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珊困惑地笑,“伯母,您要我諒解什么啊?”
江母愧疚吐出,“原諒我一直都沒有跟你說句‘對不起’。”
楊羽珊一怔。“伯母……”
江母重重地嘆了口氣,“過去很多年,我都以為你跟江荀在一起,曾經也想過讓你做我兒媳婦,也很滿意你的人品,可后來知道淺淺不是江荀的孩子,我聽信謠言,以為淺淺真的是你被人……所以那時候我就對你產生了偏見,一直對你疾言厲色,到了很后來,等到江荀跟辰川相認,我才知道,原來淺淺是辰川的孩子,而你曾經那些‘不堪’遭遇原來都是辰川制造的,當時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女孩,我一直都想替辰川跟你說聲‘對不起’……”
楊羽珊搖搖頭,平靜吐出,“伯母,其實我沒有怪過他,當年我為他做事,都是我自愿的。”
“你真傻……辰川沒有珍惜你是他沒有福氣。”
楊羽珊故作輕松地笑了笑,“人年輕的時候總要做些年少輕狂的事嘛!”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呃,等淺淺過了這一年的手術適應期,我就回奧爾頓,那里我熟,也能找工作,也有住處……當然,淺淺愿意跟隨我都尊重她。”
江母緊緊握住楊羽珊的手,“其實我看待淺淺跟看待禹安是一樣的,我希望他們將來都能夠跟自己的親媽生活在一起,這也是我為什么一直要江荀去追回瀟瀟的原因。”
楊羽珊閑適地笑,“伯母你多慮了,照我看來,韓辰川他應該不會給淺淺找個后媽,但是你要擔心他可能會孤獨終老。”
江母微微瞠大眼眸,“你……你的意思是他對瀟瀟還沒有死心?”
楊羽珊笑著低下頭,“他的心思,我又怎么會猜得到,但是,他一直逃避瀟瀟跟江荀在一起的事實,這不是表現得很淺顯嗎?”
“所以,這次你們都來了紐約,而他沒來……”江母瞬間就頓悟了。
楊羽珊平靜再補充了句,“我想江荀和瀟瀟的婚禮,他也是不會來的。”
江母身子一怔,靠在了沙發(f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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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
主臥的露臺上,俞瀟瀟依偎在江荀的懷里。
時值夏末,微風吹拂,剛好是種舒適的感覺。
江荀擁著俞瀟瀟,嗓音微沙,“你姐姐對我不放心,是情有可原的,畢竟,我虧欠你那么多,一直以來也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俞瀟瀟仰首看著江荀,如實吐出,“我從來就不覺得你有虧欠我,畢竟上一代的恩怨是我們從一出生就無法去改變的事實,我們都曾經為這段恩怨失去理性過,所幸的是,你我最終還是摒棄了恩怨的束縛,走到了一起……”
江荀執(zhí)起俞瀟瀟的下顎,深深地望著清澈的瞳眸,驀地,心頭一股暖流涌過,沙啞逸出,“遇上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
俞瀟瀟的眼底閃耀著隱隱的水光,心底有著跟江荀一樣的認同。
江荀慢慢地低下頭,俞瀟瀟緩緩閉起眼眸。
薄唇,如輕薄的羽翼落在俞瀟瀟柔軟的唇瓣上。
俞瀟瀟圈著江荀的頸項,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許久以后,彼此才松開。
俞瀟瀟道,“我去看看禹安,他應該睡醒了。”
江荀雙臂擁著俞瀟瀟,柔聲回答,“有傭人在那看著,你不用擔心。”
“我怕他醒來找我……”
“可是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什么?”
這一瞬,江荀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高雅精致的黑色絨盒。
俞瀟瀟愣了一秒。
江荀將黑色絨盒打開,里面是一枚熠熠生輝的鉆石戒指。
俞瀟瀟雙眸瞪大,驚訝于眼前所看到的這枚鉆石戒指。
應該有三十多克拉吧,好閃、好亮,關鍵顏色是稀有的粉鉆和藍鉆鑲嵌在一起,由粉鉆主打,藍鉆圍繞在粉鉆一周,美得令人驚嘆。
“這……”
江荀執(zhí)起俞瀟瀟的左手,將戒指套進俞瀟瀟左手的無名指,“是我用過去拍來的那條中世紀的粉鉆項鏈和我媽之前給你的那枚藍鉆戒指找人重新設計成這枚戒指……我早上出去就是去拿戒指。”
俞瀟瀟驚愕,“什么,你將中世紀那條鉆石項鏈拆了?天,那可是中世紀皇室的項鏈,價值不菲,你拆了它就失去價值了啊!”
江荀將戒指套進俞瀟瀟的無名之后,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它的價值意義不大,它的意義在于這是我第一次送給你的禮物,也是我第一次跟你許下鐘愛一生的承諾。”
淚液頃刻就從俞瀟瀟的眼眶中滑出,她哽咽地逸出,“你以為你早就不記得了……”
江荀疼惜地將俞瀟瀟擁進懷里,“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一直都在我的腦海里。”
俞瀟瀟抬起左手,看著無名指上那閃耀著燦爛光輝的鉆石戒指,倏地緊緊擁住江荀。
江荀親吻俞瀟瀟的頭發(fā),撫著她的背,任由時光靜靜流逝。
俞瀟瀟靠在江荀的懷里,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輕推開他,問,“對了,你剛才說有什么重要的事去做?”
