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煙火照亮天空,在她的臉上映射出燦爛絢麗的色彩。
她仰首望著那一束束在天上綻放的美麗煙火,屏息著。
那些煙火星子就像流星一樣劃破夜空,是每個女孩都喜歡看到的浪漫場景,煙火燃放的畫面本該是喧鬧嘈雜的,可偏偏她所看見的煙火,卻像是沒有沾染半點的塵世喧囂,無聲潛入空中,呈現(xiàn)道道絢麗光彩,又無聲遁入夜空,等待下一次的綻放……
一瞬之間,她猶如遺世獨立一般,恍若置身在仙度瑞拉的夢境之中。
煙火燃放了許久,最后在天上呈現(xiàn)的是煙火綻放的Happy-birthday英文字樣……
俞瀟瀟無法置信眼前所見到的畫面,她捂著嘴,難以控制心底的感觸,沖下了樓。
她急切地打開-房門,跑了出去,驀地,她停下腳步,怔怔地望著視線不遠處的他。
煙火依舊在天空中綻放,他俊逸的臉龐上含著淡淡的笑意,慢慢朝她走來。
俞瀟瀟定在原地,視線是漫天綻放的煙火,倏然被他攫進懷里。
俞瀟瀟靠在江荀的肩頭,喉嚨哽咽得說不出話。
“瀟瀟,生日快樂!”
眼淚中俞瀟瀟的眼眶中滑出。
江荀粗嗄的聲音在俞瀟瀟的耳畔,“這些煙花是我特意命人從中國運來的,你喜歡嗎?”
“你怎么會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如果有心,又有什么會不知道……瀟瀟,能不能原諒我,再給我們之間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俞瀟瀟沒有回答,唇瓣緊咬著,放佛在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江荀緊緊地擁住俞瀟瀟,繼續(xù)低啞耳語,“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了嗎?”
眼淚一滴滴地從俞瀟瀟的眼眶中飆離,她任由江荀抱著,卻沒有伸手去抱他,眼淚跌落得越來越兇。
直到江荀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沾濕,他這才慢慢地松開她,看著她滿臉淚痕的模樣,心疼逸出,“別哭了……”
江荀輕捧起她精致的面容,用拇指輕輕拭去她眼角不斷溢出的眼淚。
俞瀟瀟只是哭,沒有抽泣聲,也沒有哽咽,眸光呆滯落在他俊逸的臉龐上。
“瀟瀟……”
俞瀟瀟任由眼淚流淌,平平靜靜地望著眼前她曾經眷戀的那抹俊容,“江荀,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們之間都已經過去了……”
幽啞的聲音自俞瀟瀟的唇間逸出,江荀聽了,心頭一震,黑眸不禁燃起無法控制的激進火苗,“難道我們真的不能再重來了嗎?我知道我曾經傷害你太多,可是……能不能給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
他沒有回答,他只能從她忽然細碎的呼吸覺察她并非無動于衷。
他屏息等著。
仿佛過了有一個世紀之久,俞瀟瀟輕細的嗓音才緩緩揚起。
“江荀,你記不記得我決定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天我問過你什么……”
“……什么?”
“我問過你下半生會不會一直對我好。”俞瀟瀟啞著聲音,羽睫一直緊緊掩落,“你當時回到我——會。”
江荀倏然沉默了下來。
俞瀟瀟在這個時候淡淡地,淺淺地揚起一抹笑,一抹傷,帶著疼痛和自嘲的笑,低低地,緩緩地,一字一句地撕扯他的心,哽咽吐出,“你知不知道,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那樣的信以為真,我曾經是那樣的愛你,可是,你從沒有將我的感情當做是一回事,你恣意玩弄,把我視作玩物……這些我統(tǒng)統(tǒng)都不計較了,因為我知道俞家欠你們江家太多,這是我必須為俞家贖的罪,所以我即使恨你,怨你,我也不會報復你……而在我對你已經心灰意冷的今天,你又來告訴我,你想要跟我在一起……”說到這里,俞瀟瀟笑了聲,“這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嗎?我要是還跟你在一起,我怎么對得起我那顆曾經被你傷得滿目瘡痍的心?就算我愿意再給你一次機會,就算我愿意像從前那樣飛蛾撲火地愛著你……可我的翅膀已經折斷了,我再也飛不起來了……”
余音像蕭瑟的風,在室內沙啞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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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窗而立,江荀感到心口緊緊地、緊緊地揪著。
和她分開的那四年,他承認,他沒有想過要去找她,不是因為他對她沒有絲毫的在乎,而是那時候的他還分辨不清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他記得四年后跟她相遇是在街邊……
他剛從酒店里出來,不經意就見到了走在對面的她……
他永遠記得她當時那倉惶逃離的神色,還有眼底對他的一絲恐懼。
之后他才知道,她原來在澤成那里上班,早已經褪去了過去的浮華。
