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大門外,路旁,停著一輛黑色的車。
遠(yuǎn)遠(yuǎn)地,俞瀟瀟看見江母就坐在那輛車?yán)铮掷镫[約還抱著一個襁褓。
思念孩子的眼淚立即就從俞瀟瀟的眼眶中滑出,她奔了過去。
江母似乎也看到了她,抱著禹安,即刻從車上走了下來。
當(dāng)俞瀟瀟看見此刻在江母懷抱里睡得很熟的禹安,她失聲痛哭了起來,喉間一陣哽咽。
江母本就不是一個心狠之人,見到俞瀟瀟思念孩子的樣子,心頭也有些許的自責(zé),不禁低緩開口,“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你帶習(xí)慣了,這兩天他經(jīng)常無緣無故的哭,剛才來的路上也在哭,這會兒大概是累了才睡著了。”
江母這樣說,俞瀟瀟的眼淚落得更兇了……
江母啞著聲,“抱去吧!”盡管沒有將俞瀟瀟當(dāng)作是兒媳婦來看,江母卻很喜歡禹安,也很疼禹安,內(nèi)心也不舍將孩子還給俞瀟瀟。
俞瀟瀟很小心很小心的從江母懷里將禹安抱了過來,眼淚撲簌簌跌落,她含著淚水咸味的唇不住地吻在禹安稚嫩的小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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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俞瀟瀟剛剛哄禹安睡著。
此刻,她安靜地坐在床沿,凝睇床上禹安睡得香甜時(shí)的可愛臉龐,眸底全都是母愛的光輝。
他真的說到做到了……
雖然從沒有質(zhì)疑過他的能力,但是當(dāng)他真正做到讓江母將禹安還給她的時(shí)候,她驚喜之余,心頭也被激蕩起一圈一圈的悸動漣漪。
即使沒有想過再跟他在一起,也不可否認(rèn)他依舊那么深刻駐足在她的心底,只要他為她做一件事,她還是會為之觸動。
不過,如今的她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俞瀟瀟,縱使再多的觸動,也不會改變她的想法,她和他無論怎樣都不可能了,天真的時(shí)刻已經(jīng)過了,憧憬也已經(jīng)不在了,她對他早已經(jīng)失去熱度。
突兀的一道手機(jī)鈴聲在此刻打斷了俞瀟瀟的思緒。
她拿起手機(jī),看了屏幕一眼,隨即按下接聽鍵,“喂……”
“瀟瀟。”手機(jī)內(nèi)是韓辰川壓抑著思念的低啞聲。
“嗯。”
“你還好嗎?”韓辰川關(guān)心地問。
俞瀟瀟起身,走到窗邊,輕聲回應(yīng),“最近發(fā)生了一點(diǎn)事,不過已經(jīng)解決了。”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對了,姐姐和淺淺還好嗎?”
“她們挺好的,你不用擔(dān)心。”
“韓總,請你一定要照顧好她們……”
“淺淺是我的女兒,我給她的愛絕不對少。”
“姐姐呢?”
那邊的韓辰川沉默了幾秒,才道,“我和楊羽珊的事,不是你想象得那樣簡單,何況,我只當(dāng)她是淺淺的母親。”
“韓總……”俞瀟瀟幽幽吐出,“我姐對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我真的不希望我姐再受到傷害……”
“我不會傷害她。”
“你已經(jīng)在傷害她了……為什么不能放一點(diǎn)心思在她的身上呢?”
“那為什么你不愿意放點(diǎn)心思在我的身上?”
“我……”
“瀟瀟,這個世界不是只有江荀,在你無助的時(shí)候,你也可以想到我。”韓辰川的言語中帶著濃郁的醋意。
俞瀟瀟依舊注視著落地窗外的整個紐約城,緩聲吐出,“你誤會了,我的世界只有我自己。”
“瀟瀟……”
注意到床上睡得很熟的禹安此刻正在扭動身子,俞瀟瀟連忙道,“好了,韓總,很晚了,我想睡了,我們下次再說吧……”
在俞瀟瀟要結(jié)束通話之前,韓辰川冷冽吐出,“你從前不會這樣的逃避我的,是因?yàn)闂钣鹕旱年P(guān)系嗎?”