江荀諱莫如深的眸光落在俞瀟瀟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上。
俞瀟瀟愣愣地看著戒指,再愣愣地看著江荀。
江荀勾唇一笑,“婚戒都戴了,該定下名分了!”
“啊?”
這一秒,江荀拉住俞瀟瀟的手,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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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荀拉著俞瀟瀟來到一樓大廳。
江母和楊羽珊已經談好想談的話題,此刻正在閑聊淺淺的事,見到江荀和俞瀟瀟走來,兩人停止聊天,默契地看向江荀和俞瀟瀟。
江荀開口,“媽,有什么時間嗎?”
江母起身,和樂的笑,“媽怎么會沒有時間?”
“那好,跟我去趟登記所。”
江母一直沒反應過來,“啊,去哪里?”
眼尖的楊羽珊已經注意到俞瀟瀟左手那枚閃耀的戒指,挽著江母,輕笑,“你兒子是要你去當證婚人呢!”
江母頓時喜悅,“真的嗎?”
俞瀟瀟偎在江荀身邊,幸福點頭。
江母激動道,“好,好……我去換件衣服,我馬上就來……”
在紐約結婚,必須先登記注冊,登記需要有證婚人,之后再由牧師主持婚禮,然后牧師就會頒發(fā)給新人結婚證。
在江母去樓上換衣服的時候,楊羽珊從江荀的手里將俞瀟瀟拉到了一邊。
楊羽珊興奮道,“瀟瀟,恭喜你。”
俞瀟瀟靦腆地笑,“姐,我覺得就像是做夢一樣。”
“我真替你開心……你跟江荀終于修成正果。”
“你也一定會獲得幸福的。”
楊羽珊點頭,“我一定會加油,爭取早點給你找個優(yōu)秀的姐夫。”
俞瀟瀟擁抱住楊羽珊,“你說的哦,不準單身。”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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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后。
車廂里,江母親昵地拉著俞瀟瀟的手,感嘆道,“我總算要了卻一樁心事了……”
俞瀟瀟微笑著,臉上難以掩飾甜蜜和喜悅。
親自駕車的江荀通過后視鏡看了后面的兩個女人一眼,嘴角勾起,含笑滿足。
過去,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她們能夠像母女一樣和諧共處。
車子很順利地駛入紐約市中心的婚姻登記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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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那么順利,俞瀟瀟和江荀此刻拿到了登記表格。
江母以證婚人的身份看著他們填寫表格,臉上滿是欣慰。
看著表格上那一行一行清晰的英文字眼,俞瀟瀟的手竟在落筆的時候不禁顫抖起來。
是的,興奮,激動,喜悅,期盼,又帶著一點點的惶然……使她下筆的時候竟那樣的緊張。
終于,她還是順利地填寫好表格,將表格遞予了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與證婚人交流了一番,然后就將表格拿進了里面的房間,進行電腦輸入。
在等工作人員登記注冊的時候,俞瀟瀟緊張得心怦怦直跳。
江荀緊緊地握著俞瀟瀟的手,盡管沒有出聲安慰她,卻以手心的熱度給予她溫暖。
事實上,這一刻俞瀟瀟的心底竟有些愧疚……
那次在T市他們也曾經走進登記處,但是當時由于她的原因而沒有順利登記成功,這一次,她希望一切順利,并且,她不會再做那個退縮的人。
“江先生,俞小姐……你們的結婚登記已經弄好了,不過現在你們沒有辦法拿到結婚證,等你們結婚的那一天,你們請來的牧師會交給你們的,不過,必須恭喜你們,你們現在已經是合法的夫妻了。”
工作人員對他們說這番話的時候,俞瀟瀟幾近哭泣。
是的,是喜極而泣。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和他竟這樣順利又成了夫妻……
過去所有存在她心底的陰影,在一瞬間全都明亮了起來,那些存在于心頭上的傷痕累累,也在一瞬間全部填補了破碎的縫隙……
這一秒,他將她抱了起來,喜悅在原地轉圈。
她攬著他的頸,第一次沒有羞澀、沒有芥蒂、沒有擔憂,沒有遺憾地喚他——老公,他開心地吻了她一遍又一遍,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了他們。
……
回去的路上,江母已經笑得合不攏嘴。
俞瀟瀟依舊是淡淡的微笑,可是心境卻比來時還要激動。
她不敢置信,不時用手捏著大腿,惶恐現在所發(fā)生的一切又像是上一次做夢……
所幸的是,每一次她都能感覺到明顯的疼痛。
真的好不容易啊,這么多年的悲歡離合,終于在這一刻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
回到家中,她還來不及接受眾人的恭喜,就已經被他拉進了房間。
這一刻的欲望爆發(fā)開來就像是多年壓抑的渴望……
他迫不及待地褪去她的衣服,她也迫不及待地褪去他的……
衣衫落了一地,滿室的粗喘,呻-吟,不再顧忌其他,他們只想好好地擁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