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刑場,薛霏兒看裴元仲一直在拼命掙扎,又看沈國新表情變化多端,心知是有事情發生了。但這里是公共場所,人員嘈雜,她也就沒有多問。沈國新早早地就雇好了人,悄悄把裴于昶和假裴元仲偷偷地埋葬到裴家墓地,也不敢樹墓碑。沈國新讓薛霏兒不要跟去,直接到神武大街小院等他就可以了。
天都快亮了,沈國新才滿臉悲傷地回到了神武大街小院。
薛霏兒看沈國新一臉凝重,正不知道如何安慰沈國新的時候,沈國新說話了:“小妹你辛苦了,有一件事我跟你說一下。昨天死的那個年輕人不是我弟弟裴元仲!”
“什么?”薛霏兒沒聽懂。
“我說昨天被斬的那個年輕人不是我弟弟裴元仲!”
“那他是誰?”
“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他跟我二弟有八分相像,不是自己家人和十分熟悉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來。”
“那裴老將軍?”
“是我父親!他老人家臨終前也知道了那個人不是我二弟。朝廷也應該知道他不是裴元仲。”
“我看到有個官差下來把他帶走了,可一會又帶回來了。那人臨死時是那樣瘋狂地掙扎反抗,原來是冤死的。既然朝廷的人也知道他是假的,為啥還把他殺了?”薛霏兒不解地問。
“不殺他,朝廷丟不起這人,朝廷的顏面何在?這么重要的朝廷欽犯竟然是假的!以后老百姓還相信朝廷嗎?”
“那你弟弟現在在哪里?他可能不知道你還活著。”
“他在哪里我不知道,小妹,這件事非常蹊蹺詭異,你幫大哥問問這件事是不是也是齊王殿下做的。”
“應該不是他吧?我從沒聽他說過。再說,如果是齊王做的,他肯定也會告訴你的。”
“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做這事?那個人被官差帶走的那段時日里,應該是被齊王審問過了。即使不是齊王做的,他也應該知道點什么線索。還麻煩小妹問一下!還有我妻兒在棠溪鎮甘井村被殺的事,我找機會要親自去一趟!”
“好的,沈大哥,我現在就回竹林小筑!”
薛霏兒一夜未眠,她也確實要回竹林小筑休息休息了。
到了竹林小筑后,周媽和小翠把她迎進屋里,正如李鳴驍所說,周媽和小翠她們看到薛霏兒的真實面目,一點都不奇怪,感覺這才是正常的。薛霏兒卸下人皮面具,周媽已經為她沐浴的熱水,她舒迎舒服服洗了個澡,感覺滿身的疲勞都沒有了,對于竹林小筑,薛霏兒最喜歡的就是這個洗澡的設計,加之這里比青陽山更為幽靜,她更喜歡這里,想到青陽山,她想起了趙烈,也不知道他現今怎么樣了。
小翠服侍薛霏兒穿好了衣裳,周媽和小翠同時夸薛霏兒太好看了,小翠笑著說:“劉姑娘,怪不得我們王爺把你當成寶貝呢,我是女的都喜歡看你”。
“哪有啊?你們都沒見過你們王爺兇我的時候有多兇呢”。薛霏兒脾氣好,又沒有架子,她跟周媽和小翠相處十分融洽,因此小翠說話才沒輕沒重。
傍晚的時分,李鳴驍來到了竹林小筑。經歷了這么多事,薛霏兒已經把李鳴驍看作家人了。她正站在廊前喂鳥,這兩只鳥是李鳴驍怕她無聊,買給她的。
薛霏兒看到李鳴驍來了,就對他說:“你來了,你看看這只鳥是不是長大了一些?”
“哪只?”李鳴驍走上前。
“這只,你看!”薛霏兒指著一只白色羽毛的鳥對李鳴驍說:“我們給它們起個名字吧?叫起來也方便。你看這只白色的像不像你?它就叫李小白吧?”
“李小白?鳥也有姓?它為什么要姓李?”李鳴驍問。
“它不姓李姓什么?你買的!又長得像你,你說它是喊你爹爹呢?還是哥哥?”
“啊?哈哈”李鳴驍笑過之后說:“那喊你什么?娘親么?”
“我是它們主人”。薛霏兒說。
李鳴驍不接茬,他指著那只有著紅色羽毛的鳥問:“那這只呢?叫劉小霏吧?像你。”
薛霏兒反駁道:“憑什么跟我姓?誰買的跟誰姓”。
“也是啊,哪 有孩子跟娘親姓的,那就叫李小霏吧”。
薛霏兒一聽,自己不能吃虧啊,她馬上說:“那白色的也要改名字,叫李小驍,有點拗口哈,哈哈,喂,李小驍,你吃飽了沒?”
“那我們說好了,白色的可以叫李小驍,紅色的叫李小霏,我是它們爹爹,你是它們娘親”。
“這個……”薛霏兒無話可說了,誰叫是她起的頭呢。
李鳴驍看著薛霏兒無比嬌俏的臉,胸中所有的煩躁頓時都煙消云散了。
李鳴驍和薛霏兒進到廳堂,小翠上完茶以后退了出去,薛霏兒說:“那個裴大哥,不,是沈大哥讓我問問你,那個死了的裴元仲是假的,你知道吧?”
“知道!”
“是你偷梁換柱的嗎?”
李鳴驍表情凝重的搖搖頭。
“不是你,那是誰干的?”
李鳴驍喝了一口茶說道:“是裴元仲自己干的。”
“什么?”薛霏兒大吃一驚。
“裴元仲被抓時就是一個冒牌貨,事情應該是這樣的,裴元仲早先利誘這個人冒充他,裴元仲表面給人印象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這個人冒充裴元仲是求之不得。裴元仲可能料想到裴家會出事,就抓了這個人的妻兒老小威脅這個人,再后來又他毒啞了這個人,裴元仲可能對他承諾過,坐幾天牢就會出來。你想,憑裴家以前的勢力,誰不信呢?所以這個人開始在牢里時還比較安靜,后來聽說了關的是死囚牢,就開始嗚嗚嗚嗚叫,他又不識字,別人都當是裴元仲怕死,也沒有人關注他。一直到上了刑場,這個人才開始拼命反抗,才被人注意到,可惜一切都晚了,白白的做了冤死鬼。”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是本王審問他的,具體的情節是本王推導的。”
“哦,這樣啊。”薛霏兒看向李鳴驍的眼神不由得崇拜起來。
李鳴驍心神一蕩,感覺像得到了大好河山!
“沈大哥還懷疑他的妻兒是不是也是假的。”薛霏兒又問。
“晉王已經派人去查看了,不幾日就會知道了。晉王他從掖庭提走了兩個裴家的家生奴仆,是不是裴元伯和裴元仲的妻兒他們肯定能分辨出來。晉王還派人刨開了裴元伯的墳墓!”
“啊?那不是露餡了?”
“放心吧,下葬時本王就找了個尸首放在了棺材里,就防著晉王來這一手。這也過了幾個月了,尸體已開始腐爛,想來也看不出真假了。”
“你想得真周到!敬你一杯茶!”薛霏兒笑靨如花地給李鳴驍敬了一杯茶,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充滿了崇拜之情。李鳴驍竟然喝醉了、癡了。
薛霏兒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大聲對他說:“喂,李小驍他爹爹,你想什么呢?我明天去把情況告訴沈大哥啊?”
李鳴驍聽薛霏兒喊“李小驍他爹爹”更是心花怒放,他用無比寵愛的眼神對薛霏兒說:“你不用去了,女子經常拋頭露面不好。本王派人去告訴他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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