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眼看著地上疼得打滾的柴碧。
如果換做之前的她,肯定驚慌得不知所措,但是現在,她已經看膩了這個女人的惺惺作態。
“林……林總,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你為什么要推我……”柴碧表情痛苦,林安歌卻從她的目光中捕捉到一絲挑釁。
圍觀員工一陣唏噓。
其實公司上下都知道柴碧和季嘉晟的關系,只是沒想到林安歌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事情。
白高陽一路小跑到休息廳,看到眼前這幅情形,驚訝不已,愣愣的看向林安歌。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因為林安歌的身份畢竟是總經理,高出他們一大截,于是他們只敢悄悄交頭接耳評說兩句。
“季總來了!”
人群里是誰喊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那個方向,空氣里除了柴碧不怕死的哀嚎,議論的聲音戛然而止。
林安歌也朝季嘉晟望過去,發現他先看向自己,眸光里隱含著怒意,看來對昨晚的事情還耿耿于懷。
“嘉晟……我好痛,救救我!”
柴碧沾滿鮮血的雙手無助的伸向季嘉晟,后者望了她兩眼,無動于衷站在原地,扭頭質問林安歌,“你干了什么?!”
“嘉晟,你不要怪她,她不是有意的,她肯定不知道我懷孕了,所以才失手推了我。”
懷孕這兩個字讓在場氣氛瞬間冰到極點。
小三為了讓正房給她立足之地,屈膝告饒。正房發現小三先自己一步懷了孩子,假意失手推她,一切似乎順理成章呢。
在場的目光中有羨慕、有嫉妒、有幸災樂禍,像看連續劇一樣,關注著事件戲劇般的走向。
季嘉晟聽到柴碧的話先是微微一怔,立即向助理使眼色,人群很快疏散。
此時的休息廳里,除了他們三人,就只有白高陽堅持留下來了。
“林安歌,你真是越來越瘋狂了。”他低沉的聲音明顯壓著火,眉宇間隱隱一抹失望。
白高陽瞅見情況不對,出聲維護,“季總,我想這件事不關林總的事,林總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季嘉晟直直盯著林安歌,發現她臉上表情依然淡定得令人發指。
“把她帶去警局調查,如果真是她做得,就扔到牢里去。”
“季總!這不可以!她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把她送進監獄!”白高陽擋在林安歌身前,不讓保鏢帶走她。
季嘉晟有一秒猶豫,在看到林安歌安靜站在白高陽身后淡然處之的模樣,心里再次升起那股無名火。
“她自己都沒有辯駁,你算什么東西。”
白高陽正想跟他據理力爭,林安歌終于出聲道,“請我去警局喝茶可以,但是季嘉晟你可想清楚了,到時候就算你親自請我回去也沒門。”
她說著,挨近白高陽耳邊,極小的聲音跟他幾句,白高陽眼前微微一亮,木訥點了點頭。
兩人看似親密的樣子讓季嘉晟眉頭擰得更緊,“還不帶走。”
林安歌轉身,依然揚著下巴高傲的姿態走出長廊的盡頭,兩名保鏢緊緊跟在她身后。
“該死!”季嘉晟低低吼了句。
望著她的背影,他的臉龐更是深沉得可怕。
安寧醫院。
季嘉晟帶人給柴碧做了檢查,孩子沒事,只是手上被玻璃渣割出點血。
護士給她包扎時,季嘉晟站在窗邊,眼睛定定望著窗外風景,抿著唇的表情顯然怒氣不減。
“嘉晟,你站在那兒好久了,過來坐坐好嗎?”柴碧望著他,聲音柔柔的。
季嘉晟不動,似乎沒有聽她說什么。
等護士包扎好了出去,柴碧悄悄走到他身后,小心翼翼環上他的腰。
雙手觸碰到的一瞬間,季嘉晟不動聲色挪了位置,轉過身,居高臨下俯視著她。
柴碧被他盯得有些心虛,低著頭不敢在直視他的眼睛。
“說,這個孩子怎么回事?”
他以審判者的姿態凜冽的洞悉她的心理,柴碧在他巨大氣場的壓迫下,呼吸一滯。
“這是我們的孩子,嘉晟,你難道不開心嗎?”
季嘉晟將臉別過去,臉上堅決:“這不是我的孩子。”
柴碧情緒有些激動,死死拉住他的衣角,“不,嘉晟,這就是你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你怎么可以不認他呢?”
像是想起異常委屈的事情,她啜泣兩聲,眼眶頓時濕漉漉一片,解釋的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
“嘉晟對不起,這個孩子是我那天將你灌醉后才留下的。平時你都不愿意碰我,可是那天喝醉的你發了瘋似的脫我衣服,我看你實在……”
“夠了!”
季嘉晟不想再聽,重重甩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走后,柴碧抹了把眼淚,臉上表情從悲傷漸漸轉為濃濃笑意。
……
等白高陽趕到警局里,一眼就看到拘留室里蹲在角落的林安歌,心臟被狠狠揪了下。
“安歌,你有沒有事?他們有沒有對你怎樣?”
低著頭打盹的林安歌聽見他的聲音,連忙跑過來扒著門,“怎么樣?你調到監控了嗎?”
“對不起安歌,監控那邊被季嘉晟控制了,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能隨便調出來,我看他就是鐵了心想讓你在這里吃苦。”
白高陽急得一拳打在鐵門上,眼眶紅了一眼,自責不已。
林安歌沉靜了幾秒,嘴角勾著笑,“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跟我道歉,何況我也挺好了,這里環境不算太差,只是有點悶,沒有坐的地兒,腿有些麻了而已。”
聽她越說到后面,白高陽越發心里苦澀,“都進拘留室了,虧你還笑得出來。”
“我估計他在等我服軟,像以前一樣。”
她說著自己噗呲笑了聲,“可我偏不求他,不僅如此,我還要他親自來將我請回去。”
白高陽看到她眼底的從容,有些難以置信,她似乎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更自信獨立,從容不迫。
“萬一這次他真將你送進監獄怎么辦?”白高陽始終有些擔憂。
林安歌思量了下,向他招了招手,附在耳旁,“還有一個辦法,你湊近點,我跟你說等會……”
晚上,季嘉晟回到家,整棟空蕩的別墅死氣沉沉。
以前他每次下班,總會有個小女人蹦蹦跳跳來門口候著,雖然每次他都很煩。
他沉著臉,緩緩上了樓,打開房間,昨晚撕碎的那份離婚合同依然安靜躺在地板上,臟亂不堪的環境讓他更心煩。
在書房處理文件,旁邊手機安靜躺在那里,沒有任何電話,也沒有任何短信。
一個小時后,好不容易響了一聲,卻只是工作上的垃圾短信。
他氣得猛拍桌,抬手給警局那邊打了個電話。
“你有沒有跟那個女人說,如果她不想進監獄吃牢飯,就主動打電話來求我!”空曠的房間突顯他焦躁不堪的聲音特別大。
“季總您吩咐的事我哪兒敢不照做,我還苦口婆心勸了太太好久,特意給她留有您電話的紙條,您再耐心等等,我相信過不了一會兒,夫人待不住了會打電話給您的。”
季嘉晟掛斷后,將手機扔在桌上,自己起身進去浴室里洗澡。
等他洗完出來,手機適時響了。
他淺淺勾唇笑得有些得意,想跟他斗,不讓她吃點苦頭她是不會有覺悟的。
“季嘉晟!”
剛接通電話,一聲突破天際的怒吼震得他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