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嘉晟在公司處理完工作之后,回到了季家。
空無一人的季家冷冷清清,自從他娶了林安歌進門,家中少有這種情況,只是這段時間里,卻經常如此。
站在落地窗前,也不知在思索著什么,眉頭輕皺。
“就算你現在可能并不愛她,但是,你作為一個男人,請你對你未來的家庭負責!
莊靜芝今天和他的談話回響耳邊,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是什么情緒,他一直想和林安歌離婚,心中隱約是想著要等到林安容回來的,現在,一切都變了,林安容出國一年多,至今未歸。
在那段期間,他也有不斷的找人去尋找林安容的下落,但都沒什么音訊,他把他最壞的猜測全部都放到林安歌身上,而林安歌也沒有否認。
他一直忘不了林安容,那個幫他撿過書的女孩,那個笑容陽光樂觀的女孩。
而林安歌,卻在這個時候懷上了他的孩子。
他承認,他因為這個孩子一直很猶豫是否要繼續和林安歌協商離婚的事情,但是,他如果這樣做的話,母親該會對他失望透頂吧。
這個孩子……
林安歌。
他將這三個字輕輕的,淡淡的,念出口,眼中滿是不確定。
手指抵在冰涼的玻璃上,真的要為了一個孩子,做出選擇嗎?
季嘉晟想到對象是林安歌,居然覺得并沒有那么的難以接受,但是,也并非能夠那么快的接受。
因為,他始終覺得林安歌是通過欺騙才嫁入季家的。
……
今天,林安歌覺得季嘉晟有些不一樣,雖然還是按時來送了飯,但是,手里居然還帶著束花,是一束漂亮的向日葵。
林安歌看著季嘉晟將那束向日葵插在桌子上空了很久的瓶子里,心里有些淡淡的疑惑,但是也并沒有多問,興許是心血來潮吧。
吃完飯后,季嘉晟并沒有馬上就走,反而從林安歌的那幾本書里挑了一本出來,然后坐在沙發上翻閱起來。
她也不慌,拿出速寫本開始將自己這幾天盤桓在腦海中的設計圖畫出來,千涵和她說了,材料商和工作室她和白高陽已經找好了,接下來只要設計圖沒問題,他們馬上就能夠做出第一批成品。
這讓林安歌感到很興奮,多年的夢想,終于可以邁出第一步了嗎。
她簡單在速寫本上分了比例,用鋼筆僅僅是簡單了幾筆,一件簡約大方的外套雛形就出現在紙上,這是她很早之前就有的一個設計想法,不過,這還不夠。
這僅僅是最原始的模樣,還需要增加細節,思考尺寸,考慮外套的類型,還有最適合的布料。
林安歌一邊想著一邊在紙上刷刷刷寫下了不少東西和標注,全神貫注的她沒有注意到季嘉晟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好不容易停下來歇口氣,想繼續思考下一步的環節然后寫在本子上時,面前的本子忽然被抽走了。
林安歌皺眉抬頭,看見罪魁禍首是季嘉晟,語氣頓時不太好,“你干什么?”
“你該休息一會兒了,你已經寫寫畫畫一個小時了。”季嘉晟將她的本子放到一旁,“我不在的時候,你就這樣不顧自己的身體?”
和你有什么關系?
林安歌想懟回去,但是,她并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也知道目前自己的身體確實不能夠這樣,因為,最近如果思考過多,她明顯能感覺到自己腦袋里傳來的痛感,就比如現在,她閉著眼,慢慢平緩呼吸,腦袋里的陣痛慢慢過去。
太陽穴被人用手指按住了,一下一下,不算溫柔的替她按揉。
林安歌睜開眼睛,看著季嘉晟,眼中充滿復雜,她很想問季嘉晟,“只是一個孩子,能讓你做到這個地步嗎?”
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口。
季嘉晟走后,林安歌接到了俞月的電話,電話中的俞月心情似乎很愉快,“安歌,你的身體好些了嗎?最近爸爸媽媽在忙公司的事情,沒來得及去看你!
“我沒什么事,”突然想到家中公司的情況,林安歌最近一直把精力放在創業的事情上,要不是俞月打電話來,她幾乎要忘了還有這回事,她有些沉重的問道:“那些人來家里找你們了?”
“啊?不是啊。”俞月似乎是有些奇怪林安歌的問題,“嘉晟沒和你說嗎?”
“季嘉晟?他做什么了?”
“哎呀,你居然還不知道,你可得好好替爸爸媽媽謝謝嘉晟,他幫了我們大忙了!
俞月在電話里對季嘉晟感激的情緒十分明顯,“他前幾天給我們公司介紹了幾個單子,還幫我們搞定了青葉會那邊,不過,安歌,你放心,經過這一次,爸爸媽媽絕對不會再犯糊涂了,之前到底是不知道高利貸居然能這么黑!”
俞月接下來又說了很多,林安歌卻沒再認真聽了,她只知道自己媽媽說,季嘉晟幫助他們家解決了那個麻煩,那個幾乎能讓他們家公司破產倒閉的大麻煩。
一時間,她對季嘉晟的感覺十分復雜。
她慢慢的走到醫院的花園里,那里已經有不少醫院中的病人在散步,或者聊天,他們的身旁都有人陪伴,或者是伴侶或者是親人,或者是朋友,再不濟也有個護士跟在一旁。
單獨一個如林安歌這樣的還真沒有,林安歌只是心中對季嘉晟的感情一時間無法分辨,才來花園中走走的,說起來住了快半個月的院,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這個花園里。
這是面積很大的一個花園,綠植很多,這個季節也有各色的花兒開在墻上,地上,姹紫嫣紅的,倒是熱鬧的很,周圍的人說話都控制著音量,離的遠一些的也聽不清,她坐在木椅上,視線飄忽不定,偶爾會停留在某一朵小花或者小草上,十分安靜。
今天的天氣倒是不錯。
林安歌感嘆。
“季夫人?”
一句不確定的問話從身側傳來,林安歌扭頭,看見了一個好久不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