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在這里看著。”
“我不回去,我要淺淺醒來的時候第一眼就能看見我。”
韓辰川看向俞瀟瀟。
俞瀟瀟回答,“我昨晚睡得很充足,我留在這里。”
韓辰川頓時無話。
俞瀟瀟又道,“韓總,麻煩你送我姐回家休息吧,她繼續(xù)這樣不眠不休下去,她的身體肯定要垮的……”
“瀟瀟,我不累……”
韓辰川冷聲道,“淺淺做完手術(shù)還有二十四個小時的觀察期,如果你堅持不睡而要撐過這三十個多個小時的話,我想淺淺醒來的時候恐怕就要見不到你了。”
“我……”
楊羽珊仍在猶豫的時候,俞瀟瀟已經(jīng)找來楊羽珊的包包,她兀自將楊羽珊的包包塞到韓辰川的手里,對韓辰川道,“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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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羽珊終究是在俞瀟瀟的堅持下被韓辰川送回了家中。
待楊羽珊和韓辰川離開后俞瀟瀟才突然意識到,醫(yī)院的走廊上就剩下了她和江荀。
江荀此刻正在接電-話,想來又是公事。
俞瀟瀟站在走廊前望著遠方,除了憂心楊子淺的手術(shù)外,心也很是雜亂。
為什么淺淺問他的時候他可以回答得那么直接,那么真誠?剛才在抽血室的時候,他為什么會抱她?
難道真誠只是因為安撫淺淺?他的演技的確不俗……
抱她只是因為念及舊情?也說得通,畢竟他對她是憐憫的……
但如果是演技和憐憫,而她此刻卻在此糾結(jié),她還真是悲哀……
搖頭晃去這些不該存在在她腦海中的思緒,俞瀟瀟轉(zhuǎn)過身重新看向那手術(shù)室的紅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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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約有一個多小時,韓辰川回來了。
而江荀依然還在接電-話,不過卻是接的第二通。
俞瀟瀟跟江荀一直都隔著很遠的距離,她偶爾用余光看他,也只見他一直在打電-話。
隔著那么遠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接私人電-話,但從他嚴肅的表情來看,他應該談的都是公事。
他當然是忙的,管理偌大的“江天”,他所做的每一個決策都是至關(guān)重要的。
韓辰川見江荀在打電-話便直接朝俞瀟瀟走了過來。
此刻,韓辰川緊張地問俞瀟瀟,“醫(yī)生護士有出來過嗎?”
“沒。”
聽到俞瀟瀟的回答,韓辰川頓時松了口氣。
看見韓辰川因為淺淺而憂心忡忡的樣子,俞瀟瀟忍不住撫慰,“你都已經(jīng)幫淺淺請了全世界最好的心臟科醫(yī)生,不用過于擔心。”
“她很堅強。”
“是的,她像姐姐。”
韓辰川沒有再作聲。
“對不起,韓總,我誤會你了。”
韓辰川自然知道俞瀟瀟是在為她誤會他對楊子淺不聞不問而向他質(zhì)問的事道歉。
韓辰川淡淡道,“我沒放在心上。”
“謝謝……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說。”
“你答應淺淺的事你會做到嗎?”
韓辰川轉(zhuǎn)過身,平靜跟俞瀟瀟對視,“你很希望我兌現(xiàn)?”
“不,我的確很希望你和我姐能有結(jié)果,但如果你是為了兌現(xiàn)你對淺淺的承諾而跟我姐在一起,我寧愿我姐找個人重新開始,畢竟感情不是兒戲。”
韓辰川諱莫如深地笑了一下,“那你知不知道,當一個人永遠都得不到他想要的那份感情時,一切對于他來說就變得無所謂了。”
俞瀟瀟有些懂又不是很懂韓辰川的話。
韓辰川笑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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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shù)歷經(jīng)了十幾個小時,不出大家的意外,淺淺的心臟介入手術(shù)很成功。
當醫(yī)生從手術(shù)室里出來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在場所有的人都如釋重負,俞瀟瀟跟楊羽珊身子喜悅相擁。
盡管醫(yī)生說要繼續(xù)觀察二十四個小時看淺淺的身體是否有排斥現(xiàn)象,可因為手術(shù)的順利進行,大家都對這接下去的二十四小時很有信心,醫(yī)生也說如果不出意外,這二十四個小時必定是能安穩(wěn)度過的。
今晚雖然還沒到慶祝的時候,但大家的心情都變得格外輕松。
因為今晚到明天是觀察期,家屬不能夠留在手術(shù)室里陪伴病人,所以大家今晚都必須回家休息。
江荀和韓辰川晚上似乎都有事,在聽完手術(shù)結(jié)果后便相繼離開了醫(yī)院。
俞瀟瀟原是想要回自己下榻的酒店休息的,畢竟已經(jīng)擁有跟禹安相處一夜機會的她不敢奢求太多,可誰想到,在聽說俞瀟瀟準備回自己下榻的酒店休息的時候,江母卻提出要她今晚再回云端酒店休息的建議。
楊羽珊本來是打算邀請俞瀟瀟跟自己一起睡的,可得到江母的眼色后,便很配合地選擇了沉默。
此刻,江母在勸說俞瀟瀟,“等我?guī)в戆不丶~約,你想要看見禹安就很難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今晚我們?nèi)齻人就湊合在一間房,這樣你跟禹安也能多點相處的時間。”
“真的嗎?”俞瀟瀟聽聞后很是心動。
楊羽珊于是在此刻推波助瀾,“孩子很容易就帶親的,你要是多跟他睡兩晚,他下次見到你一定肯要你。”
想想江荀和江母的房間就在隔壁,俞瀟瀟總覺得不是很方便,所以縱使很心動也仍在猶豫。
江母于是以退為進,“你不想那就算了吧,你有時間再來紐約看禹安……”
俞瀟瀟聽聞果然著急吐出,“不,伯母……我跟你去酒店。”
楊羽珊不得不佩服姜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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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是歐凡送大家的。
歐凡先是送楊羽珊回韓辰川在Y市中心的城中別墅,然后送江母和俞瀟瀟回云端酒店。
回酒店的路上禹安小朋友一直都沒有睡,俞瀟瀟便抱著他在車上玩。
禹安對俞瀟瀟似乎也沒有了那么強烈的排斥感,已經(jīng)肯讓俞瀟瀟哄他和抱他了。
江母一回到酒店就感嘆,“親媽還是最親的……”
俞瀟瀟抱著已經(jīng)在她懷里昏昏欲睡的禹安,心底也有莫大的自豪和滿足感。
關(guān)上房門,江母輕聲道,“我去洗澡,就由你來哄禹安睡覺吧!”
