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呢,你家女兒的事兒我老婆子是不想管的。”張老婆子故意做出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一雙小眼不屑的撇了趙柳茵一眼,“但沒想到,你這個女兒,竟然是個有大造化的人。”
至于是什么樣的造化,張老婆子就不說了。一雙眼睛打量牲口似的把趙柳茵和李英英娘兩個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個遍。
“不知道,您老人家說的造化是什么?”聽了張老婆子的話,趙柳茵也顧不上之前被對方直白的打量的眼神弄的難堪了,一門心思的想著張老婆子口中的這個大造化。
難道說,有哪家好青年看上了她們家英英了?
但那張老婆子也是可惡,一張嘴跟閉緊了嘴的河蚌一樣緊緊的閉著。
看張老婆子這個樣子,趙柳茵有些愕然的想了想,然后就什么都明白了。這個張老婆子,她是在跟自己要好處呢。
想通了一切,趙柳茵深明,舍不得孩子就套不住狼的古話。轉身就進了屋里,想了半天,才從自己的那個首飾盒子里為數不多的幾個首飾面拿出了一個純銀的戒指。
看著那枚雕刻著雍容華貴的牡丹花紋的得戒指,趙柳茵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悵惘的微笑。
這個戒指,還是當面她和英英的爹爹剛剛成婚的那個時候,英英的爹爹買給她的。
“茵茵,我只是個窮書生。你肯跟著我、嫁給我當妻子,是我一輩子的福氣,我這一輩子都會好好對你的。”
“這個戒指,是我用前一陣子去鎮子上抄書掙了些錢買的。我的錢不多,買不了那些珍珠、寶石的給你,但我的這顆心卻是火熱的。”
“茵茵,你放心。等我以后考上進士,你就是有品級的官太太了,到時候再也沒人敢小瞧你的。”
英英爹爹,你知道嗎,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我們娘三個到底是怎么過來的。
趙柳茵看著自己手中的那個戒指,即使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了,當年英英的爹爹摟著自己說話的樣子依然是歷歷在目。
“張媒人,您看,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趙柳茵也不敢讓那個張老婆子在外面等太長時間,畢竟自己還指望著她給自己的女兒英英找一個好婆家呢。
“哎呦,這怎么好意思呢,你看看你看看,你這是不相信我這老婆子呢。”嘴里是這么說的,但張老婆子的手卻很誠實的把那個這么多年過去了依然被趙柳茵保管的很好就像是嶄新的一樣的銀戒指接了過來。
看著趙柳茵終于上道了,知道給她老婆子送點東西了,張老婆子的嘴角才往上揚了揚。手里拿著銀戒指翻來覆去的看,心里美滋滋的想正好我老婆子的兒子要娶新媳婦了。這個戒指看著新的很,正好放到但聘禮里面還好看。
既然趙柳茵都上道的給了禮了,那張老婆子也不再抻著她了,痛快地把話說了出來。
“也是你們家英英運氣好,這鎮子上的李員外要娶一房平妻。”張老婆子說完,就等著趙柳茵來奉承自己。哪想到,趙柳茵根本看不上這李員外家的平妻之位呢。
“這,張媒人,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們家英英哪兒配得上這鎮子上的員外呢。”趙柳茵想著自己,以后還得用著這個媒人幫女兒說親,自然不敢把話說的太過,只能,小心翼翼的拒絕了對方。
哪知道,她覺得已經夠小心了,但那個張媒人可不這么覺得。
在這位媒人的眼中,她那就是矯情。也不好好尋思尋思她那個女兒現在已經不是前幾年那個時候了,還當個寶似的纂在手里呢!
要是別人家敢對她張媒人這么說話,她老人家早就扭身就走了。但這家碴不同,是人家李員外特地囑咐了的。
''哼,神氣什么!不就是長了張好看的臉嗎?也不想想要不是人家李員外看上了你女兒那張臉,這么好的事情,哪里輪得你們家。''張媒人心里氣呼呼的想。
“我可跟你說實話,這李員外可是鎮子上數一數二的富戶。在那省城里,都是有著鋪子和宅子的人,這次要不是想要在咱們鎮子上開個大買賣,尋思娶一房平妻來照顧自己,這事兒啊就是那鎮子上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搶紅了眼了。要不是我張老婆子臉面大,這事兒海輪不到你們呢!”張媒人看在趙柳茵給的那個銀戒指的份上,苦口婆心的勸道。
“我跟你說,我知道你想給你女兒找個正房當當。可你也不想想,你女兒這都克死了兩個丈夫了,這十里八村的誰還敢娶你家的女兒。當然了,那些家里窮的叮當響、年紀一大把都沒娶上個媳婦的,還有那些住在山上的山民,你要是不嫌棄,那我老婆子也是無所謂的。”張媒人說完,撇了一眼趙柳茵,接著再接再厲。
“你自己想想,就算是給你女兒找了個村里的好青年又能怎么樣?你們家英英是能跟著吃香的喝辣的,還是能過上使奴換婢的日子?”然后張媒人款款走上前去,一把拉住趙柳茵的手。
“老婆子我走街串巷給人做媒這么多年,自認是有點見識的。看你這個當娘的,就能知道女兒是怎么樣嬌嬌的。”
“李家的,看你長的這個樣子,我就知道你沒嫁人之前家里的日子恐怕比現在要好過不少吧。這普通的村里可養不出娘子你這么俊秀的人物來。”
“你就真的不想,讓自己的女兒過上那種不愁吃穿,穿金戴銀的好日子?”
不得不說,這個張老婆子看人還是有點眼光的。一眼就看出趙柳茵絕對不是普通家庭能養出來的,自然也就能說出讓趙柳茵心動的話來。
還有什么能比讓自己的孩子過上好日子更重要的,特別是對于像趙柳茵這樣在某種意義上是真的有過好日子的人而言,格外的有吸引力。
“你容我想想。”趙柳茵張口就想要拒絕,但聽了張媒人的話又頹然的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