“不,我沒有逃避你,一直以來我都拿你當(dāng)做朋友,我不想跟你聊太久只是怕吵醒孩子。”俞瀟瀟如實(shí)道。
韓辰川也沒有勉強(qiáng),語調(diào)轉(zhuǎn)為一貫的溫和,“那好吧,我下次再打給你。”
“嗯。”
通話結(jié)束。
俞瀟瀟放下手機(jī),來到床邊,輕輕拍打著剛剛被吵到的禹安。
孩子之前不會這么容易就被聲音吵醒的,可見他如今睡到有多么的不安穩(wěn),
慶幸的是孩子終于回到她身邊了……
她發(fā)誓,她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抱走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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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是俞瀟瀟這些日子以來睡得最安心的一夜。
雖然半夜要起來幫禹安沖奶,她卻一點(diǎn)都不覺得疲累,甚至每看一眼兒子,內(nèi)心都無限滿足。
天還沒大亮,禹安就已經(jīng)醒了……
俞瀟瀟梳洗完后,抱著禹安來到廳里玩。
禹安今天心情很好,她只要隨便一逗,他就笑得很開心……
每一次看見禹安天真無邪的笑臉,她總在幻想,究竟孩子長大以后的性格會是怎樣?為什么她既期待孩子長大以后能夠有他父親那樣聰明睿智,又期待孩子未來不要像他父親那樣陰暗深沉呢?
讓孩子躺在沙發(fā)上,俞瀟瀟看著咿咿呀呀的孩子,輕聲道,“寶寶,你長大以后會不會怪媽咪沒能給你一個健全的家庭?”
孩子睜著天真的瞳眸,根本不知道俞瀟瀟在說什么,卻像是在認(rèn)真傾聽一樣,安靜了下來。
俞瀟瀟疼惜將禹安從沙發(fā)上抱了起來,親吻他稚氣的小臉,憐愛道,“不管未來如何艱辛,媽咪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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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安玩了一會兒就睡了,俞瀟瀟將孩子抱到了床上,本來想跟孩子一起睡,卻突然聽見了客廳里似乎有響動。
門外有保鏢守著,能進(jìn)這公寓的人,顯然,只有一個人……
下床,俞瀟瀟打開-房門。
果不其然,此刻正在廳里的人是他。
他應(yīng)該是剛剛才下飛機(jī),西裝革履,頭上似乎還有清晨沾染的霧水,俊逸的臉龐上略微疲憊。
聽到身后房門開啟的聲響,正在松著領(lǐng)帶的江荀轉(zhuǎn)了過來,眸光不經(jīng)意間與俞瀟瀟相接。
俞瀟瀟幾乎是立即就移開跟他對望的視線,輕輕打上房門,主動開口,“這么早就回來了。”
江荀停下松領(lǐng)帶的動作,走向俞瀟瀟,雙臂兀自將她圈在懷里,“臉上怎么也沒有看見你有一點(diǎn)驚喜?”
俞瀟瀟徑直推開江荀,跟他開距離,“不要動手動腳。”
江荀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們兩人需要這樣隔閡嗎?”
跟江荀的笑臉不同,俞瀟瀟板著臉,冷聲道,“你回來得正好,我要回奧爾頓,請你不要再干擾我的自由。”
“你這女人真的一點(diǎn)良心都沒有,我?guī)椭銖奈覌屇抢镆赜戆玻阋姷轿液鬀]有一聲感激的話就算了,你就不能給我一點(diǎn)好的臉色?”
俞瀟瀟憤憤瞪著江荀。
這個世界還有更無賴的人嗎?他不要以為她已經(jīng)忘了他強(qiáng)迫她的事……
都已經(jīng)那樣了,她還想她說什么感激的話?她此刻沒有對他破口大罵,已經(jīng)是她的教養(yǎng)太好!!