“嗯。”
俞瀟瀟抱著禹安在房里來回走動了幾圈,禹安很快就睡著了。
看見在她懷里流著口水的小可愛,俞瀟瀟都不舍得將禹安放在床上睡了。
因此,江母出來的時候便看見俞瀟瀟抱著禹安坐在床沿,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江母忍不住笑,“你這樣抱著他睡他會著涼的。”說著從俞瀟瀟的懷里將禹安抱了過來。
俞瀟瀟忍不住自責自己真是粗心大意。
見江母抱著禹安進了洗手間把尿,俞瀟瀟更是窘迫,“我昨晚都是用紙尿褲的。”
“沒關(guān)系,在外面用紙尿褲方便些。”
“但是紙尿褲對于孩子來說是不舒服的。”
“是,我平常也很少給他用,但在外面沒傭人幫忙,也只能方便著來了。”
“伯母,謝謝你這樣用心照顧禹安。”
“你這樣說就見外了……禹安是你兒子也是我的孫子,就算為他費一百個心我都愿意。”
俞瀟瀟甜甜一笑。
江母抱著尿尿完又睡著的禹安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小聲道,“很晚了,也也累了,洗澡早點睡吧!”
“好。”
江母輕輕地將禹安放在了床中間,因為床很大,也不用考慮擁擠的問題了。
在俞瀟瀟走進浴室洗澡后,江母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她小心翼翼地挪到距離浴室最遠的距離,然后撥打了一通電-話。
俞瀟瀟洗完澡回來的時候江母已經(jīng)睡著了。
今天一天為淺淺的手術(shù)結(jié)果而擔心,令俞瀟瀟此刻放松下來也有了倦意……
在床的另一側(cè)躺了下來,俞瀟瀟替江母和禹安拉好被子,自己也很快就沉入了夢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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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俞瀟瀟被江母搖醒。
俞瀟瀟睡眼惺忪地問江母,“伯母,怎么了?”
“你去隔壁看看,江荀好像回來了。”
俞瀟瀟疑惑地坐起身,“他回來了干嘛要過去看?”
江母緊張道,“我剛才聽到隔壁有很大的響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有響動嗎?”
“嗯,好像是東西摔落的聲音,不然你去隔壁看看吧,我不放心!”
“應該沒什么事吧,酒店有那么多服務生,歐凡也一直都跟在他身邊。”
“他今晚是一個人去的,你忘了是歐凡送我們回來的。”
“呃……”
“你幫我去看看吧……禹安馬上就要醒了,我怕禹安醒來的時候沒看見我又要鬧騰了。”
想到昨晚禹安哭泣的樣子,俞瀟瀟點了點頭,“好。”
走到隔壁房間,俞瀟瀟也在困惑江母所說的響動是什么,正想著等會兒萬一沒事怎么跟江荀解釋半夜敲開他房間門的原因,就看見江荀的房間門是敞開的。
想到江母所說的響動,又看見這敞開的房門,俞瀟瀟頓時緊張了起來。
她走進房間,下意識地搜尋江荀的身影,竟發(fā)現(xiàn)房間里一室凌亂,東西落得滿地都是,就在俞瀟瀟的困意已經(jīng)被眼前的情景徹底嚇跑的時候,卻看見江荀此刻斜躺在了床上……
俞瀟瀟忙湊了過去,摸了摸他的手,在觸及到他身體的溫度和嗅到他身上散發(fā)著的酒味后,她這才意識到,原來是他喝醉了。
江荀很少喝醉的,印象中她也只看過江荀喝醉一次……聽人說他酒量不好,可她總覺得他不可能酒量不好,因為他那么愛紅酒,就算被傳出酒量不好,那也是他深藏不露。
可是今晚他好像是真的醉了……
外面那樣凌亂應該是他回來的時候打翻了東西,難怪伯母會說隔壁有響動。
為什么他會喝得這樣醉呢?
俞瀟瀟頗為疑惑,似乎沒有什么應酬是需要他喝醉的,而且在Y市他應該也沒有什么應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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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身上傳來的酒味很濃,俞瀟瀟忍不住皺起眉。他就這樣不蓋被子睡一晚肯定要著涼的……
替江荀拉好被子,俞瀟瀟原想就回房間,可看到他斜著身子睡在床上一點都不舒服的樣子,她忍不住又幫他挪好身子。
幫他挪好身子后,看到他脖頸被領(lǐng)帶圍著,襯衫扣子也系著,俞瀟瀟再次各種的不舒服。
下一秒,俞瀟瀟起身進浴室?guī)退麛Q了一條溫毛巾。
她松開他的領(lǐng)帶,解開了他幾顆襯衫扣子,輕輕幫他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