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辰川正色回答,“這件事我原本就想跟你坦誠,可想想又覺得沒有坦誠的必要,之前就在想,如果你問起,那我就實話告訴你。”
“你說,我聽著。”
韓辰川深深跟楊羽珊四目相對,一字一句認真而清楚地逸出,“那一天是我的生日,你們全都精心準備為我慶祝,可當時被恨意蒙蔽的我,根本就不愿意接受你們的關懷,而其實我的內心是孤獨的……那晚我沒有去赴隋紫晴的約,我找了一個獨處的地方獨自喝了很多的酒,最后我依稀記得我去了隋紫晴那里,但我是因為賭氣……”
“賭什么氣?”
“因為我不愿意對自己承認我還在乎你……你可知道,喝醉的時候,我腦海中全部都是你,尤其是那天晚上,我還想起了很多我們以前的點點滴滴……那晚我的心情很糟糕,仿佛賭氣一般,我讓阿冀開車送我去隋紫晴那里……我當時很清楚她是隋紫晴,于是我逼著自己去親近她,我想要向自己證明我已經放下你……”
“所以那晚你跟隋紫晴……”
“羽珊,我不想騙你,那晚我真的感覺到你就在我身邊,我身體有沖動,連帶著酒精的麻醉,讓我不能自己……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將隋紫晴當成了是你,可當我醒來的時候,隋紫晴已經離開,事后我打電話問過她,她說我和他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楊羽珊僵在了韓辰川的懷里,眸光依舊呆滯地望著他。
韓辰川歉疚地捧起楊羽珊的臉龐,沙啞因自責而沙啞,“珊珊,我發誓我從沒有一刻對隋紫晴有過那種想法,那晚就像是在一場夢里,而我夢境中的人一直都是你……甚至在醒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就在我身邊,我……”
“不要再說了,不要說了……”楊羽珊倏地抱住自己的腦袋,用力搖頭,“我不想聽……”
“珊珊……”
“嗚……”楊羽珊終于痛哭出聲。
韓辰川心疼地抱起楊羽珊,讓彼此靠在床頭,他緊緊地圈住因抽泣而身體顫抖的她,不住訴說著歉意,“對不起,寶貝,對不起……”
楊羽珊沒有再跟韓辰川說話,只是一直流淚。
從最初的放聲大哭到之后的默默流淚,她始終沒有責怪他,只是,她流淚的雙眸再也找不到焦距。
“珊珊,珊珊……”
在他一遍遍的呼喚中,她終于凝聚目光呆若木雞地看著他。
他沙啞的聲音艱澀吐出,“那晚也許只是一個很真實的夢境……
楊羽珊終于嘶啞出聲,“你信嗎?”
“我信……因為我不會去碰別的女人,即便是在意識不清的時候。”
“可是如果你做了呢?”
“沒有如果,我相信我自己的潛意識。”
“我真的可以信任你嗎?”
韓辰川親吻楊羽珊咸咸的紅唇,“寶貝,你一定要信任我,盡管那的情況究竟如何,連我都不清楚,但我可以發誓,我的心底只有你一個,如果我韓辰川這輩子有對其他女人動心過,那就罰我出門……”
“別說了。”楊羽珊用手封住了韓辰川接下去想說的話,她哽咽道,“我不要你說些詛咒自己的話……”
韓辰川扳正楊羽珊的身子,讓彼此四目相對,他誠摯道,“我只是想要讓你相信……”
楊羽珊的鼻子再度一酸。
韓辰川倏地將楊羽珊按進懷里,閉著眼,在她耳邊輕聲呢喃,“我不愿意將就這個世界的其他女人,我想要的女人只有你。”
楊羽珊哭泣靠在韓辰川的肩上,慢慢抱住他……
終于得到她的反應,他開心之余,愈加疼惜抱緊她,不斷地在她耳邊訴說著他的歉意……
這一夜,總算還是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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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經過昨晚的事,韓辰川對楊羽珊更加的呵護備至。
楊羽珊一早醒來的時候,發現她依舊在韓辰川的懷抱里,而韓辰川并沒有睡著,他睜著眼看了她一晚上。
“你……你一晚上都沒睡覺?”楊羽珊看著韓辰川因熬夜而通紅的雙眼問。
韓辰川點點頭。
楊羽珊皺著眉道,“為什么不睡?”
韓辰川低頭親吻了一下楊羽珊的額,低嗄逸出,“我很怕你趁我睡著的時候離開。”
看到他失去平日的高傲和自信,眼底充滿孩子才有的小心翼翼和惶然時,她倏地伸手抱住他,“你好傻……我又沒有說過要離開你。”
“我不能沒有你,羽珊,我……”
“別說了……那件事就當過去了,我們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好。”
楊羽珊心疼地撫摸他一晚上沒睡似乎就消瘦下來的俊肆臉龐,心疼道,“哪有人像你這樣傻,如果我真的要走,你以為你就能守著我?”
他緊張地摟住她的腰,“你不會真的要走吧?”
楊羽珊捏了捏韓辰川臉,“我舍得你,我也舍不得淺淺啊……”
韓辰川終于微笑,“就算你想走,也是妄想,我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一步的。”
“那么,請問我現在能不能離開你一步,起床洗個澡然后去醫院看瀟瀟呢?”
“一起吧!”
“啊?”