江荀完全沒有一絲慚愧地對上她清澈的眼眸,俊顏上是爾雅的笑意。
也不知道怎么的,只要跟江荀四目相接,俞瀟瀟總是感到無力招架,這會兒想起他對她所做的事,她更是紅了臉。
看到俞瀟瀟迅速就染紅的臉龐,江荀乘此機(jī)會走了過去,再次圈住俞瀟瀟纖細(xì)的腰身,“競投的事一結(jié)束,我就從巴黎飛回來了,我這樣的積極,難道換不來你一點(diǎn)點(diǎn)的感動?”
回過神的俞瀟瀟依舊是抗拒推拒江荀,怎奈,他此刻牢牢地圈著她,不讓她有掙脫的機(jī)會。
掙扎無果后,俞瀟瀟怒聲道,“你放開我。”
江荀嘴角噙起一抹笑意,“我親我一下,我就放開。”
無恥!
俞瀟瀟以掃向江荀的冷冷目光來表達(dá)這兩個字。
江荀繼續(xù)無賴,“親不親,不親我們就這樣抱著,不過,若是繼續(xù)這樣抱下去,五六天沒見到你,我可不能保證接下去會對你做什么事……”
“江荀!”俞瀟瀟臉色羞紅,掄拳。
江荀適時(shí)伸手捉住俞瀟瀟欲掄拳在他胸膛的不乖小手,倏地,頭一低,兀自吻在她不悅而嘟起的紅唇上。
盡管是蜻蜓點(diǎn)水的一吻,卻讓俞瀟瀟惶然不已,她更加劇烈抗拒。
江荀看著俞瀟瀟又羞又氣的美麗臉龐,邪肆逸出,“既然你不愿意親,那就我來好了。”
俞瀟瀟一個使力,用力推開了江荀。
江荀其實(shí)是松了幾分氣力故意讓她掙脫的,此刻看著她戒備跟他拉開距離的樣子,他不禁覺得好笑,“不過就是親一下,我們什么沒有做過。”
俞瀟瀟被說得臉紅到耳根子,惱羞轉(zhuǎn)身。
在俞瀟瀟準(zhǔn)備關(guān)上房門的時(shí)候,江荀的及時(shí)伸過來的手橫在了門縫之中。
“手拿開!”
“我要進(jìn)我的房間,難道不行?”
“呃……”這里貌似的確是他的地盤,她此刻搶占的也是他的房間,可誰讓他的公寓里就只有一個房間。
俞瀟瀟本該是理虧的那一方,但她學(xué)著他的無賴,直接回答,“不行。”
江荀不想惹得俞瀟瀟更不高興,哄道,“乖,我就看一眼兒子……”
“他正在睡覺。”
“我就想看他睡覺的樣子。”
“看完以后你就會走?”
江荀點(diǎn)頭,“我剛下飛機(jī),也累了,沒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想其他。”
聽到江荀這樣說,俞瀟瀟這才慢慢地松開房門……
江荀走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眸光立即就落在此刻在床上睡得正熟的那一小團(tuán)。
“他剛剛睡不久,你小心點(diǎn)。”
“嗯。”
江荀輕聲走了過去,站在床邊,眸光久久落在孩子好無公害的稚氣面容上。“他瘦了一些……”
聽到江荀所說,俞瀟瀟難以置信地抬眸看著他。
她以為他并不在意孩子的,沒有想過,他居然一眼就能看出孩子這幾天瘦了。
江荀低下頭親了孩子的臉蛋一下,驀地,直起身,眸光久久落在孩子的長睫上,“他睫毛長得就像一個女孩。”
女孩?
他記得以前有一次,他好像跟她說過,他喜歡女孩……看來他也不是沒有跟他說過真話。
在俞瀟瀟思緒飄遠(yuǎn)之時(shí),江荀倏然道,“你要是再幫我生個女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