠綠的飲料瓶中十分顯眼。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都沒什么問題。然后到了三點整,于菲一行人喝完酒從KTV回到這里,在門口遇見了楊潔兒,她故意去逗弄楊潔兒腳下的那只狗,結果被狗撲了個正著,兩人發生爭執。”
單弋顯然聯想到了什么,看著視頻中的畫面,黑峻峻的眸子里瞳孔微縮,連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這時文杰上前將她們拉開,為了安撫于菲的情緒,他去貨架上拿了一瓶水,而這瓶水,恰好就是喬奈落下被店員放回貨架上的那一瓶,也正是被下了TM2的那一瓶!”
————小劇場—————
護手霜(上篇)
B市的冬天寒冷又干燥。
這天單弋起床后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似乎隱隱有開裂的跡象——到底是日子過得太糙了,不懂得保養。
洗漱完畢,他無意間瞟見臺子上放置著的屬于喬奈的各類護膚品,心中一動,隨手拿起一瓶粽色包裝的精華露,倒了一點抹在手上,沒想到意外的滋潤!
這時,剛睡醒還穿著小睡衣的涼涼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抱住親爹的毛腿蹭著,“粑粑,你在干什么呀?涼涼也要、玩~”
單弋把他抱起來顛了顛,用還未刮干凈的下巴蹭他白白嫩嫩的小臉蛋,逗得小胖子咯咯直笑,“哈哈,爸爸不要扎寶寶!”
鬧夠了,涼涼還是沒放棄剛才的想法,他一手攬住單弋的脖子,伸出一根肉乎乎的小指頭,點著那瓶精華露,奶聲奶氣道:“爸爸你是在擦香香嗎?涼涼幫你擦、好不好?”
單弋親親他的胖臉蛋,“涼涼今天怎么這么乖?”
“涼涼每天都很乖!涼涼是最乖的寶寶!”
如愿以償拿到精華露的單莨擰開蓋子啪啪兩下一不小心倒了滿手的精華液,不知所措的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好像弄多了。”都漏到他草莓小睡衣上來了……黏糊糊的……
單弋倒是一臉無所謂,“沒關系,倒多了就抹在爸爸手臂上吧。”
于是,最晚起床的喬奈便迎來了一對渾身散發著海藍之謎的父子!
偏偏單弋還不知死活,露出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微笑,“奈奈,你這護手霜還挺好用!”
喬奈看著被禍禍的幾乎空了瓶的鎏金精華露,面無表情,“這不是護手霜,這只是你半個月的工資,單警官!”
單弋:“……!”我干了什么我在哪我是誰我一定在做夢!
她走上前,狠狠地糊了他一巴掌,“下班了去商場給我買瓶新的,要不然你就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