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色這樣一說,遲聿自是懂了,腦海里又過了一遍、她問自己如果沒遇見她會如何的話,相當(dāng)在意一件事情。
遲聿長腿一邁,在言一色身邊坐下,骨節(jié)分明的手掐住她的下巴,深沉的視線撞進(jìn)她的眼中。
言一色若無其事地笑,“有何指教啊?”
遲聿的唇角扯開一絲弧度,磁性低沉的聲音響起,“如果你沒遇見孤,打算跟哪個野男人在一起,嗯?”
言一色一驚,瑪?shù),這個反問,太要命了!簡直考驗她的求生欲。
她義正言辭,脫口而出兩個字,“沒有!”
遲聿臉色一黑,捏在她下巴的手指收緊,眼神危險陰森,“你猶豫!”
言一色嚴(yán)肅辯駁,“哪有什么猶豫,我只是反應(yīng)慢!”
遲聿冷笑一聲,明擺著不信,“莫要再騙孤了,你不可能終生不嫁!要孤提醒一下你南易嗎!”
言一色眼角一抽,對哦,在大暴君看來,南易可是她正兒八經(jīng)拜過天地的第一任夫君!
她將遲聿的手從自己下巴上拿下來,哼笑一聲,“知道你還問!”
遲聿不知道怎地,突然就鉆了牛角尖,不依不饒地問,“你、喜、歡、過、他?”
他每說一個字,周身氣勢就更冷一分,鳳眸妖紅,深如暗淵,仿佛蟄伏著上古兇獸,隨時可能會發(fā)動攻勢,吞了言一色!
言一色眼睜睜看著他從常態(tài)往黑化的樣子轉(zhuǎn)變,一臉懵逼,十分頭大,暗恨自己為什么要打開“如果沒遇見對方”的話題!
她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從來沒有!”
遲聿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他將她緊緊抱進(jìn)懷里,臉埋在她溫暖細(xì)膩的肩窩,閉上了眼睛,聲音低不可聞,語氣森寒狠戾。
“色色,你該慶幸孤遇見你時,你身邊還沒有亂七八糟的男人,更沒有為他生兒育女……因為,孤會讓他們都消失!
言一色聞言,清澈的眸光倏而一沉,心中發(fā)緊,不是因為遲聿說到做到的狠辣風(fēng)格,而是——他話中透露出的瘋狂和偏執(zhí)!
她忍不住想,如果她日后什么時候真的離開了,他會帶給天下怎樣毀滅性的災(zāi)難。
言一色笑了笑,情緒上的低沉稍縱即逝,畢竟多想無益,擔(dān)心無用,不若珍惜當(dāng)下。
她開口說話,語調(diào)懶散甜軟,“是呢,我們的相遇,是最好的緣分!
遲聿渾身的陰沉和黑暗,被她這一句話漸漸驅(qū)散,他愈發(fā)抱緊了懷里的她,“所以你注定是孤的,永遠(yuǎn)都是。”
言一色并不若他這般堅定,但還是嗯了一聲,權(quán)當(dāng)讓他此時此刻開心。
兔兔早已從言一色腿上跳了下來,縮在軟榻的角落里,呆呆地看著兩人摟摟抱抱,兩只耳朵在空中時而晃動幾下,興奮地不行。
“陛下,娘娘,奴婢是淺落。”
外面忽然傳來淺落的聲音,言一色霎時想起了自己要的水和青梅酒,一把推開遲聿,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老實點兒。
然后走了出去,準(zhǔn)備過去拿。
遲聿很不悅言一色不給他抱,但也沒辦法,在她這里,他分外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否則真把言一色惹急了,受苦的還是他自己。
遲聿站起身,走向畫案上的那副畫作,越看心情越舒暢,因為很明顯,言一色真的用了心。
片刻后,言一色手中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jìn)來,放到桌子上。
她抬眼一掃,見遲聿在看她的畫作,大步走了過去,強(qiáng)勢插進(jìn)他跟畫之間的空隙,背負(fù)雙手,挺胸抬頭,笑瞇瞇道,“來,本姑娘正式說一句,這副畫——送你了!”
說完,不等遲聿有什么反應(yīng),拉著他走到桌邊坐下,親手給他倒了一杯水。
遲聿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端起來喝了一口。
言一色單手撐著腦袋,睨著他笑問,“聽到外邊的動靜了嗎?都是你可愛的大臣們給我送的禮!怎么,你今日早朝又對他們揮舞屠刀了?所以一個個送禮獻(xiàn)殷勤!
遲聿聞言,嗤笑了一聲,眉眼間睥睨輕狂,拿過酒壺為她倒了一杯青梅酒遞過去,簡單說了一下外面流言的事情。
言一色雙手捧著琉璃杯,一點點抿著酒水,咂摸味道,聽罷,嘖了一聲,“無名在壞你名聲吶,正為你暴君形象的鑄就,添磚加瓦,而且你好像也挽救不了……”
遲聿手指在桌面輕敲,偏頭盯著言一色,莫名一笑,不以為意開口,“隨他去!
言一色眸光一動,忍不住笑問,“哦?看來無名這一手,你喜聞樂見啊!”
遲聿別有深意地反問,“孤做個暴君,不好?”
言一色灌了一大口酒,朝他豎了下大拇指,笑意盈盈地調(diào)侃,“挺好!特立獨行,個性鮮明,誓死要做帝王中不一樣的煙火,有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