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珊定定地望著韓辰川,嗓音低緩沙啞,“為什么你不早點跟我說這些?”
“因為我當時贊成我們分開一段時間……我覺得我們之間有很多問題需要理清楚,有很多感覺我們也需要弄明白,但我萬萬沒有想到,你會在我回國以后出事……”說到這里的時候,歉疚和自責占據了韓辰川全部的心扉。
第一次,他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低聲下氣地懇求著楊羽珊,“原諒我,珊珊……不要不理我……你知道沒有你在我身邊,我有多么難熬嗎?”想起這些天獨自一個人吃飯、睡覺、工作,他都恨不得將殘忍對她的自己千刀萬剮。
她不在的日子,他好想她,好想……
他真的怕她會一去不回,永遠都不會再回到她身邊。
楊羽珊寂色的眼眸呆呆地望著韓辰川。
韓辰川雙手輕捧起楊羽珊冰冷的面容,聲音愈加的溫柔和小心翼翼,“你說得對……我們之間,不是單方面的問題,就如你所說,在你誤會我和隋紫晴的時候,我明明可以將我和她的事跟你說清楚,為了保護陸冀,我卻沒有跟你說,那是因為我對現在的你還不夠了解,不夠信任……所以問題不單是出在你的身上,最大的錯在我……”
楊羽珊的雙眸漸漸轉回焦距,但是神采被涌出的淚水所覆蓋。
“珊珊,我愛你……經過這些日子,我更加的清楚明白,我愛的不止是過去的你,還有現在的你……甚至于我已經遺忘掉過去,腦海中全都是你如今的音容笑貌……”韓辰川渴求地看著她,“我不會跟你離婚,珊珊,我們早就說好要一輩子的。”
“我們還能在一起嗎?辰川……”楊羽珊搖頭,悲愴的淚水不斷地涌出眼眶。
“珊珊,別哭,未來讓我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好嗎?”韓辰川不由分說地把楊羽珊抱到花園徑路邊的長椅上,硬將她的臉壓入她的頸窩。
“你都已經對我不動心了,你還要我做什么?”想起他之前跟她說的話,她依然有氣,她想推開他的鉗制,卻發現比登天還難。
雖然她的語氣不善,但明顯表現出還在乎他,韓辰川的唇角微揚,心也跟著飛揚。
“我當時是在賭氣……而且我已經跟你解釋了在愛情上我不是個成熟的家伙,所以請你別把這話當真,何況,如果我真的對你不動心,我又怎么會每晚都想跟你……”
韓辰川說的話讓楊羽珊臉頰發燙,“你滾開啦……”
韓辰川緊緊抱著楊羽珊,不舍得放開,喜歡看到她嬌羞惱怒的可愛樣子。
可惜……
此刻的楊羽珊豈是韓辰川三言兩語能夠哄騙過去的。
“請你放開手!!”楊羽珊正色道。
“我都這樣求你了,你還要我放手?難道你就打算恨我一輩子,再不給我機會了?”很清楚楊羽珊最容易心軟,韓辰川刻意以很悲慘的語氣道。
“我又沒恨你。”該死的,他一擰眉,她就沒有辦法堅持。
“那你為什么不肯敞開胸懷再接受我一次?”
“做你的妻子要很完美……我自認回不到十七年前那樣的純真和完美,所以我沒有辦法再勝任。”這么多次的爭執,已經讓她身心疲累,她真的愿意就這樣保存著心底那份感情,遠離他,也不要在婚姻枷鎖中兩人整天都處在不愉快之中。
他可知道,她是那樣愛他,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恨他。
“你難道還怪我說的那些話?我說了,我的腦海中,只有你現在的一顰一笑……過去,真的已經不重要了。”
“不!你深愛的只是過去的那個楊羽珊……”
“珊珊,除了你之外,這個世界再沒有人適合我,再也沒有人可以包容我的粗魯和壞脾氣……你跟淺淺去度假的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我該用什么辦法才能挽回你,因為我真的很怕你就就此離我而去……所以,珊珊,如果我真的不在乎現在的你,我又何來這樣的恐懼?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贏回你的愛。”
“我想跟你說一句話。”楊羽珊有些遲疑。
“你說,我聽!”韓辰川把楊羽珊鎖在懷里,下巴抵著她的發際,嗅著她發間的傳出的淡香,提醒自己此刻再也不能讓她離開他的懷抱。
“其實每段婚姻,走到最后的時候,都會由起初的愛情轉為親情,因為親情是這個世界大于一切的情感,就算轉為親情,也不代表他們之間已經不愛,只是說他們已經到了相互信任,相濡以沫。”
“感情一直都是我最脆弱的地方,請你原諒我之前的不成熟。”韓辰川感慨不已,錯誤的情緒處理令他們一次次瀕臨分開的境地。
“我可以接受你是因為親情跟我在一起,那讓我覺得你只是把對我的愛轉變為了親情,但我沒有辦法接受你是為了責任而跟我走到一起……當我查到‘你’為隋紫晴做的那些事時,我想到了你的道德觀……你是那種會為了承諾而放棄幸福的男人,我不要用婚姻禁錮你的心,所以我放你自由,選擇了獨自離開……我之所以不跟大家打一聲招呼就離開,是因為我不想聽到大家的勸阻,因為我很怕自己會不爭氣回頭……”她是那樣的愛他。
“既然知道我有強烈的道德觀,你就該知道,我不可能在婚姻中跟第三個人有牽扯不清的關系。”
“可是,你不止你次跟我說你覺得隋紫晴比我好。”
“你確定我說過這樣的話?”韓辰川擰眉,很是無辜。
楊羽珊變得支支吾吾,“你至少有類似的意思。”
“我對隋紫晴由始至終都全無感覺,你認為我對她的感覺好,那是你潛意識認為……我承認起初我曾經努力想要去對隋紫晴感興趣,因為那時候我想努力將你排除在我的生命之外,可到后來我才發現,我越是努力去偽裝喜歡別人,卻越是無法對你忘懷……我愛你!珊珊,十三年前我有這樣的認定,十三年后我依舊如此……是我沒有給你安全感,才會讓我們之間產生越來越多的爭執,你愿不愿意再給我們一次機會,讓我向你證明我已經學會如何去愛一個人?”
