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檬環著胸,“嗯,繼續說。”
“原來M跟江父在一起的時候,她將從江父那里得到的錢,全都投資進了交給韓總打理的那家公司……韓總慢慢對M改觀,并幫忙著隱瞞M沒死的消息,開始對M推心置腹,可韓總并不知道,M一直在給韓總下套……有次韓總應酬喝醉了,在迷迷糊糊中跟一個未成年女孩發生了性關系,可事后女孩卻控訴韓總強-奸,這件事最后被M給解決了,但是M卻因此掌握了韓總強-奸未成年幼女的證據……韓總后來才知道,這女孩是M安排的,就是為了掌握他的把柄,而后M拿此要挾韓總跟江荀成為敵人……韓總被M威脅多年,直到韓總跟江荀配合,成功打敗M,才將這份證據重新拿到手銷毀。”
邱檬笑笑著說道,“可韓辰川并不知道,原來M的后面是有軍師的,在M沖動要找江荀報仇的時候,M身后的軍師邱琰就想過M可能失敗,所以,邱琰已經為M想到后招……”
俞瀟瀟著急地問,“什么后招?”
邱檬回答,“M在跟江荀露面前,邱琰已經讓M備份了一份韓辰川強-奸幼女的證據,果然,M失敗了,但江荀銷毀的卻是M所做的那份備份的罪證。”
俞瀟瀟震驚,“你是真正的‘罪證’沒有被銷毀?”
邱檬點點頭,“準確來說,這份證據現在掌握在邱琰那里。”
俞瀟瀟無法理解地搖頭,“如果邱琰那里還有證據,他為什么不救M,卻眼睜睜地看著M入獄?”
“因為邱琰想要對付江荀!江荀贏了M以后,絕對想不到韓辰川的罪證還在邱琰的手里,邱琰就是想要利用韓辰川,某一天給江荀致命一擊,而若救了M,沒有韓辰川的協助,邱琰沒有把握能贏江荀。”
俞瀟瀟終于明白過來,“所以,邱琰一直清楚江荀在暗中搜集他跟云南毒販有聯系的罪證,卻始終不去阻止,就是等著江荀實施這個計劃,然后在計劃的最后一刻讓韓辰川來阻止……”
“是。”
俞瀟瀟迫不及待地問,“那后來呢?”
邱檬回答,“江荀一直派人監視著邱琰的一舉一動,卻始料未及來阻止他計劃的人竟是他唯一透露了計劃時間的韓辰川……江荀的計劃就這樣失敗了。”
俞瀟瀟等不及地吐出,“可是最后贏的人是江荀啊?”
“你先聽我說完。江荀的計劃失敗后,邱琰便給江荀打了一通電-話,邱琰要江荀拋下跟你的婚禮,并且跟你離婚,否則邱琰就將韓辰川的犯罪證據遞交給警方,在兄弟和老婆之間,邱琰要江荀只能選擇其一……可令邱琰怎么也沒有想到的是,邱琰剛剛跟江荀打完電-話,韓辰川就出現在了邱琰的面前,而韓辰川手里拿的證據不是邱琰旗下公司犯罪的證據,而是韓辰川一直以來受到邱琰和M威脅的那份‘罪證’……”說到這里,邱檬輕嘆了一聲,“當時我就在邱琰的身邊,親眼目睹了邱琰眼底的驚訝,當然,我到現在也沒有搞懂韓辰川是怎樣從邱琰那里得到那份罪證的,總之,事情到最后,形勢發生了急速逆轉,邱琰還來不及弄清楚當時的狀況,警方就找上-門了,警方以邱琰旗下多個公司涉嫌替云南販毒集團洗黑錢的罪名,將邱琰帶走了,而我因為當時跟邱琰在一起,也被警方帶到警局協助調查……但我沒有想到,在警方帶邱琰去警局的中途,唐開竟找人來劫持警車,在雙方開火之際,我差點被亂飛的子彈打中,在關鍵的時刻,邱琰將我推開了,而他的頭部因此挨了一槍……”
俞瀟瀟聽完后,久久怔愣,過了很久才回答,“唐開真是太沖動了。”
邱檬嗤笑一聲,“他是沖動,但也是被人利用了。”
“嗯?”
邱檬瞇起眼,“你以為邱琰聯合M對江家兩兄弟做出了那么多的傷害,江家兩兄弟會這樣便宜邱琰就讓他做幾年的牢?”
俞瀟瀟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
“江荀并不是一個仁慈的人。唐開那時候并沒有在邱琰身邊,他是突然收到邱琰被警方帶走的照片,沖動之余帶人去劫警車,而發照片給唐開的人,不用想也知道,不是江荀的人,就是韓辰川的人,江荀和韓辰川想讓警方順理成章地解決掉邱琰。”
“按你這么說,江荀的計劃總體是順利的,可為什么婚禮那天他還是拋下婚禮走了?”
“因為在邱琰跟江荀打完電-話后,江荀又接到了另一通電-話。”
“什么電-話?”
