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色總覺得言康這件事不簡單,說不定背后隱藏著什么陰謀。
她想起言康很快就要來辰京向她尋仇,難得有幾分熱血沸騰,迫不及待與跟他見上一面,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言一色一直沒說話,遲聿也不多言。
他在書房思慮了許久,終究說服自己舍棄了抹殺一切的不靠譜想法,就算他能瞞得了一時,只怕也瞞不住一世,堵不如疏,他等言一色到時的抉擇!若她的抉擇不如他意,他不擇手段也要讓她跟自己在一起!
遲聿并沒意識到,他對所愛之人的偏激和執著,跟軒轅羿簡直是一脈相承。
夜色更深,未關窗的室內似乎冷了幾分。
言一色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發覺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太久,手腳都發麻了,她意欲從遲聿懷里退出來,遲聿不肯,不悅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你干什么?”
言一色為他話中莫名的緊張,感到好笑,揚高了聲音,輕快道,“點燈啊!”
遲聿過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地松開手。
很快,室內亮起來。
言一色在軟榻上坐下,遲聿倒了一杯水,遞到她面前,她莞爾一笑,伸手去接,就在她指尖堪堪碰到茶杯時,遲聿忽地將手收了回來,自己先喝了一口,而后,趁言一色還愣著的時候,抓過她停在半空的手,輕輕塞了進去。
言一色因他這種騷操作,甩給他一個白眼,笑罵,“幼稚!”
話落,將杯中的水喝下肚。
遲聿在她身邊坐下。
言一色頭靠向他肩膀,遲聿微怔,淡漠而蒼茫的眼神,不自覺柔下來。
言一色有很多話要說,但默默打了幾遍腹稿,都不滿意,愣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她指腹溫熱,輕輕摩挲著茶杯細膩的紋理,輕嘆口氣,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一句話,“我知你不安,也有很多事想問……等我見過他之后,會與你細說,好嗎?”
言一色溫聲細語,是往日里她哄遲聿的感覺,但這次又似乎有些不一樣,少了幾分戲謔,多了一絲鄭重。
這意味著她有諸多顧慮,也有再三衡量,更意味著她對自己的去留,心底有一個不確定的答案,這讓她根本無法毫不猶豫地對遲聿說出——我會永遠留在你身邊。
如果是面對其他不確定的事,遲聿能冷靜地運籌帷幄,做到胸有成竹,但事關言一色,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一丁點可能!
遲聿已經用上了平生最大的克制力,但心情還是糟糕透頂,可垂下眼眸,看著言一色近在咫尺的澄澈眼睛,如玉生光,鮮活、嬌軟,他到底沒有狠下心來追問讓她為難,只是說了一個字,“好。”
語氣溫柔深情,粘膩繾綣。
言一色聽進耳里,一顆心竟有幾分酥麻,唇角無聲勾起,臉埋進遲聿的胸膛里。
……
言一色將言康的事情放在了心上,但還遠不到能影響她過日子的份上,第二日該干什么干什么。
言一色每日都要拉上墨苒做伴,有些事情就是要多一個人一起做,才有意思、有氛圍,另外她聽墨苒說,軒轅羿在等什么人,等那些人來了后,沒過多久他們便要離開,至于要去哪里卻沒有說。
今日凌以沫又來了國師府,本質顏控的她面對言一色和墨苒兩人,大飽眼福,每回天色已晚要走時,都嚷嚷著不回宮,說要跟她們一起睡,而每次這話說完,不是被聽命遲聿的墨書給扔出府去,就是被軒轅羿心腹雷巖給扔出院墻!
凌以沫與言一色、墨苒閑話時,說起凌以絕前日又在大街上散財,又鬧出人命,又被嚴統領帶進宮,又被凌仗親手揍了一頓,但與往日吃了血的教訓會暫時老實不同,昨日他連宮門都沒出,就將一個冷宮的小太監給擄走了!凌仗得知此事后,頗為懷疑,他看似只是隨便要個宮人,實則是在挑釁自己!于是氣沖沖離開皇宮沖到太子府,又把凌以絕揍了一頓!
凌以絕傷上加傷,從前日夜到目前為止,基本就在床上度過了,他也不知是否跟凌仗較上勁了,身邊還留著那個小太監,并讓他寸步不離地伺候!
這件事,三個人笑過也就過了,然后繼續聊起別的。
……
又過了一日,慕子今帶著言康等人秘密進入了辰京,住進云音在京中置辦的宅子。
入夜,弦月當空,秋風涼爽。
慕子今房中的燈火還未熄,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在看一本雜記。
房中亮如白晝,寂靜無聲,晚風入窗,送來清淡的花香,掛于屏風一角的玉風鈴,時而叮鈴作響。
不知何時,慕子今的面前,出現了一個人影,卻是從華夏穿越而來的言康。
慕子今未曾抬頭,手指翻過一頁書,慵懶出聲,“避過四周明暗耳目,深夜找上我,定然沒有好事。”
言康穿著一身黑色斗篷,看不清楚面容,他的聲音蒼老卻沉穩,“慕公子料事如神。”
“你想做什么,不妨直言。”
“我想做的,與你對云少主做的一樣。”
慕子今似笑非笑,“你要困住我,制約我的行動?理由是什么?”
“你沒必要知道。”
言康話音未落,一張符紙自他袖中閃了出去,眨眼間沒入慕子今的體內,他發覺不妙的時候,已經中招,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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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羿等的人,云家的歡長老是其中之一
凌以絕從宮里搶回府的小太監,就是風華哦
看有人問完結的問題,大概是在本月底或者下月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