韓辰川誠摯的雙眸,讓楊羽珊無力招架。
她抽泣著,還在遲疑。
韓辰川倏地俯下頭,尋找到她的唇瓣,摩挲著她的柔軟……
他珍惜地捧住她的臉,指紋在她細致的臉龐上摩擦輕觸,讓她無法凝聚精神思考……
漸漸的,他靠近她的氣息讓她找回了一絲絲的安全感。
遙想失去他以后自己的未來將會面對怎樣的日子?孤孤單單,落寞空寂,行尸走肉……
不……
她想再信他一次,誰讓此生是她愛慘了他。
想到這里,楊羽珊沒有再抗拒,但也沒有迎合他,任由他來到她細致的頸子,在上面灑下一串串細密的吻痕……
……
長吻過后,楊羽珊被韓辰川擁在懷里。
楊羽珊雖然不抗拒,但也還沒有答應要給韓辰川機會。
韓辰川將楊羽珊鎖在自己的懷里,輕聲問,“只要你肯再給我一次機會,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楊羽珊沒直接回應韓辰川,而是問,“陸冀以后還會在你身邊幫你嗎?”
韓辰川親吻楊羽珊的額頭,“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我只是覺得他很傻……為了隋紫晴,他付出了一切。”
“我卻認為他不值得同情。”
“不值得同情?”楊羽珊轉過臉,疑惑地看著他,“你對他那么好,我以為你是很同情他的。”
韓辰川正色道,“我對他好是因為兄弟之情,在我最低潮的時候,是陸冀跟隨我一路打拼過來……之所以會諒解他以我的名義去哄騙他心愛的女人,是因為我清楚他這人并沒有壞的心思,他只是在感情上太過單純,這才會遭人利用……”
“利用?”楊羽珊圓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隋紫晴是個聰明的女人,一次兩次陸冀以我的名義給她暗送情愫,她可能沒有發現,但當陸冀以我的名義給她拍下手鏈之時,她是不可能察覺不到陸冀是有問題的,因為……”
楊羽珊一愣,“你是說隋紫晴他是在利用陸冀?”
“如果拆穿了陸冀,她又如何能夠利用陸冀來分開我們?”
“嗯?”
“我調查過,原來陸冀跟媽交談過很多次……媽之所以會覺得我對你的愛不夠,是因為陸冀一直給媽灌輸我在乎隋紫晴的思想……隋紫晴就是利用陸冀對她的憐憫和疼惜,讓陸冀想方設法幫助隋紫晴破壞我們……”
楊羽珊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眸,“我還以為我真的誤會了隋紫晴……”
韓辰川疼愛地掬起楊羽珊的手,“其實每次你覺得隋紫晴有問題的時候,我都去調查過她,只是,陸冀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一句她的壞話……我信任陸冀,所以并沒有細心多問這些事,也以為只是你們女人太敏感。”
楊羽珊掄起拳頭捶在韓辰川的胸膛上,“你現在相信女人的第六感了吧?她平常在我面前裝出來的委屈,我現在終于明白,她不是為了演戲給我看,是為了演戲給陸冀看。”
“我向你道歉。”
“我才不要你的道歉……”趁韓辰川不注意,楊羽珊從韓辰川的腿上起身,“打了別人又給別人一顆蜜棗,我才不要。”
韓辰川起身,嘴角勾起一抹討好的笑意,“那你想怎樣?”
“你告訴我,你為什么放過隋紫晴?再怎么說,他利用陸冀,利用媽來拆散我們的感情就是種卑鄙的作為。”
“我放過她了嗎?”韓辰川挑了下眉。
“你沒有嗎?”楊羽珊哼哼道,“她現在在印度逍遙自在呢……”
韓辰川輕聲一笑。
看到韓辰川意味深長的笑意,楊羽珊擰眉,湊近他一步,“你這么笑是什么意思?”
韓辰川噙著笑意道,“我想隋紫晴在印度永遠都不可能回來了。”
楊羽珊愣,“啊?”
韓辰川看著楊羽珊戒備的身子,邪笑道,“你過來我就跟你說。”
“那我不聽算了。”
說完這句話,楊羽珊轉身離去。
完全沒有料到楊羽珊會直接轉身離去的韓辰川頓時傻眼,一秒后才急急地追上自己的女人,“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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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從花園奔至客廳,楊羽珊沒有想到會面臨一家人嚴肅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