當時母親和楊羽珊鬧得很僵,一股腦兒想要他和楊羽珊撇清關系,所以讓澤成去找俞瀟瀟……
于是乎,澤成制造了他和她在酒店相遇的機會。
她出于禮貌愿意跟他猶如許久未見的朋友般好好說話,但他沒有這樣的意愿,因為知道她是他仇人的女兒,對她也始終存有葉流紫的影子。
他的冷漠令她傷感地離開了酒店,后來她應該是碰上了楊羽珊,楊羽珊跟她說了一番四年前應允別人傷害她的言論來刺激她,致使她無法控制地跑來找他算賬。
他知道她抱著他的時候,其實是恨不得用刀捅進他的心窩,可他沒有戳穿,因為知道她不是他的對手……
她很聰明,抑或是知道跟他硬碰硬沒有好的下場,她因此將來找他算賬的目的改為來向他索要一百萬。
也不知道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這點錢,還是想要看看她究竟還能耍什么花招,他爽快給了她。
果然,在沉寂了幾天后,她居然直接跟著他母親住進了他在美國的家中。
他知道她是來報復的,她不斷地挑釁他,他原本可以直接就將她置之死地的,可他竟莫名對她有種無法下手的仁慈……
在他處于糾結的狀態(tài)中時,她從楊羽珊的口里知道了當年制造她被侵犯的主謀是楊羽珊且她實際上并沒有遭遇侵犯的事實后,他沒有想到,她竟會在母親很喜歡她的情況下,沒有任何所圖就離開了紐約。
那是他第一次對她的品性感到意外,因為他從沒有想過她是這樣一個愛憎分明的人。
后來他們又恢復了陌生人的狀態(tài),可是,偶然一次相遇,他竟得知她成為了韓辰川的秘書……
當時他已經在懷疑韓辰川的身份,所以一心認定韓辰川接近她是不懷好意,他本該坐視不理的,可偏偏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她天天跟一個可能傷害她的男人在一起。
他當時不知道這種情緒叫妒忌,于是幾次三番找上她。
他從來不知道她是那樣的倔犟,那樣的伶牙俐齒,他決定放任她不顧,直到新聞上說韓辰川跟她求婚了。
當時他無法控制那股怒意,卻又害怕繼續(xù)出面會讓韓辰川有所防范,他于是找上了澤成的女友沈凌微。
沈凌微乃是她的好朋友,只要沈凌微能夠替他說幾乎話,可以頂?shù)蒙纤f十句,所以他叫來沈凌微幫忙。
沈凌微將那張五千萬的卡給了她……
他原以為這張卡的出現(xiàn)能夠擾亂她的理智,誰想到,她竟置若罔聞。
這樣冷淡的她讓他再一次對她刮目相看,他意外,她原來是這樣的冷靜和篤定。
他當時在想,竟然她那么理智且富有智慧,那就讓她跟韓辰川較量較量吧!他必須承認,當時會有這樣的想法,的確是被她給氣著。
誰能想到,他按捺住了,他母親卻在得知俞瀟瀟要結婚的消息后按捺不住讓澤成將她帶去了島上。
說實話,上島的找她的那一刻,他唯一的目的只是利用她引出韓辰川的真實身份,同時他也想知道韓辰川對她是否真心。
他還記得他上島的那一刻,她誤將他當成了韓辰川,還親密喚“辰川”二字……
沒有人會知道當時有多少的妒火在他的心頭團聚,為了顧全大局,他并沒有爆發(fā)。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她在島上扎破了腳,致使他們之間多了一些相處在一起的機會……
見到她赤-裸的身體,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無法控制住他身體的欲念……
雖然他是懷有目的上島找她的,但是想要他的沖動卻是他真是反應,還有在彼此歡愛時所說的那些話,就連很久很久以后他都不能確定當時究竟是真摯情感多一點還是演戲的成分多一點。
小島促成他們的關系好轉后,他發(fā)現(xiàn)他對她的身體有了更深的迷戀,心境也有了較從前更明顯的變化,那就是對她的占有欲,還有一種莫名只想將她留在身邊的情愫……
于是,從島上回來以后,他便正式跟她表白。
他原想過可能需要頗費功夫才能夠讓她對他重新燃起希望之火,誰想到她竟那么容易就決定跟他在一起……
有她在身邊的那些天,他承認他總想留在她身邊,哪怕只是抱著她,什么也不做……
然而,這樣的日子沒有維持得更久一些,她居然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他一直在給她避孕。
她很小心在他面前掩飾著情緒,甚至為了不想引起他的懷疑,提出去紐約幫她母親過壽辰的想法。
當時的他已經懷疑她可能已經發(fā)現(xiàn)什么,尤其他打電話給她,她總是很死板的回答,言語中雖有情感卻遠遠比不上從前的熾烈……
他于是找來酒店的侍者一一盤問。
之后無意間在一名侍者口里聽見她在酒店里一直都是親自幫他燙衣服和收衣服,他頓時就想到了她可能是發(fā)現(xiàn)了他放在衣柜里的那瓶避孕藥。
后來他去美國替母親過壽辰,一直提防著她,果不其然,她想要離開,甚至已經讓楊羽珊幫她搞定離開的事。
他自然不會允許,畢竟引出韓辰川的目的他還沒有達到,何況他對她仍有著強烈的興趣……
于是,他串謀楊羽珊,逼著楊羽珊要她將避孕藥的事情攬下。
俞瀟瀟終究不是他的對手,再次跌進他制造的溫柔陷阱之中。
果然,韓辰川也開始按捺不住利用他跟沈凌微接觸的事來向俞瀟瀟大做文章……
俞瀟瀟本就對他們的感情一直都忐忑不安,知道這件事后,更是跌進了谷底,回到中國后,立即就開始著手調查這件事。
他本可以阻止她知道真相,但他最后選擇了不動聲色,原因是他想看看她能想出什么樣的應對措施,同時他也想逼著韓辰川出手……
令他沒有料到的是,她竟選擇跟韓辰川聯(lián)手對付他……
這點尤其惹怒了他,于是他將計就計。