韓辰川果真是不愿意離開楊羽珊一步,此刻已經抱著楊羽珊一起走進了浴室。
清晨的浴室里,迎來了男女間恩愛的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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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病房里,楊羽珊滿足地逗弄著懷里剛出生的嬰兒,“嘿,小公主,你好可愛哦,你睜開眼睛看看阿姨,別貪睡了,小懶蟲……”
俞瀟瀟靠坐在床頭,看著楊羽珊逗弄女兒的樣子,臉色卻沒有一絲笑意。
楊羽珊終于忍不住道,“俞瀟瀟你夠了啊……我還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呢,你別一副悲傷的臉,我命硬著,沒那么容易死的。”
“呸呸呸,你不會有事的。”俞瀟瀟道。
楊羽珊抬頭沖自己的妹妹一笑,“別看見我就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你還在坐月子,可別讓心情影響了你的身體。”
“我怎么能夠不擔心你,你……”
楊羽珊毅然打斷俞瀟瀟的話,“我都跟你說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就算你替我擔心,也改變不了上天的決定。”
“我怎么才能幫你,姐,我好擔心你……”俞瀟瀟的聲音已然悲愴哽咽。
楊羽珊嚇了一跳,連忙將孩子放進搖籃里,拿紙巾拭去俞瀟瀟眼角逸出的淚液,“傻瓜,別哭了……你這樣我也會難受的。”
俞瀟瀟抽噎著,“我要告訴韓總,你不能一個人承擔這些……”
楊羽珊倏地抱住俞瀟瀟,安慰地拍拍她的脊背,“好了,好了,不哭了啊……你要是在月子里哭,以后眼睛也會不好使的。”
俞瀟瀟亦伸手抱住楊羽珊,抽了抽鼻子以控制情緒,“你為什么不跟韓總說?”
楊羽珊停下輕拍她脊背的動作,如實道,“因為我想跟他過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言下之意,你不打算去醫治了?”
楊羽珊釋然一般地呼出一口氣,“其實我的病根本就沒得醫治,如果不是江荀請來的醫療團隊全都是世界最頂級的,我恐怕撐不到現在,所以,我很珍惜我現有的日子……你說,我不跟我心愛的人在一起,而將我剩余的日子放在擔憂我的病情上,我劃算嗎?”
“你告訴了韓總,他依然會陪在你身邊……”
“可這個性質就變了……一旦他知道我的病情,他就會擔心我,這樣在我剩余的日子里,就再也不會開心了……”
“姐……”
“瀟瀟,你別說了,我已經決定這樣做了……你還是按照我之前跟你說的做,別將我的病情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你的枕邊人江荀你得提防著,他觀察力強又心思縝密,你最好別讓他看見你不開心,否則他會聯想到我的……”
“可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你這樣惡化下去……”
“好啦,你好像啰嗦的老太婆啊……你再這樣沒完沒了的說下去,我就回Y市了。”
俞瀟瀟急忙拉住楊羽珊的手,“不要啊,姐……”
楊羽珊淺淺笑道,“那就答應我,不要替我-操心,我說過如果情況再變嚴重,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那你現在的感覺如何?”
“我還好,心痛的次數不是很頻繁。”
“不行,我還是要找醫生……”
楊羽珊耷拉下腦袋,悠悠道,“瀟瀟,能不能讓我忘掉這件事,開開心心地過段日子呢?你該知道我這輩子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幸福過,我覺得老天對我已經很眷顧了。”
俞瀟瀟為難地搖搖頭。
這一刻,楊羽珊將搖籃里的小公主抱了起來,轉移話題,“你看小公主餓了,快給她喂奶吧……”
在小公主吸奶的時候,江母走進了病房。
“媽。”
兩個兒媳婦同時尊敬地喊道。
江母慈愛地笑,“姐妹倆都在聊什么呢,小小聲聲的?”
楊羽珊搶著回答,“沒什么,我們怕吵到小嬰兒睡覺嘛!”
江母也只是隨口一問,又道,“對了,江荀和辰川去哪了?”
俞瀟瀟回答,“他們去‘江天’了,韓總說有事要跟江荀商量。”
江母沒忘記交代道,“哦,瀟瀟啊,你記得多喝點我親自下廚煲的湯,你現在體虛,可別忘記進補啊……”
俞瀟瀟乖巧道,“媽我知道,我會將您親自煲的湯全喝光光的。”
江母滿意地笑,身后的傭人隨即將保溫杯里的湯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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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瀟瀟休息后,江母和楊羽珊來到了醫院的走廊上。
江母道,“趁現在江荀和辰川都不在,我去打電話給隋紫晴吧!”
“媽……不用了。”
“嗯?”
楊羽珊波瀾不驚地看著江母,“我覺得還是算了吧……既然隋紫晴沒有要纏著辰川的意思,我們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吧!”
江母輕嘆了一聲,“其實我昨晚也想了一晚上,最后也決定跟你這么說,可是,早上的時候,隋建軍又給我打來電話了。”
楊羽珊不悅擰眉,“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說的話無非就是那些要辰川負責的話,我覺得隋建軍不會這么輕易就讓我們解決這件事。”
“那看來,我們還是要去見隋紫晴……”
“如果你不想去見她,那就我去吧,隋紫晴不敢對我這個老人怎么樣,我或許還是可以說服她阻止她父親的行徑。”
楊羽珊堅定道,“不,我要去,不管她使用什么伎倆,我都要她知難而退,而且隋建軍那邊,看來也只有隋紫晴能說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