“電-話是M——也就是你母親,在獄中給江荀打來的。”
俞瀟瀟驚愕得雙眸瞪圓。
邱檬繼續道,“江荀一接完你母親的電-話,就趕去了邱琰所在的酒店,想要阻止計劃……可等到江荀趕到現場的時候,邱琰已經重傷進了醫院,我也暈倒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醫院,聽說是江荀保釋了我,也是他將我轉進了更好的醫院。”
“所以邱琰現在是……”
邱檬點點頭,“他依然處于警方的監控之中,只是他如今變成了植物人,警方允許他監外執行,當然,能監外執行也是靠江荀跟警方打通關系。”
俞瀟瀟困惑不解地搖頭,問,“江荀為什么在接到M的電-話后會想要阻止計劃,事后還為你和邱琰做這么多?”
這一刻,邱檬深深吸了口氣,回答,“因為——邱琰是江荀的弟弟。”
“你說什么?”
俞瀟瀟以為自己聽錯。
邱檬重復了一遍,“是的,邱琰是江荀的弟弟。”
俞瀟瀟搖頭,不敢相信。
“M在獄中給江荀打的那通電-話,就是告訴江荀這個事實。”
俞瀟瀟愣愣地問道,“M說的就是事實嗎?”
邱檬回答,“邱琰出事以后,江荀在醫院跟邱琰做了血緣鑒定,結果證實邱琰跟江荀的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那邱琰和我……”
“目前還不確定邱琰和你是否有血緣關系,要等你跟邱琰做了血親鑒定才能有最后結論。”
俞瀟瀟怔在了原地。
邱檬的眸光重新睇向躺在床上那蒼白面容的清俊男人,吞噎了下喉嚨間的苦澀,微沙吐出,“我想,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竟是如此……”
俞瀟瀟沉溺在思緒當中,半晌沒有回過神。
氣氛靜默許久,俞瀟瀟突然出聲問,“邱琰是我哥哥這件事似乎說不太通……如果邱琰是我的親生哥哥,M明知道我和邱琰是有血緣關系的,她為什么允許邱琰來追求我?她能夠到最后一刻打電-話求江荀手下留情,這就說明她是愛邱琰的,她應該替邱琰的幸福考慮,不是嗎?”
“你想得很正確,因為有這個疑問,所以,我和江荀都認為,你和邱琰很有可能是沒有血緣關系的。”
俞瀟瀟不解蹙眉,“你的意思是?”
邱檬轉過臉,正色地看向俞瀟瀟,“你和葉流紫眉宇間有幾分的相似,所以你是葉流紫女兒這件事應該毋庸置疑,但是邱琰和葉流紫未必就是母子關系,邱琰也許可能是江父跟別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俞瀟瀟贊同地點了下頭,“這件事很好辦,等我跟邱琰做完血緣鑒定就知道了。”
“如果血緣鑒定的結果是你和邱琰沒有血緣關系,這說明邱琰不是葉流紫的兒子,那么,你會想要搞清楚邱琰的生母是誰嗎?”
“我當然要搞清楚……邱琰不是葉流紫的兒子,葉流紫卻將畢生的母愛都給了邱琰,我要弄清楚原因!”
“這就是江荀不愿意將這件事告訴你的問題所在……”
“嗯?”
“你想要弄清楚原因,除非葉流紫肯說,否則你們甚至連邱琰的生母是誰你們都不知道……”
“那就去問葉流紫!!”
“江荀已經去監獄質問過葉流紫,結果證實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葉流紫承認她不是邱琰的生母,但是她拒絕向江荀透露邱琰生母的身份……”
俞瀟瀟狐疑地問,“她是想隱瞞什么嗎?”
邱檬搖搖頭,“她不是想隱瞞什么,她愿意跟,但她跟江荀開出了一個條件。”
“她要江荀想辦法讓她能夠出獄?”
邱檬仍是搖頭,“不,她開出的唯一條件就是——她想跟你見一面。”
“我沒有聽錯吧,她想見我?”
“是,這是她對江荀開出的唯一條件。”
俞瀟瀟嗤笑道,“她這人真的很莫名其妙……二十多年來明明活在世上,也不愿意跟我見一面,甚至憎恨我,厭惡我,現在卻說想要見我?這不是她的什么陰謀吧?”
從俞瀟瀟的言談舉止中,邱檬已經能夠感覺到,俞瀟瀟對葉流紫有著根深蒂固的恨意。
是啊,在俞瀟瀟看來,二十多年來,葉流紫從未給過俞瀟瀟絲毫的母親,甚至為了達到報復江家的目的,甚至很多次不惜以傷害她來威脅江荀……
俞瀟瀟想了想,又搖頭,“不對,她現在在獄中,她就算想要耍陰謀,也是在做垂死的掙扎……”
邱檬接過話,“所以,她是真的想要見你……”
“不可能!!”未等邱檬繼續說下去,俞瀟瀟已經義憤填膺地吐出,“我不會去見這樣一個拋家棄子、心腸歹毒的女人……我這輩子都不會去見她!!”
“那么,就讓邱琰的身世成迷?”
“江荀會有別的辦法逼她的。”
“葉流紫說了,如果你不愿意去見她,她就算老死在獄中,她也會將這個秘密帶進棺材里。”
“她為什么會想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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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這樣的疑問,俞瀟瀟緩緩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